我的一宿本 - 耽美小说 - 顾命大臣自顾不暇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49

    贽道:“我的错。”



    萧贽认错儿,把玉清子也吓了一跳:“闹什么?”



    “原本以为把……小道士关一阵儿,也就好了,出了差错,没有算好。”萧贽道,“当时不该急着杀了萧启,应当把他留作审问,也不该急着宫变,竟把先皇给气死了。”



    他的声音略显沙哑:“弑父杀弟,逆天背理。我的罪孽深重,应到他身上了。”



    他的罪孽,要他来担,他原本是不在乎的。



    可偏偏就报在了许观尘身上。



    玉清子干咳两声,不大自在地道:“陛下要是知道,等我乖徒病好了,就放他随我回青州,我们在青州有那么大一个道观……”



    萧贽斩钉截铁道:“不放。”



    “陛下,话可不是这么说的。”玉清子也稍稍硬了语气,“那是我乖徒,我不喜欢金陵,你们金陵,我乖徒待一日,就不得安生一日……”



    这时候,门外响起叩门声。



    许观尘一手抱着铜盆,一手叩了叩门:“师父?”



    玉清子咳了两声:“乖徒啊,外边冷,快进来。”



    许观尘只装作才来,推开门才看见萧贽在里边的模样:“陛下也在?”



    萧贽点头。



    他将铜盆放在木架子上,玉清子起身,挽起衣袖,掬起一捧水洗脸。



    许观尘跑到案前坐下,给他倒茶,借着倒茶,握了握萧贽的手,朝他笑了笑。



    萧贽却问他:“你在外边站了多久?”



    “啊?”许观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露馅儿的。



    萧贽道:“手冷,不似平常。”



    玉清子也抬起头来,用巾子抹了把脸:“乖徒啊,这水也冷。”



    许观尘干笑:“是吗?”



    玉清子洗了脸,从包袱里拿出银针与一个小瓷瓶,在许观尘面前坐下:“乖徒,伸手。”



    先给他探脉,又用银针扎了他手上几个xue位,玉清子沉吟道:“你这病拖得太久了,这解药的药性又猛,这个月先吃一颗,还得吃着其他的药慢慢调。有三四个月,大概也就好了。”



    他拔开小瓷瓶的塞子,小心翼翼地倒了一颗丸药放在手心。



    漆黑的一小颗,玉清子将药往他面前松了松:“吃药。”



    许观尘就着茶水吞了丸药,又好奇,便多看了两眼那瓷瓶。



    玉清子抬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看什么看?总不会不够你吃的。”



    许观尘揉揉发红的额头,吹捧道:“师父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玉清子却敛了神色,正经道:“你要治病,就不要想着要去查这药的来历,给药的这人,嘱咐我不要透露他的身份。”



    他又转眼看向萧贽:“陛下也不要派人去查,若是查了,这病……也就治不了了。”



    他说得认真,萧贽也点头应了。



    “行了,这个月就先这样了。”玉清子站起身,“光吃这药也不行,我去琢磨琢磨调养的药方子,你们回吧。”



    还是早晨,许观尘与萧贽从偏殿出来,走在廊前。



    昨晚停了雪,此时仍旧是阴天。



    萧贽走在走廊靠外边的地儿,帮许观尘挡着风。



    许观尘一转头,忽然张开双臂,抱了一下萧贽:“这是我的命,你不要难过。”



    萧贽垂眸,知道他是听见“罪孽深重,却应在他身上”那句话了,也不说话,只是摸摸他大氅的狐狸毛边儿。



    “我现在全明白了。”许观尘笑了笑,抬头看他,“萧遇之不凶,只是口是心非。”



    殿外空地那边,飞扬砸了个雪球过来,喊道:“观尘哥哥,过来玩儿!”



    飞扬喊许观尘的雪球,却准准地砸在萧贽的背上,偏左的地方,砸在心上。



    



    ☆、第34章镇压恶龙



    



    许观尘起了玩心,同飞扬两个人,站在雪地里,互相丢了一会儿的雪球。



    “不玩儿了。”许观尘甩了甩被雪水弄湿的手,又朝飞扬招了招手,“过来歇会儿。”



    许观尘也帮他拍了拍手:“冷不冷?”



    “不冷。”飞扬看着他,“哥哥冷吗?”



    “哥哥也不冷。”许观尘伸了个懒腰,“进去喝口茶。”



    走到屋檐下时,飞扬忽然一个飞身跳起,摘下挂在檐下的一盏兔子灯,送给许观尘。



    兔子灯中蜡烛早已燃尽。



    许观尘提着兔子灯,走进殿中,在萧贽身边坐下,还没来得及喝一口热茶,小成公公就端着药碗与蜜饯盒子过来了。



    小成公公将药碗放在他面前:“小公爷,玉清子道长新开的方子。”



    许观尘看着一碗乌漆墨黑的药汤,皱了皱眉,转头去开蜜饯盒子:“放着吧,放凉会儿再喝。”



    小成公公将药碗再往前推了推:“已经放过一会儿了。”



    “嗯……”



    许观尘抬眼,环顾四周,预备寻找一个能够与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同伴,他就是——



    并不存在这样一个人,三个人围着他,三个人都看着他喝药。



    许观尘咬咬牙,端起药碗:“行吧。”



    也顾不得什么喝药的仪态,他捧着药碗,一仰头,饮断头酒似的,一饮而尽。



    许观尘抿了抿唇,将药碗放回案上:“行了吧?”



    围在他身边的三人都垂眸去看,飞扬心直口快,道:“哥哥,不要浪费。”



    许观尘长叹一声,拿起药碗,晃了晃,将碗底一点药渣都喝干净。



    这回他把药碗倒扣在案上,不给他们看:“这次行了吧?”



    行了,行了。



    喝完药的许观尘,好像立下了什么壮举的厉害角色。小成公公为他打开蜜饯盒子,飞扬拿来兔子灯哄他高兴,萧贽用拇指给他擦了擦唇角。



    许观尘往案上一趴,拿起一个蜜饯果子,放在嘴里嚼嚼,含含糊糊地抱怨:“总这么喝药,喝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



    行宫里的日子很是清闲,许观尘同飞扬玩玩儿,陪师父打坐念经,下棋插花,还有每日雷打不动地喝两次药。



    就这么过了十来日,十来日里都没有再犯过病。二月的某日,许观尘围着师父软磨硬泡了许久,终于得师父点头。



    “去罢去罢,让飞扬看着你点儿。”



    许观尘纠正道:“一直都是我看着飞扬。”



    玉清子笑笑,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记得早点回来吃药。”



    许观尘故作老成地点点头,压低声音应道:“徒弟明白。”



    今日飞扬一早就来煦春殿正殿等他,只是等许观尘得了玉清子大夫首肯,再回去时,飞扬已经不见了。



    许观尘站在殿门前,摸了摸鼻尖。心道,不会是他等不及了,所以生气跑了吧。



    那时小成公公正端着冷茶从殿里走出来,见他站在门前,便道:“小公爷找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