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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迟早有天会成家立业。到时候,自然而然会与池珺产生矛盾、利益分割。他只不过是加快了这一进程,同时试图把控钟奕成家立业对象的态度。唐怀瑾倒是很认同:“你说得对。”那些在国外贴来的女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被他从结婚名单上划掉。问题在于,“只和钟奕有什么关系?”池铭笑了下:“怀瑾,”他很熟稔,叫起唐怀瑾的名字,省去姓,仿佛两人的关系也亲近起来,“你看,钟奕与怀瑜一样岁数,怀瑜又是个……”在人家哥哥面前,不好说什么轻佻的话,“好女孩。把她摆在钟奕面前,两人日日相处,要日久生情,总很容易。大不了,到时候,咱们推一把。”唐怀瑾挑眉。池铭很真诚,说:“我说钟奕‘清高’,你觉得呢?”唐怀瑾赞成:“这倒是。”池铭:“一个穷小子,走到今天,还没被乱花迷眼。”他得承认,钟奕确实是个有能力、有胆识的人。池铭甚至很遗憾,自己为什么没有晚出生几年,好去和钟奕做同学。这种泥潭里长大的人,给他一点温度、一点好处,就够他卖命几年。池铭:“……要是和一个女人有了实质性关系,当然会‘负责’。”唐怀瑾神色一变。他听出了池铭的言下之意。难免惊怒:哪怕怀疑自己的身世血缘,但明面上,唐怀瑜还是他的meimei。池铭怎么敢——池铭言笑晏晏,道:“只要给唐小姐把‘名分’定下来,无论事实如何,钟奕总会认了。要说后悔,也是几年后。”唐怀瑾眯起眼睛,看着他。而池铭大约看出了唐怀瑾的不满。他倒是很自如。方才的话,完全是点到即止。要怎么理解,得看唐怀瑾自己。如果唐怀瑾他品出了其他意思,以此迁怒……那池铭觉得自己很冤。半晌,唐怀瑾道:“怀瑜是个好孩子。”池铭:“是个总要嫁人的女孩儿。”唐怀瑾:“她是我meimei。”池铭:“你大约不知道,我的父亲,与我姑姑,早年也有相亲相爱的时候。”唐怀瑾听懂了。池铭他……未必不知道,他提出那样的意见,唐怀瑾会怎样回应。但他太笃定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脆弱的、不堪一击。这是他自幼养成的三观。他的父母、他身边的一切,都在强化池铭这样的观念。至此,木已成舟。他自己甚至意识不到,自己的许多想法,与寻常人之间存在偏差。好就好在,唐怀瑾并不是“寻常人”。半晌,他说:“我要考虑一段时间。”也是等待DNA鉴定结果一段时间。如果钟奕与唐怀瑾真的是兄妹。唐怀瑾想到“meimei”在家里时的模样。唐家与许多世家不同,到底还是没什么“底蕴”,于是不会出现那种女性在家里时,也要带着精致妆容的情况。在外,唐怀瑾倒是会和每个同龄女生一样凹造型。可等回了家,她就不由带上一点懒散。会穿着睡衣,光脚踩在地板上,敷着面膜、玩着手机,在家里转来转去。谢玲看到,也最多说一句,让她不要这样。可唐怀瑜多半听不进去,还要来拉谢玲,与mama一起交流护肤品。谢玲在儿女面前,向来绷不住脸。起先还要故作严肃,到后面,就变成温柔慈爱的母亲,听女儿叽叽喳喳讲话。……在“家里”,唐怀瑜会比在外开朗一些。见到哥哥,也要笑一笑,甜甜叫一声“哥”。唐怀瑾扪心自问:我想失去这个“meimei”吗?但在坐进车里、启动车子时,他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从眉眼,到鼻梁,再到嘴唇。然后带着点冷漠,想:可她原本就不是我meimei。…………钟奕刚重生时,就考虑过,自己日后应如何面对唐家人。那时候,他仅仅觉得,法治社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钟奕也有想,自己的灵魂、意识回到现在,那往后十年时光究竟是被磨平、回到原点,还是仍然向前。自己不过是站在一个河流分叉口,走进一条与过往不同的支流。只是想这些事,未免毫无意义。他仍旧思索唐家,偶尔带起一个念头:如果上一世,时间仍然前进,池珺知道我出了车祸……他会很忙、压力很大,但哪怕是这时候,他也一定不会放弃追查真相。唐怀瑾在电话里说,那条路上的监控有问题,以此催司机动手。这或许是实话,但查案一事,监控原本就不是唯一的手段。最初的时候,警察或许会被伪造的现场蒙蔽。唐怀瑾可以安心在唐家,做唐德与谢玲的儿子。但日后,但凡东窗事发,他就要锒铛入狱。在那个他不了解、甚至不知道会不会存在的“未来”,一切皆有可能。但还是先看当下。重活一次,钟奕从来不打算在唐怀瑾一无所知时,对他做什么。起先,只是觉得自己要报仇,却不能脏了手。如果主动动手……警察也不是吃干饭的。真那么做了,无疑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又有前车之鉴,钟奕相信,自己只要适时将真相递给唐怀瑾。再煽些风、点些火,唐怀瑾就会按捺不住。自己要做的,是小心防范,不要像上一世那样,轻易着道。然后在唐怀瑾动手时,稳准狠地抓住证据,送他进监狱。进去之后,什么时候出来,就不是唐怀瑾说了算了。找个能言善辩的律师,死刑有难度,但判个无期,并不算难。依照国内刑法,杀人未遂与故意杀人罪的刑事责任相等。于是在与唐怀瑾见面、留下几根头发后,钟奕与池珺旧事重提,说自己联系了安保公司,以后身边会有保镖,然后问池珺是否需要。至少五年后的池珺会需要。现在嘛,池珺看着钟奕,眼珠转了转,不知想到什么。钟奕:“……”他好笑,说:“我认真的。”池珺就有点遗憾,正色起来,说:“行啊。”只是一般而言,保镖只该在一些公众场合出现。如果到了私下里,还有人跟着。哪怕是以保卫安全的名义,池珺也有点受不了。但感情上受不了是一回事。理智上,他很清楚,钟奕会提出此事,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再者说。池珺心道:我又不是没被保镖跟过。他想到什么。那段黑暗的、仿佛眼前世界都失去色彩,一切变得灰蒙蒙、雾蒙蒙的时光。回头再看,或许每天都是天朗气清的好天气。可在他看来,永远是烟雨,不见阳光。身后跟着的两个人像是枷锁,将他禁锢。无法逃离、无法逃脱。他像是被关进笼中。想要去笼外,想要自由。偏偏枷锁不仅在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