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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室。那盒子里有朵花。单超瞳孔微微缩紧——竟然是所有人都在寻找的雪莲花!“大师若是举棋难定,不妨把我放走,然后拿了这朵花跟神鬼门交换——神鬼门虽是江湖邪道,但也确实势力巨大,不知为何现就在苦苦追索这朵能解百毒的雪莲花。有了这个做筹码,想必大师下半辈子荣华富贵、家财万贯,都是信手可得的了……”傅文杰用两根手指捏着雪莲花,斜着眼睛,似乎饶有兴味般盯着单超。“怎么样,大师?这世间的繁华光景可是只有钱才能买来的。我看大师你相貌英俊、满身正气,等尝过了红尘的快活滋味,想必也就不想再过那青灯古佛的苦修日子了,如何?”他话里浓重的讽刺根本都懒得掩饰,似乎对眼前这个年轻的出家人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十分有把握。单超锋利的眉梢微微一跳。——有了解药,东宫太子的毒便可迎刃而解,说不得慈恩寺也能从武后和太子的势力角斗中平安解脱出来。但,傅文杰此人……“大师还犹豫什么?哦,想必是大师心怀正气,看不上这肮脏世俗的东西吧。”傅文杰眼底嘲笑的光芒一闪即逝,刻意慢悠悠把雪莲花举到嘴边,笑道:“既然如此,那留着它也没什么意思,干脆我就自己吃了……”单超喝道:“住手!”傅文杰充耳不闻,张开口作势就要把雪莲花吞下去。单超当即箭步而上,伸手去夺,傅文杰却也是有功夫的,立刻旋身躲开。两人在这低矮的密室里过了几招,单超明显手上功夫比傅文杰强太多,但亏在投鼠忌器上,几次都被对方闪了开去,不禁心中一沉。傅文杰冷笑道:“很好,看来这雪莲花确实是人人都想要。既然如此……”单超一剑纵出,连着剑鞘,就去点傅文杰拈着花的那只手。就在这个时候,傅文杰一眼瞥见了单超从刚才起就始终抱在怀里的长剑,面色登时骤变:“七星龙渊?!”单超不答,剑鞘头绕开格挡又去点雪莲花,然而傅文杰一把将花粗暴抓在手心,冲上去就要夺他的剑:“拿来!你怎么会有七星龙渊?!”——雪莲花这么娇贵的东西哪能满手紧攥,单超登时瞳孔紧缩,混乱中被对方一把死死抓住了剑鞘。“怎么可能!”傅文杰失声怒吼:“你跟暗门到底是什么关系!”嗖——砰!一颗指甲盖大的小石子闪电般飞来,傅文杰当即惨叫捂住肋骨,踉跄向后跌去,噗地喷出了一口血!单超骤然僵住,只听身后地道口传来一个柔和低沉、略带磁性的年轻男声,尾音中似乎还透着一丝非常好听的,微微上挑的笑意:“他跟暗门没有什么,跟我倒有点关系。”单超缓缓回过头。那一刻寂寥月色和无边漠北,裹挟着荒凉的风声从眼前呼啸而过,转瞬便消失在了记忆中深夜的远方。一个无比熟悉又无比陌生的、清瘦挺拔的身影,正微笑着站在不远处昏暗的光影里。“……”单超张了张口,因为沙哑和隐忍而显得声音非常怪异:“我该叫你什么,龙姑娘,谢统领,还是……”“……师父?”第17章痛饮血那身影从昏暗的地道口上前一步,走进密室,站在了跳跃的火把下。他长发一束绑在后颈,身高起码长了两三寸,宽衣广袖、略略收紧,也许是骨骼终于舒展开的缘故,身形透出非常潇洒利落、甚至称得上是优雅的风概。令人意外的是,仔细看的话他下颌骨形状都有轻微变化——轮廓更深、线条稍硬,不再是女性那种令人怦然心动的低柔秀美,而更添了一种难以形容的,鲜明夺目的风采。——像谢云这样武技已臻化境的人,身姿形态,自有风度,走在人群中感觉是截然不同的。“……”单超握紧了剑柄,却只见谢云随意瞥了他一眼:“谁是你师父。”——虽然世易时移,场景也完全不同,但这每个字都一模一样、甚至连语气中熟悉的轻蔑都分毫不差的话,却突然和记忆中碧血黄沙烈日下七星龙渊当头斩来的那一幕相重合。单超牙关紧了紧:“你……”“太阿剑?”傅文杰突然发现了什么,惊道:“为什么你有太阿剑,你又是从哪弄来的?!”他神智已经有些不清楚了,冲动地上去就想夺,谢云却轻轻松松把包着白金皮鞘的长剑换了把手:“少庄主,认不出我了吗?”傅文杰猝然僵住,打量谢云半晌,似乎从他俊美的眉眼间找到了某些熟悉的影子。“——你,难道你就是……”“多年不见,想必在下面容衰老了很多,少庄主认不出来是正常的,”谢云戏谑道:“不过老盟主当年的英雄风采倒是令在下印象深刻,虽然只是匆匆交手,其后却记忆犹新,至今不能忘怀。”傅文杰愕然道:“原、原来当年打败家父夺走神剑的……就是你……”“没想到再次踏进锻剑庄,不仅老庄主已然仙逝,连整个傅家都家破人亡了。”谢云的视线越过傅文杰,望了眼密室中那座黑沉沉的棺木,极有风度地欠了欠身以致哀礼:“——今日才见到少夫人,逝者已矣,少庄主节哀。”傅文杰退后半步,从脸上神情来看,他现在的感觉应该极其荒谬。“你、你夺走盟主信物龙渊太阿,害得傅家不得不锻造假剑来掩盖,还因此被神鬼门辖制多年,现在还敢堂而皇之地上门?!”与此同时另一边,单超骤然看向谢云,心中某个狐疑已久的点突然被打通了:“你也曾是神鬼门中人?!”谢云轻轻瞥了眼单超,唇角似乎噙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那七星龙渊为何会在我这里?”单超疾步上前,声音几乎称得上是严厉的:“当年在漠北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想杀我?是你把我从漠北带到长安慈恩寺,还是——”他的声音猛地一顿。只见谢云隔空用剑鞘头向他点了点,虽然动作十分柔和,但刹那间太阿剑气却如他话里的意思一般锋利刺骨:“我不跟弱者说话。”单超猝然停住了脚步。“夺走龙渊太阿的人虽然是我,但当初比武,堂堂正正,令尊也是服输的。”谢云转向面色青白的傅文杰,话音出乎意料地和缓:“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