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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主别误会,”年轻和尚眼观鼻,鼻观心,一派淡然道:“贫僧只不过是略懂医术,加上天生嗅觉远超常人灵敏,方才嗅到了这位小施主身上的血腥气罢了……并非有隔空视物之能。”张青岚只站在那和尚面前几步,闻言思索片刻,忽然便放松了表情,神态一片波澜不惊。薄唇轻抿,冲那和尚拱手作礼,随即包揽道:“倒是在下小人之心了。”“请问师父德号上下?”年轻僧侣双手合十示礼,温声道:“贫僧法号玄澜。”敖战双手抱臂,冷脸站在一旁看这两人一来一去,一言不发。玄澜朝着二人点点头,紧接着便从自己的布包之中拿出来另一瓶伤药,对着张青岚道:“小施主,你身上的伤……”还未说完,便被敖战一声轻嗤打断。没等张青岚回应,便看见那身着黑金窄袖长袍的男人冷着脸往外走出两步,一个鹞子翻身,半靠坐在一旁大树的粗壮枝桠上,故意别开脸,假作眺望远方。张青岚面不改色,走到树下,仰脸喊了声:“老爷。”敖战单腿屈膝,闻言低头看去,片刻后才沉声道:“要治便治,别再耽误时间。”青年得了应允,这才收回目光:“好哦。”于是很快转身,朝着那僧侣走去。敖战额间青筋一跳,按下心底的那点躁郁不表,低哼一声,靠着树干坐得潇洒。玄澜在此期间一直闭口不言,假作恍然未闻。直到张青岚走到自己面前,方才抬眸展颜:“我佛慈悲,救死扶伤皆为功德。还请小施主不要太过感到负担,放松便好。”张青岚站定在玄澜面前,不留痕迹地打量着这个年轻的僧人。听到对方这样说,便轻轻点头,挽起自己右手上的衣袖,淡声道:“有劳玄澜师父。”一直站在两人旁边的幼鹿被青年的脚步所惊动,先是一瘸一拐地向后退了好几步,但是很快又被张青岚身上隐约传来的浅淡清香所吸引,悄悄地磨蹭回来。那小鹿灵智将开未开,黝黑眼仁之中尽数天真懵懂。嗅闻到了眼前这个陌生青年身上的好闻气息之后,便下意识地蹭过去,鹿角轻轻顶了顶对方的小腿。张青岚垂眼看它,并未躲避。玄澜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一边将青年手臂上包着的碎布长条解开,一边低声道:“小施主气质温润,自然讨得生灵喜爱。”脚下的灵鹿仿佛是要验证这话一般,美滋滋地又往青年脚边接近半寸。张青岚得了恭维,面上却不显喜怒,轻声道:“好说。”反倒是不远处的传来几声树枝被人无意晃动而发出来的几声轻响。玄澜手里动作不停,余光则注意到面前青年嘴角微微勾起来的一丝弧度。将那碎药渣滓从张青岚的伤口处取下来,玄澜定睛细细分辨,这才发现中间夹杂着的药材其实很是对症,并且在这山野之中算的上是难寻。只不过是条件受限,难以研磨成药粉,只是草草捣碎挤出药汁便敷在伤口处,药效得不到最大限度的发挥。眼底流露出来适当的讶异与赞叹,玄澜开口,将自己的发现告知于对面的青年。张青岚听完则仍旧是那副淡然模样,配合地点了点头:“这是我家老爷特意采来的草药。”对上玄澜略显疑惑的眼神,青年面不改色:“在下其实是一名男宠,此次出行本是为了陪老爷游山玩水,不过一时不慎,在深山之中迷路至此。”“男宠”两个字脱口而出时张青岚半点不显心虚,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叫人深深怀疑,自己听到的其实并非男宠,而是什么贴身侍卫。玄澜到底是个出家人,视众生平等,握着青年小臂的手没有一丝颤抖,脸上的表情都不变分毫。听完张青岚的话之后了然地点了点头,心平气和道:“原来如此。”难怪对这青年如此保护有加。张青岚看着玄澜缓慢而仔细地将自己伤口处的药渣清理掉,露出底下尚未完全愈合的、暗红色的血rou。年轻和尚神情认真,睫羽低垂着,细细地将伤口旁的脏污血块一同剥离掉,紧接着便打开了手中刚刚才从布包里拿出来的、另一只瓷瓶。感受到从手臂上传来的隐痛,张青岚眉头轻轻拧起。仔细嗅闻后,确定了其中成分是最基本的消炎止痛之类的药材,原本一直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松懈下来。玄澜眉目低垂,周身气质十分平和,他屏息凝神,将瓷瓶其中的浅褐色药粉细细倾倒,在那道细长刀口上均匀铺开。药粉质地细腻,很快便将尚未愈合的部分全然包裹住,止住了之前因为二次撕裂而不停流血的伤口。玄澜将药粉铺好之后,又从布包里拿出来一卷洁净纱布,抽出其中一段,将青年手臂上的伤口仔细包裹。“好了。”疗伤完毕之后,和尚这才放开了张青岚受伤的右臂,往后退了小半步,双手在胸前合十,微微躬身示礼。张青岚略微活动了几下自己的手腕,感受到伤口处的一片清凉,朝着玄澜作揖回礼:“多谢大师。”玄澜微微一笑,将布包重新背回身后,望着不知何时闪现在青年身后的男人温声道:“不知两位施主要往哪里去?”“若是不嫌弃,可随贫僧一同到山脚下的寺庙,用过斋饭再上路。”第六十二章灵鹿被玄澜从地上抱起来,用布包里的靛蓝棉布裹着搂在怀里。他面相柔和,气质温润,幼鹿很快便被哄得昏昏欲睡,乖乖地躲在人的怀抱里一动不动。玄澜安置好灵鹿之后抬头,面色是惯常的心平气和,耐心等待着对面两人的回复。敖战早在和尚为张青岚包扎好伤口的时候就从树枝上跳下来了,如今像一堵墙般站定在青年身后,目光沉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向前半步,敖战双手抱臂,刻意横插在张青岚于玄澜二人之间。幼鹿被男人身上冷冽杀伐的浓郁血腥气所惊扰,一双黑白分明的圆眼睛顿时睁开,黑眸水润,扭过头来望向敖战,鹿身忍不住地细细颤抖。敖战见状脸色更黑,低嗤一声,却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玄澜伸手抚摸几下幼鹿的脊背,低声安慰。随即舒展眉眼,像是感受不到来自敖战的防备一般,温声道:“施主意下如何?”张青岚眼神飘忽,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敖战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后,半点机会都没有。青年低下头,悄悄伸手拽了把敖战的衣角,趁着对方偏头回来用余光斜睨自己时,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个讨好意味浓重的笑。敖战动作当即一顿,思索片刻,终于转回头去,同玄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