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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却是从袖间抽出一柄黑雾缠绕的短刃,还未等张青岚来得及反应,便率先伸出自己的左手,将那刃尖大力划过小臂。短刃上的黑雾狠辣,短短瞬息便在刀刃处盘缠成一条黑蛟模样。刀刃锋利,很快,南海龙王的手臂内侧便浮现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划痕。划痕所及之处皮/rou外翻,污血漫溢,大片紫黑淤青顿时于敖定波的小臂处盘踞。年轻龙王却依然不皱眉头分毫:“这追魂刃同样会从修行者身上汲取灵气,让人气海干涸,灵力全失。”张青岚看着那道伤口,神色冷淡,垂了睫羽缓声道:“南海龙王如此行事,又是何意?”“空口无凭,”敖定波左手紧攥成拳,脸上的血色如同被瞬间抽干一般,变得苍白虚弱,整个人却死死挡在石床之前:“人族向来狡猾阴险,我不信你。”两人沉默对峙。片刻后张青岚终究还是轻叹一口气:“……伸手。”敖定波闻言抬起左手,年轻的一张脸上尽数写着固执和拧巴,咬牙忍疼,却又扭脸过去盯着张青岚动作,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要被面前的人族暗害似的。张青岚手上的寒冰镣铐未褪,只得抬手至前胸处结印。只见瞬息之后,两人之间忽然一道白光骤闪——敖定波毫无防备,只得下意识地闭上双眼。趁着对方无法视物的瞬间,张青岚心念稍动,于是原本一直缀在敖定波腰侧玉佩旁的重黎微微摇晃,一团软滑冰凉的物事应声而出,“啪嗒”落在了敖定波的伤口处。待到白光完全消散,敖定波手上的伤口也悉数被那泛着淡绿色的柔软膏药所覆盖。清凉之感将原本黑雾所造成的火辣痛楚驱散,原本被刀刃所划伤的血rou也正在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敖定波愣愣地收回手,转动几下手腕,直至感受到自己体内灵力的流失被截断、且正随着时间推移而不断填补,眼底原本的防备担忧这才散去小半。张青岚老神在在,仍是那副清冷淡然的模样,望着那团覆在敖定波手上的黏糊膏药,一本正经地胡诌:“此物名为‘一气清净膏’,取自‘一气化三清’之意。。”敖定波此时注意悉数集中在手臂上的膏药上,自然错过了青年勾起来的唇角,还有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所谓道无不在,包容万物。这膏药便是如此,生发万物,可专门用于疗愈灵力干涸之症,还附带消炎解毒清热去火的功效,极其稀有,不可多得。”“啧。”敖定波闻言,原本拧起的眉头终于松开几分,确认过那所谓的“一气清净膏”的确有效,这才往一旁让开几步,哼哼两声之后道:“这还差不多……那你便快些把膏药给我大哥敷上罢。”青年此时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冷淡模样,见敖定波还在悄悄打量手上的膏药,心中轻笑几声,直道小孩天真。三两步行至石台前,张青岚收回神思,目光落在眼前正昏睡着的男人身上,其中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柔和。敖战此时已然无法再维持人形,两鬓生着大片龙鳞,由于体内灵力气海双双干涸,鳞片光泽黯淡,连带着额前的龙角也干燥龟裂,境况极差。张青岚抬手轻轻拂过男人的脸侧,冰凉触感沿着指尖一路攀升。并未要求敖定波将自己身上的枷锁卸去,青年眉眼沉沉,站定在石床旁边,双手缓缓往下移动、直至停留在敖战近乎于停滞起伏的心口。敖定波站在两人旁边,死死盯着张青岚的动作,不敢松懈。就在他想要看请那人族到底是从哪里把药膏掏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张青岚阖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随着话音,只见青年周身忽然泛起星点的淡绿微光,原本一直悬停在半空之中的双手突然开始动作,竟是生生将其上的枷锁挣脱、直至碎裂。光芒大盛,将两人一同包裹于其中。青年墨色长发无风自动,于身后扬起,整个人被淡绿如轻烟一般的光芒萦绕,周身气势忽然大盛,最终竟是全然凝结于眉心,成为一道不停盘旋、四下窜动的翠绿青光!哪里还有什么“一气清净膏”的影子?敖定波大惊失色,刚想出手阻止,却发现自己被生生阻隔在外,不得往前一步。张青岚倏然睁眼,咬破自己的舌尖,一颗同样是墨绿颜色的“血珠”被他缓缓从口中渡出。血珠同青光相遇,瞬间结合成为太极八卦模样的正圆、随即开始高速旋转——直至最后灵光一闪,径直没入敖战胸口,不见踪影。同一时间,青年周身轮廓竟是如同褪了色的山水墨画一般,逐渐变得浅淡,属于人族的气息也随之消失,徒留丝缕难以明辨的清浅香气。敖定波艰难向前几步,感受到对方身上非人非妖的气息,咬牙道:“……怪物。”第七十四章浓重的汗酸味被寒风裹挟着席卷而来,叫人闻得作呕。敖战头脑昏沉双眼紧闭,几次挣扎,方才从无穷尽的混沌之中将神思抽回,勉力抬起酸涩沉重的眼皮,下意识朝那酸腐味道的源头望过去。细碎天光逐渐驱赶走眼前的大片黑暗,随着神智逐渐清醒,敖战随手揉了一把发疼的鼻梁,皱眉抬眸——望见的却是寒风怒号,霜雪连天。鹅毛大雪从天空上纷扬落下,堆积于地面,形成厚实的一层雪白。鼻间掠过的是冰雪的清凉气,气味近乎于白水般浅淡。此地似是大片的旷野,入目之处皆为广阔平原,或许是暴雪的缘故,平原上的冰面惨白耀眼,远处更是天地同色,叫人分不清界限。“……”敖战蹙眉,瞳仁之中闪过片刻的怔愣。“啪!”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破空脆响却是忽然在男人的耳旁炸裂,声音清脆刺耳,连带着刮蹭起来的一道凉风,将地面上铺陈着的冰雪摧得朝四方迸溅。顺着声源的方向望去,这才发现不远处的土台上站立着一名干瘦的中年男子,手中紧握长鞭,单手叉腰,朝着冰河河道底下的一群人大声道:“怎么停下来了?是不是想要偷懒!”说完,又是一鞭落下:“若是搬不完这些石料回城都,今**们便别想有饭吃。”这次鞭子落在了一个人族身上,那身形健硕的汉子在冰天雪地之中却是只穿了件薄衣,右肩被长鞭击中,登时留下一道青紫血痕。耳边传来道道抽气声,空气之中的汗酸味愈发浓重。敖战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低头打量几眼身上的穿戴,这才发现自己竟是同那被鞭挞的人族穿着相同制式的轻薄布衣。四周人头攒动……放眼望去,低矮的冰河河道之内竟是集结着百十来号汉子,悉数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