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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怜。他的心高高窜起,又嘎然而直。一滴肝肠寸断的热泪,从脸庞滑了下来。曾经他自认为自己平凡但不平庸,坚守底线、为人诚恳,把人性看得极透,且能够很好地把控生存和道德之间的平衡,看问题也颇具角度,加之勤奋又淡泊,算是比较优秀,作为配偶,不算最佳,可作为合适人选也是绰绰有余了。当他真的到了一无所有的绝境,劣根性接二连三地暴露,他以为自己永不会出现的丑态,竟在无意识间淋漓尽致地展露,跟一个毫无内涵的人根本没什么区别,那颗对待爱的赤诚之心,被贬低得如同笑料,一堆垃圾。同时在自尊和优越感猝不及防地粉碎了一地时,他终于梦寐以求地,从对方那里得到了一丝丝虚假的温情。多么多么可悲……“我还没有输,咱们开了这一局!”他现在就像个不要脸的混蛋,已经堕落得一文不值还渴望着奇迹,渴望留住他不配得到的爱。他突然明白,岳明俊为什么不要他了。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自我感觉良好而已,也怪不得他总是一厢情愿。他从没看清过自己,表面谦虚,实则一直在抬高他压过人性的那一点小小的胜利。“我可以跟你赌完这一把,可你欠我的钱太多了。”岳明俊作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要是你愿意把你母亲和兄弟住的房子也押进来,我还能考虑考虑。反正他们住的,也是你赚的。”他这是步步为营,把自己往万劫不复的深渊里引,“你这个禽兽,还有没有良心?害我如此还不够?还想我把家人拉下水去?!”高杰突然惊觉,自己太在乎他,从来没想过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从来没怀疑他对自己那一片不良居心,只要爱了,就全心全意地投入信任,可如今看来,他可能从开始,就已经大错特错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岳明俊不高兴了,收起循循善诱的样子,躺回了沙发,“这场赌局,你情我愿,愿赌服输,赌不起就别来,来了就甭埋怨。要怪,就怪自己没本事!”高杰真的是被逼急了,两大两亿,他根本就偿还不起!就算把他的身体掏空,用所有的内脏和器官来抵也要差好大一截,最后的房产是绝不能动的,那是留给母亲养老的,兄弟才生了二胎,失去住所该怎么生活下去?“我老是输,你总是赢,敢情是出了老千?!”男人失去了理智,开始口不择言。这时,一直没开口的吴建辉说话了,他沙哑的声音像是伺机而动的响尾蛇:“高先生,你也是成年人了,说话能不能经过大脑?澳门是正规赌场,是公平合法的存在,绝不允许出老千的情况发生。就算有人出老千,也只会是赌客,不会是荷官。而且出老千的人,都被扔去填海了,无一例外。若是不认识的人,说俊哥出老千,我会毫不犹豫地,”他两眼一横,“马上毙了他!看在你是俊哥朋友的份上,这次也就算了。还是一句老话,玩不起,就赶快滚回去,别丢人现眼了。我们这不欢迎没有证据就胡说八道的虾米。”这袭话分量极重,何况空口无凭,高杰只得哑口无言。要不是岳明俊替他打了个圆场,便险些连头都抬不起。“别跟他计较,建辉。他来自大陆,还不懂得咱们的规矩。早知如此,我该和他赌点别的,免得有仗势欺人的嫌疑。”这个圆场不是白打的,还顺便将他讽刺了一番,岳明俊这才觉得稍微解气,“现在我只想知道,这两亿你要怎么还?”该来的总归要来,高杰难受得不住吞咽口水:“给我一年的时间,我连本带利,全部还你!”“你就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不停地去卖,恐怕也不够利息,高先生,到了现在你还这么高看自己,我真是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吴建辉插言奚落了一句。男人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在他挤兑下显然难堪到了极点。唱双簧似的,岳明俊也亦步亦趋,跟着唱戏:“那不一定,人家一表人才,貌比潘安,如果他愿意,一次,我愿意出一亿。”听言,吴建辉忍不住哈哈大笑了三声,龙雨泽却没有笑,只是飞快地看了他一眼。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高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被当作商品一样品头论足,彻彻底底地颜面无存。但他还是将自己被折断了的脊柱奋力撑直:“我的命你们想拿就拿去!但请不要侮辱我的尊严和人格!”在这里呆一秒都像是凌迟,说完他转身就走。这套老套的台词,就连他自己也深感滑稽。却被铜墙铁壁般的胸膛堵了回去,吴建辉面布阴鸷,恨不得伸出手,将他一把捏死。高杰退后两步,却毫无惧色:“钱,我会还,我保证。但你们得放我走,否则我会报警,告你们非法囚禁!”话音刚落,一击重拳就打在他的脸上,他几乎一声未吭,就栽倒在地。吴健辉是赌场的保安队长,也是岳明俊的御用保镖,这一拳自然不是盖的。高杰这种寻常人的体质再乘以十,也承受不了他的千钧之力。只听‘啪’的一声,一直坐着看戏的岳明俊拍了下手掌,嘴里吐出两个字:“清场。”作者有话说:被虐得这么惨,我不晓得后面还怎么爱……下章又要被强jian了……如果不是写的一对一,我真的很想轮了小攻的……第8章9强X~~~H~~~吴建辉这一拳,直接就让男人失去了一半的意识。仅剩的意识,完全无法消化他现在的状况。在原来那个地方,人们的关系,就像走在路上,井水不犯河水,谁不会去惹谁,谁家的事谁也管不着。再高端一点的圈子,哪怕硝烟四起,也不过为了利益斗得不可开交。动粗的时候也有,但大多装腔作势,吓唬下就好。在澳门就不一样了,即便存在法律,可赌业盛行,难免鞭长莫及,几乎每一天都有人被半夜投入海中喂鱼。这已经算好的了,九十年代以前,澳门的黑社会十分嚣张,绑架抢劫,甚至还发生过丢手榴弹的事。当他终于明白自己入了狼窝时,已经晚了。想起还在家里独自等待自己的母亲,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当这个孝子。“放了我……求求你……明天,明天我妈六十大寿……我还要回去给她过生日……”要不是欠对方两亿,他哪会如此哀求,好言好语。鲜血模糊了眼睛,他看不清,眼前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那抹高大的影子正朝他慢慢走来,到了跟前,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猛地揪住他的衣襟。高杰浑身软绵绵的,只感觉上半身被拉起,靠在墙边。紧接着手臂一痛,有根针刺入了rou里。他想挣扎,但实在无力。别的都不奢望,只奢望还能拖着半条命回到家里。母亲的大寿,自己绝不能缺席。否则,她不知会有多伤心……但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回不去了。不止是今晚,而是永远都回不去了。药效逐渐发挥,岳明俊开始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