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耽美小说 - 君使承欢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4

    么会——”

“你给我闭嘴!”花嶙这样吼道,他冲到章云旗面前来,抓住他的衣襟,章云旗面不改色地盯着他。

“在渔村的时候,他们以为是我勾引那个流氓,要烧死我。现在你以为,是我勾引封千里,让他跟我野合——是不是在你们眼里,我们就是肮脏、就是下贱、就是只会勾引男人?”花嶙竟然微微笑起来,偏头看了看李承欢,说,“那你呢?狐媚惑人,你有没有动过心呢?”

李承欢的耳边犹如响起一声惊天巨雷,然而等再一次白光划破天际,雷声轰鸣,他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一声并不只是他的错觉。

帐外,赵其远抬头看了看天,对景帝说:“天色变幻无常,可相比起来,人事着实更难预料。皇上,您说,是也不是?”

景帝不知道眼前这位曾经为大夏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军要说些什么,沉默片刻,赵其远又说:“微臣行军打仗多年,对此深有感触。天色变幻无常,但只要掌握天时,便能抢占先机,给敌人以重创;人事难以预料,但只要将士恪守军规军令,军队便能凝聚一心,无坚不摧,无往不利。治国理政,当也如此,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天行有道,地法谶纬,人依天道地法行事,便能言无偏行无颇,万民归心,天下大治。”

又一道闪电如白马奔驰天际,景帝深吸一口气,说:“将军苦心,孤受教了。”

“花嶙!不要再说了……”李承欢拉开他们,又挡在他们中间。章云旗对花嶙怒目而视,胸膛一上一下起伏,嘴唇都气得微微发颤。李承欢对他说:“好了,云旗,你先回去。我会说服他们,封千里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可花嶙还在说:“被我说中了吧?哈哈——你是不是也怕了?真不愧是好兄弟啊……都是窝囊废!”

“花嶙!”这次却是顾镇晔出声制止他,他说,“好了,你闹也闹够了,该出的气也出了,我们回去吧。”

花嶙转身踢了他一脚:“我就是要闹!哼……小爷我不好受,你们谁都别想好过!”说着,还是听了他的话,气冲冲地出去了。顾镇晔于是叹口气,跟上去。离开时,他看向李承欢,眼里竟有一点儿愧疚。李承欢抿着唇,两人微微点头示意,顾镇晔也就出去了。

转过身来,李承欢对章云旗说:“花嶙并不是真的要杀封千里,他只是心里不舒服,闹一下,消了气,也就没事儿了。”

章云旗还在努力平复着呼吸,闪电的光刺痛人眼,同时把人的脸映照得煞白,有如鬼魅。帐内烛火飘忽不定,人影也随之在帐壁上变换着形状。雨很快下起来,帐外的天地间,噼里啪啦声不绝于耳,招摇于世。

景帝掀帘进来,看着李承欢,说:“下雨了,看这阵势,估计这一夜,是不会停了。”

章云旗转身到军帐的一个角落里四处翻腾,最终翻出一把伞来,递给李承欢,说:“先生,回去的时候,别淋着雨。今晚我留下来照顾封大哥。”

景帝走过来接过伞,章云旗的手不可见地抖了一下。李承欢说:“那好,时辰也晚了,你也别累着自己。我们明日午时走,你就不必来送了。等年节回京,我再去章府看你。”

景帝走到外面,撑开伞,替他掀着帐帘,说:“走吧。”

李承欢回过身去,点了点头,又回过头来对章云旗说:“就当这是别过了吧。你在军中,要好好保重身体。我走了。”

章云旗只目送着他走出去,没有说一句话。

两人撑着伞,走在大雨中,地上泥泞溅起来,泥点子打在衣摆上,衣服都仿佛重了些。

景帝把李承欢送到,进了帐中,从背后抱住他。他闻着他身上刚刚浸染的混合了泥土发散的腥味、雨水的清凉气息和身体的温暖的味道,说:“对不起,承欢。”

你为什么要道歉呢?你没有错,我们都没有错。

“雨下得这么大,我不走了,好吗?”

黑暗中,李承欢点了点头:“嗯。”

这场雨带来了南方短暂的冬季,第二天寒风凛冽,冷入骨髓。

景帝向赵其远将军询问了将士们是否有足够度过这个年节的御寒的衣物,以及军队的粮草补给是不是跟得上。赵将军为他们回程准备了马车和马匹,李承欢坐在车里,还时不时地掀开帘子往外张望。

花嶙吊着腿,悠悠闲闲地坐在外面——他自告奋勇驾车,其实这车本不用人架,只是他昨晚上那么一闹,现在那一股子气消了,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面对李承欢骤然心虚起来,于是不敢跟他同坐车里。

见李承欢掀开帘子出来看,他弱弱地说:“我想……他不会来了吧……”

李承欢叹气似的笑了一下,说:“昨天我也跟他说了不必来送,大概是真的不来了吧。”

这么说着,忽然远远地有马蹄声传来,李承欢猛然回头,就见远处平地上,章云旗骑着马追来。但他并未走近,在离马车大概五六丈的地方就停住了。

寒风呼啸,天地间似有青烟一片。章云旗大声喊:“先生!云旗愧为你的学生,但我仍然记得你曾经教给我的那些东西。你说,男儿要顶天立地,行事则光明磊落,做人则问心无愧。好男儿,孝悌则对父母兄亲,忠勇则对家国社稷,信义则对同道与朋友。云旗没有全数做到,但都记在心里。”

说话间,他慢慢骑马来到了马车旁,对他说:“我在京城的时候,曾听得一些流言,但我相信,先生绝对不会是那种人。以色侍君,为人所不耻。更何况身为男儿,惑君魅上,为天地所不容,为万人所唾骂。”

花嶙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然后甩着鞭子喊了一声“驾”——马儿吃了痛,渐渐拉着马车前行。李承欢仍旧往身后望去,章云旗骑在马上,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说:“先生——云旗始终从心底里敬重您。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说着,调转马车,“驾”——一夹马腹,扬长而去。

花嶙小心驾驶着越来越快的马车,嗤笑了一声,说:“你这个学生,可真长进啊……”

风刮在脸上有点儿疼,李承欢想,云旗,你确实已经长大了。

他不得不承认,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会跟他抱怨人人都看不起他、跟他倾吐少年胸中的一切不快和愤恨、跟他自豪地讲述自己的理想和豪情的章小公子了,也不再是那个醉了酒,枕在他腿上安心睡去的少年了,他是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男儿,不再是先生说什么,就信什么了。

萧乾和顾镇晔骑马追上来,拦住了马车。顾镇晔有点儿生气,问花嶙:“怎么不等我们?我就知道不该顺着你,让你驾车。”

“马不听话,自己跑的,我什么都没做。”花嶙说谎话不脸红。顾镇晔弯腰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