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言情小说 - 公主榻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6

    ?这是怎么了?不是你同意的领赏吗?现在又不叫人吃?”

房相如垂下长睫,不动声色地将酱碟从食盒中拿出来摆在自己案几上,眼睛也不看他,淡淡道,“人家公主说过这碟金银夹花平截是给你的了吗?”

窦楦愣住,觉得这个房六要故意和他不对付,反问道,“公主也没说是给你的吧?”

呵,不说,就不意味着如此了吗?宰相回答的很谨慎,道,“你和公主又没什么交情,她送你做什么?你是弘文馆教过她,还是私底下她找你求过帮忙。”

窦楦惊讶不已,“永阳公主私下找你做什么呢?”说完,揣袖子撅了撅嘴,喃喃道,“还\'人家\',两个月前要我替你给陛下那递奏牍弹劾公主的,不也是你吗?难道,你……”

只听房相如忍不住干咳两声,说没什么别的事,只是帮公主解决了一些学问上的困惑罢了。天知道他牺牲多少!房相如然后一招手,叫内侍上前将食盒领走,“回了公主,多谢赐食。”

窦楦不甘心,拉住内侍的袖子又问道,“公主到底说没说这吃食给谁的?”

方才的对话内侍听得一清二楚,都是一会儿要一一禀告公主的,这时候突然被叫住,只好低声道,“回尚书,公主没有说特意给谁,只是说请政事堂的三位一同品尝。”

房相如抿了抿唇,眼见窦楦喜上了天,听他道,“瞧瞧,你以为你和\'人家\'交情好,可是人家搭理吗?真以为公主单独赐食给你啊。”

这话说的房相如怔怔的,同样是赐食,上辈子她只是单单给了自己,这次却不一样了。从重生回来到现在,被她占过多少次便宜,在她那吃过多少次哑巴亏了?他为她筹谋和亲的事情周旋了多久,想了多少种后路?这种事成答谢的时候,她有一个字不提,连盘食物都要他和别人争。

然后宰相忽然可怕的发现,在这种事情上计较的模样,越发不像他自己了,难不成是这几日太忙,自己的脑子也出了问题?

再看向窦楦,只见他气人的筷子毫不客气地伸进盘子里快速夹走四个,扬头道,“崔侍中不吃,咱俩对半分,你不吃,我就都吃了。”

房相如端方地坐在那看他,简直不可理喻,他瞥过头懒得再争,只好拿走自己那份低头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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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气渐渐上来,廊下食的餐食从羊羹甜粥换成了凉水拔过的冷面。这日,房相如只吃了发的两个梨子便不大饿了。

宰相厌热,人吃得若是太饱,容易发汗,身子衣裳就不清爽。

“我不吃了,”房相如擦了擦手,起身离去前对窦楦冷淡道,“方才你就虚窥我的这份,我说你怎么如此能吃?大典在即,你稍微留意点衣冠形貌行不行?好歹也是尚书令,来日含元殿迎劳使的时候,本相身后跟了一个胖子……”

那头自然是不乐意的,喂了一声,“你为何说话如此伤人?这几日看你都针对我似的……”

谁都有浓得化不开的心事,宰相也不例外,可惜这到底是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不再和口中的那个胖子争论,房相如负手出了政事堂,正要回中书省复看鸿胪卿递过来的单子,甬道上忽然见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见到他后,远远地朝他行礼。

“子彦?你怎么来了?”他走过去,朝中书省一拂袖,问道,“为何不进去等?”

宁九龄讲话总是温润有礼的,他垂了下眼,然后才淡淡笑道,“房相,愚就不进去了,父亲若是看见了,怕是要责怪的。”

房相如不说话,只是奇怪地看他,半晌他才无奈地微微扬头,看破似的问道,“某知道了,君是为公主而来。”

宁九龄吓了一跳,愣愣地望回宰相,然后道,“让房相笑话了……”他上前一步,又继续道,“其实,愚只是想问一句公主如今可大好了?父亲不告诉愚,愚只能来问房相,毕竟您是公主的少师……”

房相如心里不是滋味,负手望着天,才发现自从上次甬道碰上之后,他自己也很久没有见过她了。这殿中内省与她呆的宣徽殿其实不过是一道宫墙相隔,里头是内禁,他进不去,可也不见她跑出来。

“其实某已经不做公主的少师了,抱歉……”房相如也帮不上忙,可看着子彦这副样子实在觉得不争气,于是扯开话题道,“君的父亲对君寄予厚望,君是知道的吧?儿女情长之事,莫要太过沉迷。”

宁九龄说愚都知道,然后房相如敏锐的发现他那眼神显然暗淡下去,额角的淤青还有浅浅的痕迹,看来是被他父亲好生教育了一番,宁九龄道,“公主说她没什么朋友,把愚当作一个朋友……其实,今日也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想问候一下。”

房相如见他有些颓然,大概是真的有些内疚,于是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公主她,一直在内禁休息,前些日子,某见过她一次,活蹦乱跳的很,君大可放心。”

宁九龄面露欢喜,长揖一礼,“既然公主大好,愚也就安心了。多谢房相!”

宰相淡淡一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却陷入了怔忡。李漱鸢她到底是个什么?叫一群人围着她乱了阵脚。子彦若是知道,公主还打算把他送的的那颗参转送出去,怕是要难过的吧。

她从得封号之后直到现在,想要什么都能得到,可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大概她总是不知道珍惜。如果换作是他自己呢,若是送她的东西叫她转手再送旁人……想到这,房相如感到隐隐心痛,大概到时候他是真经不住这份打击的。

人既然知道自己内心太脆弱,就学会了自保。为了不受伤,干脆想都别想,避重就轻是他擅长的事情,感情若是有了软肋,那才叫棘手。

每次夏季都过得有些漫长,长安的夏不似秋那么宜人,好在入了夜之后才转为微凉,叫人得以喘息。

六月中,终于等到了大典的那天。

陛下自登基以来,头一次突厥来使觐见,更难得的是为求和而来,总算天下有太平日子了。

使臣的队伍换上了中原大华的服饰,由典礼官引自东堂阶下等候。迎劳使立在门西,得典礼官通报后,再与人层层报到含元殿,又由陛下应准奉见。

迎劳使接过队伍,徐徐带着穿过层层宫门,过御桥,上复道,立于含元门。

通事舍人安排诸位就位后,由门下省崔内侍主持仪式,奏请警卫宫禁就位,迎外宾。

大华皇帝戴通天冠,深红色的直领袍,威坐于明堂之上,下列群臣,宰相为首,皆着典服,比起常服朝服更加华美。房相如立在首位,紫色大科r绫及罗,腰勾玉带配金鱼袋算袋,戴进贤冠。

使臣及其队伍在外跟随迎劳使和通事舍人后,献突厥牛羊马,西域香料珠翠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