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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缕剑气钻进了他的心口,传来钻心的疼痛,下一刻,一招镇山河已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梅树旁的西门吹雪的身上。西门吹雪怔怔地看着场中的两个白衣剑客,梅树下,两个人,两把剑,白衣玄剑,让小小的孩子目眩神迷。他甚至看不见落在身边的半透明剑柄,满心满眼都是两个绝世剑客的身影。薛衣人已撤了剑!白锦也撤回了他的剑!薛衣人看着白锦明显比之前苍白了几分的脸,叹道:“你分神了,这一战,不能作数。”白锦冷冷道:“这一战,本就不能作数!”只因薛衣人受了内伤,这一战从一开始,白锦就没有把他当作一个真正的生死决战来全力以赴。薛衣人又叹道:“我不仅受了内伤,我的人也已经老了。”许久不曾与这样的年轻人交手,因此直至今日,薛衣人才真切的意识到自己已经老了。不是剑术上的,是心灵上的。白锦不解道:“我不知道你的心有没有老,可我知道,你的剑没有老!”薛衣人大笑,他忽然一扫之前的郁气,眉宇间满是自信与自傲,如一柄出鞘的利剑!一把,绝世好剑!“不错,我的人虽老了,我的剑却永远不会老!年轻人,若是得空,欢迎你来我府上做客,我必定扫榻以待。”白锦郑重道:“好。”薛衣人走了,他临走前,白锦对他说:“薛笑人没能赢过你,是他一生的遗憾。”遗憾,遗憾。薛衣人将这两个字反复咀嚼了无数遍,带着弟弟的骨灰离开了万梅山庄。罗管家低声道:“这一回去,恐怕还有一大堆薛笑人的烂摊子要等着他处理。”白锦作为一个闲人,这种时候倒是很庆幸玉罗刹的存在。如玉罗刹这般每天都有大堆事物要处理,却还不曾落下自身武道的人,其实比他更了不起。天下之大,总是不缺少奇人的。他背着手,目光严厉:“吹雪。”“师父。”小吹雪走过来拉住他的衣角,仰起脸,认真道:“我想学剑。”白锦怔了怔。“你要学剑?”“嗯!”“你可知何为剑?”西门小吹雪诚实的摇了摇头。白锦冷冷道:“那你为何学剑?”小吹雪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他看起来有些疑惑不解,还有些小小的紧张和忐忑。白锦却笑了。“无妨。”他温声道:“你总会有悟出答案的那天!只是切记,旁人的答案只是他们的答案,而你的答案……要从你自己的剑里找出来。”小吹雪眼睛一亮,“好!”白锦揉了揉他的小脑瓜,“去玩吧,师父有些累了,想歇一歇。”小吹雪愣了愣,细细观察着白锦的脸色,似乎有些迟疑,罗管家立刻凑上前,低声哄了两句话,小吹雪最终还是被罗管家牵着手领走了。待罗管家与小徒弟走远,白衣剑客的嘴角才溢出一丝鲜血,心口细细密密的疼痛似乎逐渐扩散至四肢百骸。他的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似乎并未将这点伤放在心里,转身,回自己的院子调息去了。——吹雪主动要求学剑,倒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第35章玉罗刹失联了近两年的时间。西方魔教在一年前发生了小小的动乱,据说很快就被岁寒三友出手镇压了,万梅山庄这边几乎得不到关于西方魔教内部的第一手消息,等这件事传到塞北时,已经是整整一个月之后了。白锦再次收到玉罗刹的来信时,薄薄的一张信纸上,洋洋洒洒的嘱托了一些关于西门吹雪的事情,字迹极尽张扬,一气呵成龙飞凤舞,一股洒脱的霸王之气跃然纸上,在展开信纸的那一刻几乎是扑面而来。白锦看着看着,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笑。他提笔,回信却只有两个字。“恭喜。”一句恭喜,足矣。又过了半个月,迟来的生辰礼物终于到达了万梅山庄。这一次,却比往年还要特殊一些。“铁匠?”白锦刚练完剑,在不远处等候多时的罗管家便上前禀报起了这件事。这次的“贺礼”中,竟还多了一个活生生的铁匠。实在是很符合玉罗刹的作风。“是。主上的意思是,要这位大师为少爷量身打造一把佩剑。”白锦收剑回鞘,无语道:“他如今都没有我的剑高,量身打造又有何用?还是说,这位铸剑大师要长居万梅山庄为吹雪造剑?”罗管家尽职尽责的转述道:“是的,主上的确有这个打算。可是最终留与不留,还是要您说了算。”“罢了,既然能入他的眼,想必是有些本事的,就将那位大师安排在山下的庄子里吧,万梅山庄里暂时只有原来的这些人,宁缺毋滥,等吹雪长大了再由他决定是否要添人手。”“是。”罗管家应了,见白锦抬腿便走,只好苦哈哈的追了上去,边走边问:“老爷,主上这次还送来了许多铸剑的材料,您是否要过目?”“他倒是心急。”白锦脚步不停:“等吹雪长大了再让他自己挑选吧,东西暂时先锁进仓库里,左右这几年他也只能摸一摸木剑了。”罗管家脸上也不由露出了几分笑意,“少爷很期待学剑呢。”白锦的眼神也含了两分笑意,“但愿不是一时的热情才好。”话虽这么说,但他对徒弟还是很有信心的。“玉罗刹还交代了什么,你一并说了吧。”罗管家心虚的低咳一声,心里也很是无奈。教主跟老爷明明时常都有书信往来,这些日常琐事却偏偏要另外写进给他的信里,讨人嫌的话都让他一个人说了,当真是难为人的很。“您三年前埋在罗刹教总坛的酒味道正好,主上让我问问您,少爷马上就要开始学剑了,要不要送来庆贺一下?”白锦顿住脚步,狐疑道:“他怎知那酒味道不错?”罗管家也是一愣。白锦冷哼:“他儿子一口都没喝上,他倒是先品起酒来了。”罗管家深知以自家主上的任性程度,怕是哪天心情好,就随手拍开喝了也是极有可能。但他还是试着挽回主上在老爷心中的形象道:“或许只是闻了一闻而已。”“让他留着,一招半式都未学会就要庆贺……等吹雪出师那天再说。”“是。”“还有呢?”“没有了,真没有了。”恍若仙境的寒潭边,几只白鹤翩翩起舞,西门吹雪站在一只白鹤面前,抬高了手去摸它,那鹤倒也很温顺,由着小孩子一下一下的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