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咽下去的只是一个普通的栗子而已。玉罗刹的脸色变了,老太婆的脸色也变了。玉罗刹的脸色变了,是因为他总算想起了一个人。月圆之夜,有毒的栗子,诡异的老女人……可不就是熊姥姥么!是他大意了。老太婆的脸色也变了,她忽然向后疾退,身姿轻灵的已完全不像是个垂暮老人,她一边退,一边从装满糖炒栗子的篮子里拔出了一对剑器。古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她的剑在出现的那一刻,绚烂的剑光就已逼退了月光,连头顶的明月都在她的剑光中变得黯然失色。她没有出剑,但每一个人都能想象到她的剑招会是多么的惊天动地,美的令万物失色!可这样的剑,却没有来得及使出一招一式。她的整个人,忽然被一团黑雾裹住,整个人都被猛地吸了回去。那样的感觉实在是太过诡异,仿佛已经失去了全身的重量,仿佛周身的空间都被扭曲,她骇然失色,惊叫道:“大宗师!”下一刻,她纤细的脖子便被一只手扼住。玉罗刹阴恻恻道:“熊姥姥?”那老太婆吃力的抬起了剑,紧接着却是一声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惨叫,她执剑的一只手已经断了,手臂连带着剑凄惨的飞出了数丈。孤单的手臂落在地上,还保持着握剑的姿势,很快就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泊。老太婆的右臂只剩下了一个血洞,血流如注。guntang的鲜血从断臂处流淌,淌在撒了一地的糖炒栗子上,她的整张脸都因难以言喻的痛苦而扭曲了。她不知道自己的胳膊是怎么断掉的,而知道手臂是如何断掉的两个人,却是将她的性命捏在手里的两个人。白锦蹙眉道:“熊姥姥?”玉罗刹冷笑道:“女屠户、桃花蜂、五毒娘子,熊姥姥,其实都是同一个人……是不是?公孙兰?”公孙兰。这个卖糖炒栗子的老太婆,竟然就是传闻中公孙大娘的后人,公孙兰!公孙兰龇目欲裂,“玉……罗……刹……”她看不清男人斗笠下的脸,却认出了这可怖的武功,这样令人惊骇的武功,也只有如今的魔道第一人了!江湖上的魔道第一人是谁?除了玉罗刹,又有谁敢自称魔道第一人!玉罗刹的手毫不留情的收紧,站在一旁的白锦清晰的听到了脖子断裂时发出的声音,公孙兰的口中喷出鲜血,那纤细的脖子被整个拧断,在玉罗刹手中断了气。玉罗刹如同丢弃垃圾一般,扔下了她的尸体。他的身上,干净的滴血未沾。玉罗刹看着白衣人,又惊又疑:“你没事?”白衣剑客只是摇了摇头。“可惜了。”他说可惜,却不知是在可惜一个高手就此陨落,还是在可惜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竟继承了公孙这个姓氏。但无论如何,她都不该选择在今天晚上出来害人,更不该在西园里遇上他和玉罗刹。他的声音比以往要低沉一些,玉罗刹完全不关心公孙兰可惜不可惜,只是觉得仍旧不大放心。“真没事?”白锦点了点头,“没事。只是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他们离开西园时,果不其然又看到了好几具青年人的尸体,旁边还散落着不少糖炒栗子,不必说,自然是被熊姥姥毒死的人了。他们或许只是心血来潮想来尝尝糖炒栗子,又或许只是单纯的想要帮帮那个被生活压迫的可怜的老太婆,但现在再谈论这些都已毫无用处了,因为他们都已经死了。死在这个西园里。初唐公孙大娘的后人,竟是这样一个嘲弄别人善心的恶毒女人。他们回到的地方是一个僻静的院落。这个院落属于万梅山庄在五羊城的产业之一,事实上,这一路上白锦和玉罗刹落脚的地方大部分都属于万梅山庄,也算是二人委婉的向西门吹雪报了个平安。西方魔教在中原的产业明面上并不多,大部分还是藏在暗处的,明处的产业全部划给了万梅山庄,两方相加,势力其实也十分庞大。白锦回来后便说自己困了,房间里的灯更是连点都没有点,人就已经歇下了。他一向少言寡语,玉罗刹却偏偏觉得他现在格外的没有精神气。玉罗刹在自己的屋子里洗净了手,想了想,还是去隔壁敲了门。无人应答。他伸手一推,门就被顺势推开了。屋内一片寂静。不对劲。很不对劲。玉罗刹快步走到床边,就看见白衣剑客斜斜地靠在床头,紧闭着双眼,显然已经失去了意识。“道长?”玉罗刹的双手握住了白锦的肩膀,向来敏锐的剑客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又伸手探了探白衣剑客的呼吸,却惊骇的发现——什么也感受不到!玉罗刹用力摇晃白衣剑客的肩膀,失声道:“道长,你醒一醒!”没有反应,简直可以说是毫无反应!“道长,白道长!白锦!!”白衣剑客猛然睁开了眼睛。他一睁眼,就看见了一张近在咫尺的脸,惨白的、惊慌的、甚至是痛苦的脸……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神色呢?为什么玉罗刹会露出这种神色?心头闪过这样的疑惑,困意就再一次席卷了他。他的手无力的搭在玉罗刹手背上,眼皮沉重的似有千斤重。“没事,让我……睡一觉……”“白锦,白锦!!”第53章「找到他了……」「终于找到了……」有谁在耳边窃窃私语。「怎么样,能让他返回来么?」「不可以。他跟我们之间的联系太微弱了,不能将他强行带回来。」「怎么可能?」「他正在逐渐摆脱系统,还差一点,他就要彻底甩脱禁锢了。」白锦睁开了眼睛,只看见一片白茫茫的光。他的眼前什么也没有,只有白色,一片白色。这里是哪里,他又为何会在这里?白锦开口道:“你们是谁?”周围的嘈杂声骤然停止。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周围变成一片死寂,良久,才有一个声音传进了白锦耳中。这个声音似男似女,从四面八方涌入他的耳中,令他无法准确定位说话人的位置。「你知道你是谁么?」白锦动了动嘴唇:“……白锦。”「不,这只是别人给你的名字。」“……一个游戏世界里的傀儡,还是一个程序漏洞?”那个声音沉默了更长的时间,才笃定道:「……不,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