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耽美小说 - 顾遥无期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时候的郭墨,望着水牢里用着商韵身体的他,眼里尽是疯狂。

“十一年前,师尊被请去斩灭小次山的凶兽朱厌,我不过闭了个关,不能拦住他罢了,可师尊呢?他是怎么爱护他的弟子的?商韵不过一个散仙,怎么有那个修为同他们去降住朱厌。”

“那时我倒是信了师尊,可等来的是什么,只有一道守尸魂和残败的尸躯,没有元神,没有主魂,这样的商韵还怎么能回来?”

郭墨言语间尽是猩红的暴虐,仿佛下一刻就能燃遍水牢的污浊,可转瞬间那满是暴虐的眼里升起了一点卑微的希冀。

“天无绝人之路,竟叫我遇见了你,生魂强大如斯,又没有守尸魂,也没有rou体,和商韵如此契合,用来养他的rou身再合适不过了。只要我在你活着的这段时间里找到让商韵复活的方法…”说着一顿,他又残酷起来,表情里带了一点恶意的狰狞。

“本来还是能留你一命的,只是不知道该说是可惜还是可幸,你竟是那般身份。御灵之力如此强大的散灵少有,只要借你灵气,如此我勤修苦练早早成神,商韵还是能回来。”

从头到尾,他时询从来也不是时询,只是养着商韵躯体的一道魂而已。可笑最后他用不着养他的躯体的时候,却要赔上自己的元神,呵,多讽刺啊。

这点记忆藏在识海最黑暗的地方,也许某一天它又会突然奔腾在新的世界里,带来的或许是放过,或许是执着。

作者有话要说:

岁星纪年法:根据岁星(木星)在天体中运行的规律用来纪年的方法,因为木星每十二年运行一周,故每十二年一轮回

星纪(丑);玄枵xiao(子);诹zou訾zi(亥);降jiang娄(戌);

大梁(酉);实沈(申);鹑首(巳);鹑火(午);

鹑尾(未);寿星(辰);大火(卯);析xi木(寅)

第3章重生(三)

约莫是识海中思绪太多,还纠结着前世的杂念,时询不经意间便睡沉了。

躺了不知道多久,白晃晃的日头也渐渐弱了下来,带着黄昏清和的熏风将落下的红枫微微吹起,复又重新星星点点落在他的白衫上。

时询怀里的孩子比他先醒了。孩子白嫩的脸上有淡淡的红晕,他无师自通地在时询敞开的外衫上爬行,很快就已经翻上了他的腰腹,手足并用地朝时询的脑袋那蹭过去,小手紧紧拽着衣襟,借力想把自己拉过去。

终于挪到了想要去的地方,他先是一屁股蹲压在了时询的胸口,双手舞着,脑袋歪着像在沉思似的,几刹那间好像又想通了些什么,蓦地就将小小的手臂围在了时询的脖子上。

白嫩的小rou手环着半透明的脖子,竟有一种非同寻常的融洽。

趴稳了的孩子一下一下地用自己的脸蛋蹭着时询的脖颈,脸上带着稚嫩的亲近,在这样悉悉索索的“困扰”中,时询才堪堪被惊醒。

他半坐起身靠在红枫木上,抖落了肩膀小巧的枫叶,然而方才还挂在他脖子上的小手却突然松开了。孩子的力气还很小,根本没法抱住,跟着就从他的衣襟滑了下去。

滑下去的孩子没有一点不满的意思,向时询伸着他的手,嘴瓣儿笑得像是恬静的弯月。

时询弯下腰,架起孩子的两个胳膊,将他拢进了怀里,接着站起身,打量着周围的情况。

这地方像是哪一处山川的浅谷,光照格外充足。谷底有一弯清浅的水潭,倚在一丈高的断崖上,积聚的溪水从高悬的山涧,从峭壁矮崖上飞泻下来,轻巧地绕过崖壁上尖锐的凹凸,延伸到最陡峭的山壁,躲开了那些凸起的顽石,涂涂作响,跌跌撞撞落进了澄莹的水潭。

颜如烈火的红枫,就落在水潭三丈外,它的一片红荫遮住了岸边的砂石,直直地要延进水中,几片仅有孩子手掌大小的红叶悠悠地落了下去,荡起了圈圈涟漪。

这湾浅潭并非死水,潭水从矮崖上的溪流中落下,又从水潭西边的山涧流出去。

水潭西边的山涧尽是碎石顽岩,杂着几根枯断的虬干,沉静的水流从潭中溢过去,带了些过浓的顺从和纤弱,清浅地融进了那些石缝,脉脉地顺着山石枯枝幻化出一线翠微浓郁的温润,晕出了漫谷缱绻的眷恋。

浅谷里还有一片空旷的平川,有一座摇摇欲坠的木草屋建在那。时询抱紧了孩子,虚手招过红莲便向木草屋处走过去。

远瞧的时候,屋子外头的样貌实在破败,承重的木柱有好几处都被蛀虫腐出了洞眼,而屋顶的茅草很久没有打理,带着一股子潮湿的枯味。走近了细瞧,才发觉里头委实算得上是干净整洁,屋里头虽没有几样物什,但比起外头的潮湿和虫洞不知要好了多少。

木草屋里头有一张带着脚踏的楠木床,即便荒置了很久也依然保存的很好,还有一个比时询略高的樟木衣箱,以及成了套的桌椅案几,摆放的有些乱,但都很完好。

时询托着孩子的屁股在圆椅上坐下,白袖一挥,实木器具上的灰尘蛛网顷刻消失不见,凌乱的桌椅案几恢复了最合适的样子,油灯、书卷安然落在案几上,楠木床上叠了几层被褥,衣柜里头也多了许多衣物。而屋外被腐蚀的虫眼和茅草上的湿气也一并不见,干净利落得很。

做了这些,时询又幻化出一张轻巧的摇床,他撤掉床边的脚踏,把摇床搬了过去。

外头已经日落了许久,黑黢黢的夜里只有冷溶的月光。

时询把孩子抱进了摇床,自己趴在上头捏着他的手指。这孩子不过见了他没多久,对他已经格外亲近,黑亮黑亮的眸子燦若星辰,就这么直直瞧着他。

没由来的烧红了脸,时询从没这么开心过,他将孩子扶起来端坐着,口气正经得很却带着一点不容拒绝的执拗:“我不知你的来历,不过缘分叫我捡着了你,你以后得和我一块过。我现在既回不去沧逐界,也再没那胆子再往六界深里走,只能先委屈着你,咱们就在这谷底养养吧,等你日后长大了自有本事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孩子乖巧的很,也不知他听懂了没有,只一个劲地点脑袋,瞧着他傻乎乎的模样,时询“噗”地笑出声来,对他笑着说:“‘苍生愿东顾,翠华仍西遥。’起个名字就叫顾遥行不行?”

孩子弯起他的嘴角,两只小手又直直伸着要抱抱。时询脱了鞋袜和外衫,将孩子从摇床里抱出来,一同裹进了被褥里。

白日里经历了太多起伏,精神力耗得很快,没过多久,一大一小就都睡着了。木屋里的暖光将这个清冷微凉的夜照的分外暄和,温热的呼吸在这静谧的山川浅谷间传得很远。



一日,两日,一月,两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