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耽美小说 - 穿越之滔天大罪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两只往死角里钻的呆头鹅呢。

萧爻平素给慕云深的坏印象根深蒂固,总也觉得不可靠,他手里的扇子敲了敲少年肩膀,皱眉道,“不要逞强。”

话不过刚说完,迎面抡过来一根铁石的棒子,直冲冲对着萧爻的脑门儿,想把那儿敲成烂碎的西瓜。

“有点本事就欺负人,你们的脸皮可真厚啊。”

萧爻活动开筋骨却并没有动手,那铁棒顿在他眼前寸许的地方也没砸下来,倒是从他们的背后响起一个声音,还是个姑娘的声音,甜甜蜜蜜但不够温柔。

若是旁人听见这救命,还悦耳的声音,恐怕要高兴到天上去,慕云深的心却陡然一沉。

他认识这个声音,也认识这个声音的主人。

从他们头顶翻出来的少女杏眼柳眉,别的姑娘刁蛮在行为上,她往那儿一站,就是活脱脱一个刁蛮的形象,两颊因气愤泛着红,三月的桃花落了春水,偏生又不是莽撞的劲儿。

“行侠仗义乃……”话说到一半,这姑娘“呸”了一声,重新道,“我是邪魔歪道,管杀不管埋。”

她手里的剑,薄而锋利,颤巍巍的映着月光,尖头上染着血,无声的渗进泥土里。那握着铁棒的手在萧爻面前齐腕而断,森白的骨头连带血rou,不成模样,惹得萧爻轻轻叹了口气。

乌合之众里,带头行凶的通常都是本事最大的,这腕子断的不明不白,就是脑筋不灵光也知道要跑,七八个人霎时作鸟兽散,慕云深丢下一句谢谢,头也不回的拉着萧爻离开。

那少女只当他柔弱书生害怕了,不加掩饰的笑了两声,竟然也未加阻拦。

第11章第十一章

慕云深回到客栈时脸色都是惨白的。

萧爻知道,这个人骨子里蕴藏着巨大而坚韧的力量,平云镇驿站里的尸横遍野都不曾动摇他,那对被剁掉的手腕更不至于让他失态。

他不想看到的,并不是一个人的残缺不全,而是那个甜美可爱的少女。

仿佛那是什么洪水猛兽,凶神恶煞。

萧爻心里想着,果然一个人闷久了,审美就会产生偏差,又或者是镖局里男多女少的原因,以至于慕云深对女人产生了什么误解。

转而他又舒了口气,还好慕云深没怎么见过他的娘,否则肯定会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回来的路上,慕云深一直低头思索着什么,以至于没能欣赏到萧爻五彩纷呈的脸色,自然也料想不到他的脑子里兜兜转转着这么多花样。

不过,慕云深也因此得了些好处,萧爻聒噪的嘴终于停下了,也不多问,甚至劳心劳力的给慕云深烧水泡茶,以此来安慰他受伤的心灵。

夜晚早已到来,但至两更,外面的热闹才算真正的停下了。整座城池被一种诡异的死寂所笼罩,仿佛更夫的梆子声是条界限,划分了尘世与魍魉鬼蜮。

慕云深受身体所累,总是容易困倦,而警觉心却还暗藏着,导致他总是浅眠,半梦半醒时居多。

而萧爻仰躺在房梁上,闲闲挂着一条腿,那双敞亮的眼睛并未闭上,看起来仍是精神十足,他的目光定定的落在慕云深的脸上。

他白天的话虽是带着几分玩笑,却也有一点真心。青梅竹马的人,纵使再怎么变也该留着点痕迹,慕云深虽说是秦谏他们拉扯长大的,但行镖走江湖,动辄一年半载不在家,对他的了解也终究有限。

萧爻自认,这个世界上没人比他更明白慕云深了,而眼前这个人却分明不同。除了相貌,他缺了温柔,缺了平凡与安宁,却多了一种孤独,高高在上的孤独。

萧爻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件好事,却下意识的认为以前的慕云深已经死了,渺无踪迹。

夜很安静,只为了掩藏更多的杀戮与人性。

血腥味慢慢透过窗棂渗进房间里,慕云深陡然睁开双眼,鼻腔里收到的刺激是一层原因,另一层原因来自于身上的压力。

火光把压着他的人镀成橘黄,萧爻见他醒了,卖乖的笑了笑,又压低了身子,整个人匍匐在慕云深的上方,呼吸伴随着声音送入他的耳蜗当中,“醒了啊,嘘,先别动,也别说话,外面出事了。”

简直一段废话,慕云深又不是山间里不懂事的憨货,这点危机一眼就看出来了。

“跟我来!”萧爻轻巧巧的托起慕云深,异常娴熟的往房梁上一送,慕云深晃荡了两下,才站稳了脚,“你在这儿呆着,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动。”

说着,萧爻又翻身坐到桌子旁,随手给自己倒一杯隔夜的茶。房间里没有点灯,黑漆漆的,窗户与门紧闭着,非但没有风,甚至被火光烤的有些焦灼,竟不像处在深秋。

门开的毫无预兆,就像随之而来的毒箭。

慕云深虽然失去了根骨与内力,但至少曾经所学还在,破空而来的尖啸声异常刺耳。可见这毒箭非是暗器,使用它的人也正大光明。以内力驱动,震颤空气造成的干扰很有针对性,饶是如此,慕云深也受到了波及,气血翻涌,脸色煞白。

这就是跌下神坛的感觉,曾经的强大和无所不能都成了一种讽刺,尖锐的嘲笑他的无能,把现实血淋淋的剥开给他看,让他变成了很久很久之前的那条狗,任人践踏屈辱,追赶唾弃。

可惜,慕云深不是个自怨自艾的人,他的悲愤转化成了担心,上辈子不曾有人护着他,更不曾有人为他赴死,萧爻怎么看也不该是第一个。

杯中的隔夜茶苦涩的要人命,萧爻一口闷的时候简直怨恨刚刚倒茶的自己,尖锐的呼啸声淹没在茶盏当中,就像是落入了一个布袋子,瞬间偃旗息鼓。

慕云深这几天只当萧爻是个口不应心的纨绔子弟,纵使有些聪明劲儿,底子里还是见识太少,过于天真了,现而今才知道低估了他。这一手完全凌驾于门外的人,所以一时间寂静漫延,波澜不兴。

从悲愤至担心不过一瞬间,从担心到戒备也不过一瞬间,慕云深的双眸在刹那间漆黑如深渊。这是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他的身侧,从来没有安于现状的虎狼。

黎明之前是无尽的黑暗,黄昏之后,又是无尽的黑暗,这是一个兜兜转转的轮回,一套无能者可以用来安慰自己的说辞。

门外的人不想给萧爻这样的希望,所以他退的很快,不是逃跑,而是有秩序的撤离,这样的秩序得以控制,只能说明他背后的人来了。

莫名其妙的赶尽杀绝,萧爻原本以为针对的只是这一家客栈,直到他听见了窗外的滔天哀嚎与折剑声。他只不过命太衰,赶上人家屠城的时候跑来借宿,但这一晚,又有多少同样命衰的人?

“唉……太狠了啊。”

萧爻将沾了毒汁的茶盏推开,却又用另一只茶盏给自己倒满苦茶,这一次,血腥与焦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