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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肖公子好意,虽已弹不了琴,楚某如今亦有谋生之法,不必费心了。”言罢便含笑告辞,沐雨而去。肖行之看他背影清薄在雨中走远,怔了一会才想起来该将伞给他,他却已走入拐角,看不见了。想起以往听他琴音,眼前便会无端出现一名女子,虚虚渺渺却绝美如仙,一个顾盼一个浅笑皆好似春花烂漫春水微澜,深深印入他的脑海心尖,再难忘怀。可那个女子不是楚离,甚至不是人。她已经不在了。楚离不再抚琴,他也永远见不到她了。他心中一阵酸涩,长叹一声。看着阶前滴雨,肖乾林面无表情,已在廊下站了许久。二子一女在身后不敢打扰,只以眼神传递着不解与不安。肖少钦冲靖妃眨巴眼,示意她去说两句,靖妃瞪回去,表示不愿意去做这个冤大头。肖少钦又踹踹大哥,小声道:“一定是你为卫峥求情惹爹生气了,你去。”肖长离沉吟片刻,果真走了过去,他说的话却让肖少钦立马就悔得肠子都青了。“爹,你为何要诬陷卫将军?”肖少钦合上嘴,慢慢放下手中的杯子,求救般看看靖妃,靖妃耸肩,表示爱莫能助。忽然,“啪”的一声传来,肖少钦手中的杯子还是掉在了地上,摔得粉身碎骨。肖长离脸色煞白,那五个指印就显得尤其突兀。肖乾林依旧双手负在身后,好似方才出手的并不是他。“诬陷?”肖乾林冷冷道,“为父哪一点是诬陷?”肖长离没有说话,木头桩子般站在那里。肖少钦陪笑着凑过去:“爹,大哥他今早出门脑子被门挤了,有些不灵光,您别和他计较。”肖乾林冷哼:“他的脑子几时灵光过?”“是是是,就是个榆木疙瘩。”肖少钦赔笑为肖乾林捏捏肩敲敲背,“爹,您别生气,卫峥已经一败涂地,您今后便可高枕无忧了,应当高兴才是。”肖乾林脸上却没有丝毫高兴的样子。肖长离沉声道:“爹,您做这一切,究竟为了什么?”肖乾林道:“你不必知道。”转身看着儿子,他的语气冷若冰霜:“好好当你的大理寺卿,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管的别管。”肖长离深吸一口气:“我是肖家子孙,是您的儿子,是他们的大哥,我不能眼看着你们一错再错。”“哦?”肖乾林冷笑,“你真的知道自己是谁的子孙?”肖少钦睁大了眼:“爹,莫非大哥真的是抱错了?我就说嘛,他个性和我们那么不像……”肖长离脸色更白,肖乾林盯了肖少钦一眼,缓缓道:“你们,都不是什么肖家子孙。”☆、第五十七章娘,我今天打了野兔,我们可以吃rou了!兔子这般可怜,你怎忍心……放了它吧。我要吃rou!乖,昨夜还剩些……那个不好吃,我不吃!你……唉……娘,那个叔叔又来了,拿了好多好吃的……娘,你怎么不去见他?娘对不起他……去摘几个后院的瓜送给叔叔。娘,你又吐血了,可是没有大夫肯来……娘,那个叔叔他去哪里了,他为什么不来了?他是大将军,他去做很重要的事了……你要记住,以后不能去麻烦他……可是娘,你生病了,我应该去麻烦谁?这都是命……娘对不起你,让你受了这么多苦……娘不在了,你……该怎么办……娘,你会好的……我以后一定听话,我会听话的……璟儿不要哭……娘怕是不行了,你拿着这只玉簪去肖侍郎府……他……总会收留你……嗤,野小子就是野小子,还是个贼骨头。快把偷的东西交出来,否则打断你的腿!……喂,你救了我,不如就好人做到底,收我为徒吧。……我今天会被狗咬,明天会被人打,后天说不定会被雷劈,早晚都是要死的,你不愿意帮我,不如现在就杀了我,省得我再多吃苦头。……我从不收徒。收儿子也行。……爹。……叫师兄。难怪世人常说浮生若梦,往日种种在黄粱一梦中呼啸而过,好似演绎的只是他人的悲苦,只一瞬,便唱尽了数十载光阴。他不知道,他这一梦做了三天。他不知道自己是入戏太深,还是从未出戏,本以为早已忘却的记忆在梦中重演,心还是痛得万念俱灰,以至于睁眼好一会了,他的眼前还是一片空茫,直到一只手拂过面颊,耳边传来轻叹:“你哭了。”广岫视线顺着声音挪过去,猛地抓住那只手:“卫翊!”大悲之后的大喜就如同出现在久饿之人眼前的鸡腿,不惜一切代价也会要去抓住,广岫将人一把拉进怀中,紧紧抱着:“卫翊!你还在,太好了!”“卫翊”靠在他肩头,眼中却是深深的悲哀:“看到我,你就只能想到他吗?”头一低,一口咬在他肩上。广岫痛得一个激灵,松手将他推开,意识到自己又认错了。随即摸自己胸怀,焚仙炉却不在。他脸色大变,起身就要下床,却见焚仙炉正在逍掌心浮动,炉内幽光点点,看来十分虚弱。“你做什么?”广岫又急又恼,伸手去夺,“还给我!”逍随手一抬,焚仙炉往上浮了几寸,恰恰避过了广岫伸过来的手。广岫再夺,焚仙炉再避,几个回合下来,广岫内伤外伤一起发作,痛得他一头冷汗满脸煞白,呼呼喘气。逍冷冷看着他,一手捏住焚仙炉:“布阵害我们的,是不是你?”广岫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没好气道:“布阵又破阵,我是白痴吗?你要怎么对付我都可以,不能伤他。”逍看着他并不言语,眼角眉梢带了些愁绪。广岫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正在无心阁内,问道:“卫翾呢?”逍道:“他走了。”“他自己先走了?”广岫微怔,卫家得罪了皇帝,只怕一家都没好果子吃,他出去岂不是自投罗网。“瑱也跟着去了,不知会不会有危险?”逍紧皱眉心,瞪了广岫一眼,“你赶紧好起来,离开这里。”广岫赶紧做虚弱无力状:“咳咳,我这伤怕是一时半会好不了,不过人家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你把焚仙炉还给我,我一高兴,说不定就好得快些……”逍盯着他,手一挥,焚仙炉便朝他胸口撞去。广岫接住焚仙炉,胸口也被撞的生疼,一时不支倒回床上,忽觉胸前一重,逍竟压了上来。“你干嘛压着我……哎呦,我快喘不过气了……”广岫确实快要喘不过气了,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