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言情小说 - 芙蓉帐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雨,说是要等着您。”

尹忠停顿一下,又道:“贺家派人来领,姑娘不愿回,不瞧大夫,也不用药,还是贺二公子亲自来将人押回去的,姑娘走前说见不着你……她就病死。”

说罢,主仆人皆是沉默无言。

好半天,陆九霄才扯了扯嘴角,冷声嗤道:“你让她爱怎么死怎么死。”

这话尹忠便没法接了,那贺姑娘再如何招人烦,也不是他一个护卫能议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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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沈时葶是被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吵醒的。

她一睁眼,印入眼帘的便是朦朦胧胧的烟粉色纱帐,依稀可见一道肥胖的身影并立在圆桌旁。

沈时葶刚屈起双腿,脖颈下的酥麻感一下被唤醒,只轻侧了下身子,那腰窝处蓦地疼起来,她“嘶”地倒吸一口气,被人推至桌角的那一幕赫然被忆起。

同时间,昨夜里的种种也一并涌上眼前——

她主动的迎合讨要,燥热难耐下的哽咽啼哭,凑在他耳边的苦苦哀求……

那声声娇媚,哪里是一个正经姑娘能喊的出来的?

可最叫她惊恐的,还并不是这些。

是那间挂着暖橘色窗幔的香闺,李二握长鞭朝她一步一步走来,一步一步,笑着走来……

思此,姑娘紧紧闭上眼,浑身颤栗难掩。

沈时葶双眼空洞地躺了好一会儿,她狠狠咬住下唇,掀开被褥,见浑身上下已是穿戴完好,便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闻声,桌前的女人碎步上前,一把撩开了床帐,语气微冷道:“醒了?”

沈时葶一怔,攥紧被褥,一声不吭地回看过去。

石mama冷哼一声,绷紧的唇角都藏着怒气。这已经是第二次,第二次她挣扎逃脱,第二次伤了李家二公子,第二次给她惹了大麻烦!

可昨夜陆九霄发了话,她还不得不将解药给她服下!

也不知为何,石mama那股子怒气竟是忍得十分好,一点也没对沈时葶发泄,反而抚着她一头顺畅的青丝,不冷不热道:“既是醒了,便将伤寒药用了,之后我会安排最好的教习嬷嬷授课,你肯不肯听,最后总归是要走出那一步。经过昨夜你也该明白,你愿不愿,我都有法子将你送上榻,难不成,你还指望夜夜都有人解围么?”

见姑娘神色微变,石mama继续剜心道:“到了如今的境地,你也没有他路可走,不是吗?你说你若出了这花想楼,还能正经嫁娶吗?”

这最后一句话无异于杀人诛心,可谓真真切切扎进沈时葶心里。

石mama笑笑,倒也没逼得太狠,留她一人思忖清楚。

木门“吱呀”一声阖上,姑娘紧紧咬住下唇,抱着双膝,一袭如墨长发掩住苍白的小脸,因心攥得太紧,浑身都颤抖起来。

白日的花想楼无甚生意,冷清得很,连个人声都听不见。

好半天,缓过这股劲之后,沈时葶忍着浑身乏力,慢吞吞挪到门边,拉开半扇门,便见一个粗衣小丫头蹲在雕栏旁,见有动静,她连忙起身道:“是沈姑娘吧?mama让奴婢伺候您,见您没醒,便一直在外头候着。”

她约莫才十四岁的年纪,都还没有及笄。

沈时葶抿了抿唇,才道:“我想沐浴。”

话落,她才发觉嗓音嘶哑难受,忍不住捂着唇咳了几声。

正此时,隔壁香闺里传来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哭喊声,尖锐又急促,只一下,便没了声。

沈时葶呆住,迟疑地往那头看,就见两个小厮拖了个女子出来,那人发丝凌乱,额上有一处很深的口子,还滴着血,血从脸颊滑过,瘆人得很。

她几时

见过这样的场面,当即呼吸一滞,吓得挪不动腿。

经过此处时,其抓着女子双脚的小厮一抖,竟是将人摔在了沈时葶面前。

那张布满血痕、唇色死白的脸,就这么毫无遮挡地暴露在她眼皮子底下。

沈时葶自幼泡在药行里,学过几年医,本能使然,她颤着身子伸过去,探了探女子的鼻息,当即脸色一变,双摁着唇连连后退。

小丫鬟忙揽住她的臂,拍着她的背道:“姑娘莫慌。”

说罢,丫鬟忙将门给阖上。

只听她皱眉说:“那是一月前从清州来的杨姑娘,实在是硬脾气,宁死不从,嬷嬷们也都没了法子。”

没了法子,所以就死了?

沈时葶从白日里醒来便沉寂的心脏,因着这一句话,竟又剧烈地跳动起来。

安置好她后,小丫鬟便疾步去往上水阁,将方才一番情形细细道了一遍。

闻言,石mama眉头一扬,蓦地笑道:“早知如此,便早早叫她看清厉害才是,原还以为这丫头不怕死,倒是我高估她。”

也是,这世上,哪有不怕死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陆九霄:我不碰,从来不碰,嘤嘤抹泪,叫人头疼

第5章小野猫

这世上或许真有不怕死之人,但她怕,她怕极了。

自那日瞧见不该瞧见的之后,沈时葶便连病了足足日,梦那杨姓女子的脸换成了她的,惊得沈时葶夜里醒来好几次,又糊里糊涂睡过去。

石mama也没成想竟是这一招对她最管用,但实在不愿好端端的美人就这么一病不起,于是请了最好的大夫,用了最昂贵的药,病榻上的姑娘才终于有了转醒的迹象。

小丫鬟“咯噔”一声搁下正擦拭的瓷白花瓶,疾步上前将她扶起,道:“沈姑娘,您可算是醒了!”

沈时葶望着四周的陈设装饰,怔了半响反应过来,她不知又被谁挪到了木香阁。

她侧了侧头,正欲回话时,便见绣花屏风处走出一个人影,身形纤瘦,姿态婀娜,光瞧衣裳,还以为是个十八的曼妙少女。可那张脸上,却布了几道明显的皱纹,显然是个年女子。

不待沈时葶心生疑惑,小丫鬟便立即道:“这位是妙娘子,是金盛钱庄金大当家的小夫人,mama特意请来为姑娘授课的。”

闻言,沈时葶微微一顿,哪家的小夫人这般打扮,她稍一思量便明白,恐怕也是青楼出身,否则怎么可能接这种生意?

沈时葶打量着妙娘子,妙娘子自也打量着她。要不怎么说豆蔻年华的姑娘最水灵,她瞧着眼下这张脸,那当真是嫩得能掐出水来。

她心下微微感慨,既是感慨眼前姑娘的迤逦之姿,也是感慨自己的容貌不再。

“妙娘子。”小丫鬟见她游神,忙低唤了一句。

妙娘子回神,往前两步道:“石mama找到我时,与我细说过姑娘的境况,既曾是商贾世家,不知可学过琴棋书画?”

沈时葶顿了顿,自是学过。

她出生头几年,沈家还只是个一贫如洗的农家,沈延也不过是村镇里的小郎。到她六岁大时,沈延出了几趟城,做起药材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