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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居彬吃了一惊,伸手去拉他,程小天赌气地抽回手,躲到门边去了。“怎么了?”居彬开口,依旧温柔似水。居彬越是温和示弱,程小天就越是生气,心口堵得慌,仿佛坠了一块千斤重的石块:“你是故意的,对不对。”居彬微怔了一下,没有立刻做出回答。程小天红着眼睛看他:“在我听音乐会的时候,故意不坐在有暖气的车子里,而是站在寒风里。这次知道我喜欢跑到阳台上看夜景,就故意站在风口,站在我的视线能达到的地方。”居彬叹了口气:“没那回事。”“那是怎么一回事?”“音乐会那天嫌车子里闷,所以出来透透气。刚刚的话,我出来倒水……”程小天红着眼睛,用力瞪着他。居彬说不下去了。程小天说:“居彬你这个混蛋。”程小天跑出来的时候只穿着单衣,居彬的大床房只有普通的空调,并且由于房间比较宽大的缘故,升温很慢。程小天激动地说了一长串话,气险些喘不上来,冷不防打了个喷嚏。居彬赶紧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要给他披上,程小天别扭着不肯穿。居彬只好强制地把他拉过来,手腕绕到身后,用力摩挲后颈。用食指指腹擦拭面颊上的泪水时,动作却温柔无比:“好好好,我是混蛋。”程小天并不善于总结生活中的经验技巧,做事情大部分时候凭感觉和意愿。居彬管教他,大部分时候只要简单地定规矩就好。程小天是软骨头,大部分时候都会照做,少数实在难以克制欲望的时候(比如面对垃圾食品时),被居彬盯着,也不会太过逾距。因此少有的记忆深刻的事情,就会记得很牢。程小天刚刚与居彬同居的时候,每天都处在“终于睡到男神了”的极度兴奋的状态中,那大概是程小天最听话懂事的一段时间,没事就星星眼地粘人猫咪般围着居彬脚边打转。后来时间久了,渐渐就有些得寸进尺,闲不住地窜头冒尾,跑出去玩。如果是普通的游戏厅还好,可程小天不知道被哪个狐朋狗友带到了一家刚开的地下赌场去,原本只是玩吃角子老虎机,过过瘾就回来了。后来渐渐被教会了龙虎斗、21点,竟然开始有夜不归宿的情况出现。发现的当天,居彬当机立断,晚上亲自带程小天去了赌场。程小天胆战心惊地站在旁边,看居彬面容冷峻地打电话叫来秘书,把成摞的现金钞票兑换成筹码,筹码一把一把地砸在赌桌上。性感漂亮的女荷官喜出望外,殷勤备至,程小天站着,背后的冷汗却一茬接一茬地冒了出来。居彬容貌出众,气质不凡,过程中不断有人上来搭讪,但居彬始终面无表情。就这么坐在座位上,岿然不动,从天黑坐到天亮。期间滴米未进,唇色渐渐发白,却还是坐着,面容冷淡地示意荷官发牌。直到程小天终于忍受不了,哭着请求他停下,带自己回家。赌场环境喧嚣、尘土杂乱。程小天又惊又怕地站了一夜,回去后竟然病了一场。所幸那次之后,程小天再也没有沾过赌。相比起接受惩罚来,居彬用他的错来惩罚自己,更让程小天感到恐惧。海啸的来临总是无声无息,一向温和的人真的发起脾气来才是最可怕的。程小天缩在居彬怀里,瘦小得可怜,一只胳膊几乎就能将他环抱过来。居彬听他抽抽搭搭地,语无伦次地说什么“用这种方式惩罚”之类的话,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抚摩着他的后脑勺。触感温暖粗糙,程小天敏感地把他的手拉下来,仔细地用细嫩的手指触摸:“你手上又长茧子了。”“每天拿笔的人,哪个手上不长茧子的。”程小天哑声说:“明天开始,我去超市搬货箱。”居彬啼笑皆非:“你搬得动吗。”“或者去饭店刷盘子,去建筑工地搬砖头,怎样都好……”居彬慢慢地顺着他后脑勺上的黑发摸:“为什么突然这么说。”程小天憋红了脸,好半天才小声说:“这样下去的话,总有一天会厌倦的吧。”“什么?”“养着一个脑筋不好、什么都不会做的、性格又任性的笨蛋……到底是为什么呢……陈锦征说,你简直跟慈善中心没什么区别。”居彬听见陈锦征的名字,眉毛一跳:“谁说没什么用的?”程小天迷糊地看着他。居彬笑得眼角弯弯:“知道家里有一个世纪大米虫要养,才能激励着人更加努力工作啊。”原本是觉得气氛太沉闷,开玩笑的语气讲出来的。程小天却依旧郁郁不乐:“果然你也觉得我并没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地方吧。”居彬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几天之前,你父亲给我打电话了。”程小天抬起头,睁圆了眼睛:“为什么没有让我接呢。”“我担心你父亲为你被辞退的事情忧虑,就没有告诉他,”居彬顿了顿说,“电话给你的话,我不确定你会不会没几句话就和盘托出了。”程小天羞愧地低下了头:“我,我去找工作……”居彬摸摸他的脑袋:“不过我觉得,这些事你自己来考虑就好,如果有想做的事情了就去做,不用有太多心理负担。”“就算失败了也没关系,我会一直在你背后的。”气氛太过温情,程小天有些不好意思起起来,转移话题道:“那个……听陈锦征说,你们现在在和安晨合作?”居彬顿了顿,语气未变:“是啊,他是这场大秀的主秀,怎么了?”程小天说:“你知道的,我也没什么一技之长,想先去你们公司对面的咖啡馆打工试试。明天……可不可以顺便去你们公司看看安晨?”居彬温和地说:“当然可以,”又说,“其实我最近缺一个做杂事的助理,你要不要来试试?”程小天不好意思地说:“我手笨嘴笨,那个我干不来啦,万一打扰到你工作就不好了。”居彬定定地看着他,忽然靠近来,在他右眼眼皮上深深地吻了一下,左手顺势沿着腰线向下抚摩。程小天被他吻得脸颊通红,害羞得差点找个地洞钻进去,结结巴巴地说:“干嘛……干嘛突然这样……”居彬不再回答,笑了笑,翻了个身,把他压在身下。伸出手来,啪嗒把灯关了。房间里漆黑一片,只有空调运作的声音干燥而持久地持续了一整夜。一夜无眠。第15章程小天回家之后,就开始认真准备去面试的着装。衣柜里有以前程父买给他的小西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