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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搂在怀中,却偏偏冷到了极点。他勾了勾唇,竭力想做出个笑容,眼角却先潮湿了一片。下一瞬,温暖的手掌突然覆在了他的眼睛上。霍念怀呆了呆,紧接著就听某道冰冷又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说过多少遍了?摄魂大法是旁门左道的功夫,对付不了我的。”霍念怀心头一跳,连忙扯下那只手来,有些错愕的瞪向无影,道:“你没有被控制住?”无影半眯著眸子,面上始终是那冷冷淡淡的表情,不声不响。霍念怀不由得抓紧了他的手,又道:“那你刚才……为何说喜欢我?”“霍公子不是很想听麽?”无影眉眼一弯,慢慢微笑起来,颊边的酒窝加深几分,真正温柔可爱,“你为了这两个字,不惜连摄魂大法都使了出来,我自然要说给你听。”说著,左手往上挪了几寸,轻轻拨开霍念怀颊边的黑发,手指触上那狰狞恐怖的面孔。“我喜欢你。”无影一边柔声低喃,一边亲了亲霍念怀那皮rou外翻的眼睛,似有若无的叹道,“从小到大,我一心一意注视著的人只有你,若是为了你的话,无论什麽事情都干得出来。我舍弃赵清安这个名字投身影门,为的是能够再见你一面。我拼命练好武功,为的是将来能够保护你。我亲手废了这一只手和一只脚,为的是不肯奉旨对付你……”霍念怀的额上渗出冷汗来,无影每多说一句,他的身体便要跟著抖一下。他与无影相识多年,深知这个人有多麽骄傲,若非伤心到了极致,怎麽会将这些深藏的秘密说出口来?而无影所做的这一切,他根本从来也不珍惜。霍念怀咬了咬牙,面上青青白白的,表情扭曲得厉害。无影则始终是那微微冷笑的模样,轻描淡写的问道:“霍公子不就爱听我说这些话吗?现在你都听见了,喜不喜欢?若是已经满意了,那就快些滚吧。”无影从前爱著他时,便是撕裂了嘴也不肯坦白心意。而如今既说出了口来,自然再无转圜的余地了。霍念怀心中明白,却只呆著不动。无影於是冷哼一声,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摸索著从枕头边找出一把旧梳子,竟在这一片昏暗中帮霍念怀梳起了头来。屋里安静得出奇。无影的动作很慢很慢,眸子幽幽暗暗的,目光一直锁在霍念怀的脸上,简直温柔到了极点。老旧的木梳顺著黑发滑下去,一梳到底。短短片刻功夫,却好像一辈子那样漫长。如此反复几次之後,无影又理了理霍念怀颊边的黑发,小心翼翼的遮盖住那半张脸孔。只是,无法替他束发。“瞧见没有?就算我再怎麽喜欢你,也没办法回到从前了。”无影望一眼自己软绵绵的右手,毫无感情的笑了笑,道,“你走吧。”话落,手一松,那梳子便顺势滑下去,“啪”一声跌在地上。霍念怀浑身一震,只觉自己的心也跟著摔在了地上,一下子四分五裂。他张了张嘴,却什麽话也说不出来,只眼看著无影重新躺回床上,背对著他沈沈入睡,眼看著天色由暗转明,窗口逐渐透出一丝光亮。他突然想到,那一个风雨欲来的晚上,无影身中剧毒,独自一人躺在客栈里时,是否也像他现在这般……痛苦又绝望?第二十四章晨光熹微。无影从睡梦中醒过来,眼望住那空了一半的床铺,略微有些恍惚。隔了许久才记起昨天夜里的事情,唇边勾起一抹冷笑,慢吞吞的起身穿衣。下床的时候,目光不经意的往地上一瞥,却寻不见昨日跌落的旧木梳。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刚刚走到桌边,就听见门外传来“砰”、“砰”的怪声,似是有人在院子里头练剑。难道那个人还没有离开?无影心中发怔,一瘸一拐的走过去开了门,放眼一望,只见霍念怀长身玉立,果然正站在院子中央舞剑。他身上的月白色长衫昨日淋过雨,已经有些污脏了,那半张面孔却仍旧是清秀绝伦、俊美无双,手中长剑唰唰急挥,一时间光影翻腾、剑气千重。不过片刻功夫,就将堆在地上的木块树枝斩得四分五裂。无影单手抱臂,凉凉的在旁看著,开口问道:“你在干什麽?”闻言,霍念怀身形一晃,却并不收剑,只回过头来冲无影笑了笑,一本正经的吐出两个字:“劈柴。”说话间,剑尖轻轻一挑,也没费什麽力气,便将四散的木块堆叠了起来。整整齐齐,一丝不乱。用这样眼花缭乱的剑法劈柴,当真是见所未见。饶是无影心中气他,也不觉露出些笑容来,道:“你怎麽还不走?”霍念怀劈完了柴,动作潇洒的收剑回身,眨一眨眼睛,笑说:“这地方又不是你买下的,我不能呆麽?”无影眯了眸子盯住他看,眼神有丝儿波动,但随即又恢复平静,淡淡颔首道:“随你高兴。”然後便转过身,拖著已经跛了的右脚,一拐一拐的走向别处。霍念怀连忙跟了上去,问:“你接下来要做什麽?”无影不理他,自顾自的去角落里寻了一个木桶出来。霍念怀立刻会意,道:“挑水麽?我去。”话音刚落,已经动手夺过了那木桶,但他这回不敢在无影面前卖弄功夫,只老老实实的到附近寻了一处山泉,又老老实实的打了水回来。无影见他如此,倒也并不阻拦,只冷眼在旁看著,用他打回来的水洗漱过後,又去生火做饭。霍念怀自然又抢著帮忙,只是这件事却半点取巧不得了,任凭他武功再高内力再强,也只能按部就班的来,结果火是生起来了,自己也被烟熏得狼狈不堪,半张脸都花了。无影看得微微冷笑,煮饭的时候却并不算进霍念怀的份,自己一个人端了碗回房去吃。霍念怀没有办法,只得去采了几枚野果回来,笑嘻嘻的蹭到无影身旁坐下了,边吃边望著无影看。无影因为右手不能动的关系,只能用左手拿了筷子吃东西,动作僵硬得很。霍念怀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恨不得连这件事也替了他,好不容易才勉强忍住了,低下头死命啃果子。他胸口痛得厉害,却只能含含糊糊的抱怨几声,说这果子真是酸呀,酸得他牙都疼了。……几欲落泪。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们两人倒是相安无事。霍念怀那一套“劈柴剑法”越练越熟,生起火来也像模像样了,只是依然日日啃酸果子。到了晚上就硬挤进竹屋里,无影睡床,他睡地。无影始终是那冷冷淡淡的模样,睬也不睬他。霍念怀倒不在意,临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