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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无语的浮夸。那个刺绣滚边俞逢大概也看清了。他没接俞逢的话,单手放进口袋摸索出那把在厨房里拿到的折叠水果刀,翻出刀刃握紧了柄,“清出一条路来快点出去吧。”蛇枭们越来越近,交缠拥挤地涌过来,争先恐后地张嘴叫唤着,分贝已经达到噪声污染的级别,黎止感觉自己踏出地下一层的大门时可能已经失聪了。俞逢闻言,望了望黎止握着刀柄的手,视线攀附而上是一截细瘦苍白的手腕,想起自己出现在密室时,那气力不足的临头一刀。“……其实不用那么费劲。”俞逢手指抵住冷利的刀身,往下压了压,示意他收起来,“你看拐角那里。”黎止迷茫转头,只见翻涌的白浪后面,站着一个矮小的身影。“怎么又是他?”黎止诧异。俞逢嗤笑一声,“给黑鸦工作累呗,还得保证猪仔活着出栏。”矮小身影缓步走了过来,聚集的蛇枭像是被抽刀劈开的浪花向两边退去,给他让出了一条路。“你们为什么总是到处乱跑呀,”男孩皱着眉,有点责怪的意思,“现在才几点啊?”他打着哈欠从衣服扯出怀表看了一眼,“早晨六点半。你们体谅一下又打扫卫生又要准备饭菜的小孩子可以吗?尊贵的客人们。”黎止:“……”他甚至从这句话中听出了极为生动的撒娇情绪。男孩只在空中随意地挥了挥手,来势汹汹的蛇枭群就乖巧地向后退走了。连爬行摩擦声都比之前轻了许多。.管家的出现并不出乎意料,这栋建筑明显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黎止踏上通往地上的楼梯时,心里还在为不用挥刀砍那片白色而暗喜。俞逢并肩走在他身边,捏着个人终端的手轻轻垂在身侧。黎止看了他好几眼,偷瞄似的,想把面前这张脸和刚刚记忆片段里那个冷峻少年重合起来。“怎么了?”俞逢早就察觉到了,笑着回望过去。黎止低头地眨了眨眼,迟疑地问出口,“你…很久之前就在查黑鸦了对吗?”他想起了那些人的声音,“俞……警官?”俞逢的脸色不易察觉了一沉,嘴角却还勾着,“还是叫我俞逢吧。”黎止察觉到了刚刚气氛有一秒钟的凝滞,“怎么了?”“直接叫名字……”俞逢嬉皮笑脸地凑得近了些,“比较亲切。”两人肩抵着肩,不紧不慢地踩着粗糙石面。“那高局长记忆画面里提到的那个计划是什么?”“什么计划?”俞逢明显想要装傻蒙混过关。“就是最后通话那头的人提到的文件,”黎止不依不饶,“文件中的计划应该是在你十六岁时候就实施了吧。”“不记得,”俞逢弯着嘴角弧度没变,“你也知道是十六岁的事,早想不起来了。”黎止突然觉得现在的俞逢和他少年时期相比,扯谎时候的怠惰性好像也没有改善很多。这些听起来明显拙劣的敷衍借口,完全就是在告诉对方:我不想说你别烦我。黎止内心轻叹了一口气,空落落地踩不到实处。俞逢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一样,继续着对话,“不过有件事情你注意到了吗?”“什么?”“高局长日常经常会看新闻报道,记忆片段里每次吃早餐的时候都会习惯性打开新闻投影。”俞逢说。黎止眼前浮现出主持人那严谨的着装,“记得,怎么了?”俞逢:“有几次的新闻是和国王有关的。”黎止想起了象征国家至高地位的权杖交到男人手里的画面,人人欢呼喜悦,加冕仪式的相关报道占据了某天早间新闻的二十分钟时长。“你不觉得国王……”俞逢含着半句话不说。但黎止明白他什么意思。新闻报道里,国王的影像铺天盖地,拉近了聚焦去观察,会发现国王的五官其实--“很像齐皓轩。”黎止在心里补充上了俞逢那句未完的话。那张在舞会上做作逢迎的脸,后来被缝合上了另外半张脸皮,在几年前的新闻媒体中,也曾体面地存在过。第二十章030730孪生“齐皓轩是国王?!”尤树一脸震惊。俞逢和黎止是在书房门口找到半路消失的尤树的,极高的身量缩成一团,倚在门框边的畏惧模样有点滑稽。尤树看过齐皓轩的记忆片段后,原本还表情复杂,此刻听到黎止说出这个细节,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峻性。“可能是这样。”黎止其实也有点不敢相信。尤树惊惶:“这也太扯了……黑鸦已经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了吗?”“与其说这个,不如想想我们到底是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境地,”俞逢抱臂靠墙,“如果黑鸦连国王都能扯进来轻而易举地杀掉,那对于他来说我们又能算得上什么。”“太像一场单方面的屠戮了。”黎止心想。这是毫无悬念的碾压级的,他们只不过是仓鼠滚轮里供人类取乐的仓鼠。他还是不相信,如果齐皓轩的真实身份确定是国王的话,那他们和地上爬的蝼蚁有什么区别?牵扯到帝国的至高权力,事情比他们预先设想的要复杂可怕得多。有一股隐秘的绝望开始丝丝缕缕地掺杂进静穆的气氛中。“其实……”尤树声音不大地开口。“在餐厅的时候我太慌了,有一件事忘记说。”俞逢和黎止一起望着他,等待下文。只见尤树从睡衣口袋摸出一张薄薄的卡片,动作缓慢地举到两人面前。黎止凝神一看,心想果然如此。那是一张塔罗牌。准确来说,是高局长昨天在棋牌室抽中的那张塔罗牌--皇后。牌面上那个雍容华贵的女人,高贵精致的脸已经一片狼藉,浓郁森林已经变成一片血林。因为整张塔罗牌都像被血液浸过,时间推移已经变成了一块方正的暗红。“我在枕头旁边发现的。”尤树捏着牌的手指有些轻微颤抖,“就在高局长昨晚睡的那个位置。”俞逢听完,一句话也没说,转身离开书房向二楼走去,黎止和尤树跟在后面。他们要去确认起居室里的猜想。然而当他们三人打开起居室的门时,却已经有一个人在里面了。刀刻般五官因主人的气质有了些严谨感,那人手里正拿着那几张塔罗牌。“少了一张。”拉曼转头对刚进门的三人说道。这一个瞬间,仿佛有一个死亡倒计时的秒表在每个人耳边嘀嘀作响。.阳光暖了些,不像是清晨那样无力,温柔地铺洒在起居室的地板上。拉曼听完事情发展情况,轻轻皱眉回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