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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走的时候,施耀南已经放话不再认他。而施廷山自出生后,他的父母甚至没陪伴过他哪怕短短一天。他的生母很快就再嫁人生子,而他的父亲更是在外头风流快活,他与别人生的第一个孩子只比施廷山小十个月。虽然没有父母相伴,但有爷爷的疼爱与教导,施廷山算不上悲惨,只不过在对下一代的问题上有很深的抵触心理。施耀南似乎也不指望他能说什么,继续自言自语一般说道:「这段时间一直有来,我知道他是什么目地,我告诉他,早八百年前我就什么事都不管了,找我压根没用。而你一直避着他,没法,知道你每年元旦都会到我这来就算好日子过来了,没曾想那天你不在。」施廷山背靠着宽大的沙发,目光落在施耀南一年比一年还要年迈苍老的面容上,道:「只要您开口,该给的我还是会给。」「给什么。」施耀南侧过头看了他一眼,「现在家里这些事业多半是你自己挣回来的,我当年只不过给了你一个比较宽裕的底子。再说了,你爸当年年少轻狂放过狠话只要能离婚宁愿不要我一分一毫,每个人都要为自己说过的话做出的事付出代价,现在人老了懂得后悔了听旁边的人几句风言风语心痒了想回头,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也不看看被他抛开的人还愿不愿意在原地等他。」知道了施耀南的意思,施廷山不再说什么,至于他自己会怎么做,他当然还是什么都不做,只不会依旧会把人拦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外,眼不见为净。要说这爷俩心硬,还真是硬了这么一点,不过也是这些年被伤够了。施廷山的生母就不说了,人走茶凉就当完全没生过他这个儿子,施杰好歹还是施耀南的儿子,不说这个他不想要的儿子,他离家出走后差不多有十年竟真完全不和施耀南联络。施廷山一直到十三岁才头一回见到自己父亲,他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几乎没有过蠢萌的时候,更没有对别人都有就自己没有父母这种事情提出过任何疑问,当然也和施耀南从来没有瞒过他任何事情有一定关系。施廷山第一次见到施杰时是在施耀南带他参加一个老友的寿宴时撞上的,施杰经商能力还是不错的,总之离家后过的日子虽不如在家里殷实,但通过他的努力还是经营起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十多年后竟还有办法带上一家子参加这样的场合。那场会面是这样的,施廷山跟在施耀南身侧刚给当天的寿星祝完寿,走出来后不久施杰就带着老婆孩子撞了上来,当时施耀南停下脚步,面容严厉,不置一词,施杰脸上带着笑,叫了施耀南一声爸,然后向他介绍身边的女人说这是他的妻子,介绍他的两个孩子,说这是他的大儿子,这是他的小女儿。施耀南听他介绍完,把施廷山揽到跟前,说:「你知道这是谁吗?」施杰一怔,不解地道:「谁?」「这是我的孙子。」施耀南说完,不再说任何话带着施廷山就走了。在这之前施杰完全不知道施廷山的存在,他甚至以为前妻早就把孩子给打掉了,至于施耀南当时这句话给他造成了什么影响施廷山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之前没有期盼过所谓的父爱,以后更不会需要这种所谓的父爱。施杰在他心里,就是一个陌生人。但该知道的施廷山还是知道,现在市场经济不景气施杰的公司摇摇欲坠,一家子过惯大手大脚的日子,他的两个孩子也都为人父为人母,家里需要钱的地方实在太多了,负担也越来越重,这种情况下一大家子的心思都开始活动起来开始打上了施耀南的主意。只不过施耀南这边滴水不漏,没曾想施廷山这边更是铜墙铁壁,他们想尽办法连人的面都没见着。施耀南与施廷山都坐在窗子前静默了一阵,施耀南又开口道:「孩子的事你什么打算?」施廷山一如既往地道:「没什么打算。」「如果你真不想结婚,现在代孕这……」施廷山果断地打断了他的话,「不会有孩子。」施耀南一默,半晌,重重叹了一口气,「那以后没个继承人家里这些事该怎么办?你爸那边现在就老拿你没孩子说事,你要没个继承人,他们那心思不就动得更厉害了?」施廷山道:「随他们怎么想,与我何干。要实在不行,我会捐出去。」施耀南这次无言了许久,再开口时,人似乎又苍老了一些,「也罢,这就是命吧。你觉得好就好,当年我安排了一场婚姻导致现在这样的局面,我也是想通了,该是命的强求不来,还是顺其自然吧。」施耀南说完躺在摇椅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施廷山看了他一阵,忽然道:「爷爷,下次我带个人一起来看你。」施耀南睁开眼看他,点点头,眼中慢慢地带了些笑意。「好,把人带来,家里也热闹些,好事啊。」知道这个让他唯一挂心的孩子终于有了自己的归宿,这真是施耀南这些年来听到的第一件开心事了。至于对方是谁又何妨,孩子喜欢就好。第十七章在英国的这几天,施廷山与十七一直是电话联系,所以他知道十七登上了去G市的火车,到G市稍作休息后便上恩师齐德成的家里拜访,在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主动给施廷山打了电话说要准备上火车了,因为晚上休息不好想在火车上好好睡一觉所以需要关一下手机,到了目的地再开机。这也是施廷山与陶十七的最后一次通电话,之后,不论施廷山怎么拨打他的手机号码,他的手机都是关机状态。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离开。之前完全没有任何征兆。施廷山在将近十个小时打不通他的电话后派人到家里查找了一遍,才知道人压根没回去。B市没有。S市没有。只简单拿了几套衣服,一些必须品,从卡里取走九万块钱,别的什么都没带。人就这么彻底消失了。施廷山第一时间回到国内,然而经过几个月的寻找,冬去春来,一无所获。「的确有朱珩这个人,是当地的一个小混混,人一直在户籍所在地根本没离开过,两年前这个朱珩的身分证遗失过一次,现在使用的是后来才补办的。」「他曾经使用过陶十七的名字在一些较偏远的乡镇工作过,但我们查了,他使用的是假身分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