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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忱……你醒过来……看看我……」被忽视的滋味让王成更加狠绝,他企图再次挥舞球棒,却被同行的人阻止。「成哥,把他打出事,大哥不会饶了咱们的!」王成一把推开阻止的人:「大哥说了,他要是反抗就好好修理他──」唐砚满头是血的样子让众人都有些害怕,於是都劝阻著王成:「大哥说的只是气话──」趁众人分心,唐砚突然发疯般的将他们从身上甩开,然後扑向安以忱。他头上的血,滴在安以忱在月光下格外苍白的脸上,而安以忱後脑的血,则不停的淌在他手心上。头疼的要裂开,唐砚抱著安以忱,摇摇晃晃站起来,看著一时呆掉的众人,一字一句的说:「你们……敢再伤害以忱,我不会放过你们……」「妈的,威胁我──」王成杀红了眼,举起球棒,又一次向相拥的两人挥去。唐砚抱著安以忱转身,球棒重重打在他的背上,肋骨发出清脆的断裂声音,一口血吐在安以忱脸上。他再也站不住,双腿一弯跪在地上,膝盖发出骨裂的声音。唐砚的惨状让众人清醒,他们反过来压制住王成,不停的劝道:「成哥,老大反复无偿,要是真伤了少主,咱们都别想活──」王成被压在地上,努力掏著别在腰间的手枪,大骂道:「老大让我们杀了那小子,毁尸灭迹,你们还不动手?」「成哥,你一枪打进他的後脑,他死定了──」「闭嘴!」唐砚大吼一声,怀里抱著一动不动的安以忱,凭著一股执念,再度站起来:「你们听著,穆天佑迟早要死──鲸杀盟日後是我的,你们要是想活命,就给我干掉王成!」这是一次选择。王成在鲸杀盟算是二把手,但鲸杀盟未来的主人却是这个年轻的男子!一个散发著野兽气息的男人!即使身负重伤、即使满脸是血、即使身型不稳,但唐砚的气势却让这些黑道打滚经历过血雨腥风的男人惊骇。他不仅不畏缩,反倒一步步向众人靠近,被血染红的眼睛里充满杀戮。「杀了他──我会给你们好处的,杀了他!」「啊──」离唐砚最近的一个男子承受不了这样的压迫力,居然真的拔出枪,对准王成。众人一时迷惘,不知道该阻止还是附和。王成猛的挣脱开,也拔出枪对准那人。「放下枪──」「成哥──对不住了──」「砰!」枪声四起,有人倒下,有人站著……而成功瓦解了他们,挑起这次争端的唐砚,却带著安以忱上车,在枪战最激烈的时候踩油门驶离。刚被击打过的头,像要爆炸一般疼痛,血顺著额角不停流下,模糊了视线,漆黑的夜里,他根本看不清车前三米以外的路。尽管如此,他还是将油门踩到底,发疯一般向前驶去。靠在他肩上的安以忱,洁白的衣服已经被染成鲜红,脸上身上有自己的血,也有唐砚的血,在幽暗的车里,居然是那样的刺目。唐砚的身体如散架一样疼痛,但他的心,更疼!为什麽,他要把他带到这个偏僻的地方?为什麽,他不在夜色降临以後带他离开?为什麽,他会那样沈不住气,激怒了穆天佑,害了安以忱。车子在高速公路上九转十八弯,几次撞到护栏,车里好象也散发出一丝焦灼的味道,但他仍然不顾一切的往前开著,即使,他不断呕出的血流满了方向盘。他和安以忱,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他们赶到医院,他们都能活著见到明天的太阳。二是……他们一同死去。死在路上,或者死在手术台。他希望他们都能挺过这一次劫难!如果不能,那麽就让他们一起消亡吧!时间对於唐砚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於看到了一家医院,将安以忱抱下车的一瞬间,他的心跌入冰窟。安以忱已经没有了呼吸。唐砚身体的温度,随著安以忱的体温一起慢慢消散。医护人员急忙上前,接过安以忱,将他推进急救室,然後扶著唐砚倒在推床上。在外人眼里,唐砚的脸色比安以忱还要苍白。唐砚的神志模糊,眼前猩红一片,他看不清安以忱被推到哪,也看不清在自己身体周围来回走动的人。他只能辨别出头顶那明亮的灯光,那是手术室的灯光。他希望,他和安以忱,能走第一条路。49当肖欣接到警察局打来的电话时,她一下子晕了过去,但母爱让她在几秒锺後就清醒过来,急忙赶去医院,并打电话想通知加夜班的安成杰,怎奈他的电话一直无法接通,所幸安洁医院顺路,於是她在途中直接去找安成杰。忧心孩子的母亲跑到院长室门口,却发现门紧锁著,里面的灯光显示有人。她刚想敲门,却突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女人的直觉让她搬来一把椅子,站在上面,透过上端的窗户向里看。她看到了让她有了再次昏倒冲动的一幕。她那温柔体贴的丈夫,正抱著一个年轻的女子,做著他们曾经做过无数次的亲密举动。外表柔弱的肖欣,内心却是坚强独立的女性,她慢慢下来,将椅子放回原位,然後静静离开。比起在急救室和死神搏斗的儿子,这一刻丈夫的出轨倒显得没那麽重要了。等肖欣赶到医院,迎接他的不是医生,而是几个警察,他们向她询问安以忱有没有什麽仇家。肖欣犹豫了一下,没说出穆天佑的事情,她怕给安以忱带来更大的灾难,但是她也不会白白让自己的儿子吃亏。随後医生向她介绍了安以忱的情况,他被子弹射中,弹壳卡在颅骨里,而且大量失血,情况很不乐观,手术的风险很大,即使成功,也难保不会留下後遗症,例如四肢麻痹、记忆缺失等……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的时候,肖欣突然问:「怎麽做,才能保证他会失记?」医生错愕的看著眼前的女人,不知道该怎麽回答。肖欣甩了甩头,迅速签好字。手术室里的抢救还在继续,肖欣感觉手脚冰凉,於是在附近走著,不远处的一个手术室也忙碌著,护士进进出出,躺在里面的是唐砚。据说唐砚的情况不比安以忱强多少,头部不仅遭受重击,身体也多处挫伤,断掉的勒骨还伤了内脏……肖欣不是个恶毒的女人,可在这一刻,她却难以控制的诅咒起唐砚来。她希望他能死在手术台上……如果不是他,安以忱也不会被连累到生死未卜!她已经失去了曾经爱过自己的丈夫,她不能再失去她深爱的儿子!手术做了整整一夜,天亮的时候,安成杰接到消息赶过来,安以忱已经被推进重症监护病房。手术还算成功,但他并没有脱离危险,仍旧命悬一线。「你怎麽不早通知我?」安成杰开口不是安慰,而是质问。肖欣露出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