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耽美小说 - 方宅十余亩[系统]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5

    某之过,失礼了。”

看着气势十足的郎卫,没有故意拿捏着姿态,语气十分平和,坦然承认着自己的过失,遂又问了句:“可是惊着了?”

郁容微微摇首。

不过是虚惊一场。既是算是认识的人,也没必要追究刚刚的惊吓。

便是习惯性地勾唇,正要开口,忽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血腥味!

一股极为浓郁的血气!

偶尔会脑洞大开的少年大夫,立马想到了这个人的身份是逆鸧卫,逆鸧卫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霎时,无数臆想出的影像涌入了脑海,各种血腥不忍直视……

咳。

猛地一个激灵,郁容回神,心虚地垂下眼,却被男人撸起裤脚的小腿吸引了注意。

脚腕偏上的地方,系着碎布,鲜血染透了布片……看样子创口的情况有些严重。

“聂大人你的腿……”

“毒蛇咬的。”

眉头轻蹙,郁容忍不住提醒:“最好让伤口敞开,以便毒液外溢。”

聂昕之闻言解释:“刚用刀切伤口排了毒,敷药之后仍血流不止,故对伤处进行了包扎。”

“毒蛇之毒有风毒、火毒与风火毒之别,不是全都可以切开伤口排毒的。”说罢,职业病发作的某人主动询问,“能否看一下你的伤口?”

男人干脆利落地拱手:“劳烦。”

赵烛隐之例在先,他对这一位少年大夫的医术,还是有着一定的信任的。

解开碎布,伤口果然还在不断地流着血。郁容俯身蹲在男人的腿前,专心而仔细地检查着,注意到皮肤上的血疱,抬头问:“有没有觉得口干舌燥、胸闷心悸?”

得到肯定的应答,又给对方切了脉……少年大夫的心里顿时有了底,不过为了更准确地做出诊断,还是要多问几句。

“大人可知,咬你的是什么蛇?”

“此前未曾见过。”

顺着聂昕之的视线,这才看到墙角有一根树枝,斜插入地。

一条花斑大蛇,几乎横断成两截,被树枝钉得紧紧的,死了。

郁容近前……

第一眼以为是原矛头蝮,再看花纹又像山烙铁头……自认为对毒蛇还算了解的少年大夫,不得不承认,他不认识这是什么蛇。

心里不由得惴惴,有些拿不准主意。

可毒蛇之毒须得尽快清理,没工夫再耽误下去了。

只能偷偷地用了一下系统鉴定。

结果很快出来,这一条花斑大蛇名叫“芒蛇”,生长在西南山林里的一种毒蛇,当地人一般叫它“三步倒”。

郁容:“……”

从没听说过芒蛇,还叫什么“三步倒”,他只知道有“七步倒”、“五步蛇”……不管怎么说,按理在新安府这一带不该有这类毒蛇出没的,更遑论,在这个秋末接近初冬的季节,蛇也该冬眠了吧?

疑问归疑问,少年大夫一心只想着如何解毒,没打算追究有的没的。

他的水准还不错。

尽管不认识什么芒蛇,诊断并没出现失误,现在有了系统提供的信息,更是万无一失了。

基本上可以参照治疗五步蛇咬伤的法子。

“血循之毒,得先止血……”郁容温声说明,“如今手头缺乏工具,只能用爆灼法了,可能有些疼,请大人忍耐一下吧!”

“请。”

说来,聂昕之对伤口的处理其实十分到位。

小腿紧缠了绑带,减慢了血液循环,有效延缓了蛇毒的扩散。蛇牙牙痕周遭,切破了数处,足以排泄大部分毒液,其后应是清洗过了才上的药。

这样的处理,在大多数情况下,都行之有效。

只是血循之毒可溶血,贸然以刀破伤口,会导致失血不止。若是从未遇过火毒型毒蛇,凭经验,很容易处理失当。

七八根木签在聂昕之的伤口处爆烧。

——正是所谓的“爆灼法”。

点燃的木签灸灼创口,通过高温灼烧,破坏毒素,使之丧失活性。

简单粗暴的方法,却行之有效。

郁容看了一眼聂昕之,他不仅忍着了疼,甚至连脸色都不见有什么变化。

不由得生出一丝佩服之心。旋即敛回心神,注意力放回伤口处……

爆灼法在实行时,须得谨慎再谨慎,千万不要烧灼过度,否则定会损伤局部组织,引发溃烂就麻烦了。

灸灼之后,伤口不再血流不止了。

治疗远未结束。

少年大夫让男人脱了外衣,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

想要将毒拔干净,针刺怎么能少?

治毒蛇咬伤,取xue八邪、八风,因是血循之毒,又配xue谷、曲池、血海、三阴交,以达到泻热去火、活血解毒之效。

针刺完了,还得配药。

聂昕之将他之前用的药给了郁容。

确实是上好的伤药,可到底不是专门针对蛇毒的,有些不对症。治火毒蛇咬伤,主要选泻火凉血、清心益阴的药材,如白茅根、八角莲之类,篓子里正好有。

另有龙胆、栀子等不少药性类似的,都是这一趟进山的收获。尚有欠缺的,储物格里还有储备。

郁容翻着药篓子,悄悄地将必须用到的几味药,顺势拿出了储物格。

木屋里有几个土陶罐子,盛放、处理药材,方便了不少。借着雨水,将新鲜菜挖的龙胆、八角莲等根茎清洗干净,捣碎后直接敷在了伤口处。

外敷之后最好还有内服。没有灶炉,有樵夫留的柴禾,便就地生火,吊起陶罐,照样可以煎药。

经过一番紧急处理,治疗得还算及时,聂昕之的状态明显有所好转。

郁容看着火,心情比之前放松了许多。

山洞外,风声呼啸,雨水如瀑,声势十分浩大。

木屋里的情况截然相反。

没一个人作声。

说到底,两人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就算见过两次面,交谈拢共不超过十句话。一个是平头百姓,另一位是“高大上”的逆鸧郎卫,原也不是一道上的人。

于是,一个安静,一个寡言……好像挺尴尬的。

郁容倒没觉得尴尬。

比起为应付不熟悉的人而刻意寻找话题,这样安安静静的、各自相安无事,挺好。

要说哪里不舒服……身上的衣服半干不湿的,贴着皮肤有些难受。没的遮挡,不好意思在陌生人跟前脱换衣服。

只能忍耐一会儿了,靠着火堆,衣服烤干起来也挺快的。

少年大夫煎着药,心里想这想那的,跑马的思绪脱了缰,不知道飞哪去了……一个人过久了,就养成了爱“脑补”的习惯,也算自得其乐。

忽觉哪里不对,郁容凭感觉回头,正好对上了聂昕之的目光。

微怔,遂冲对方笑了笑,便又收回视线,继续注意着火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