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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能轻易看出大祭司的心思,甚至于连这双眼睛都不必动用。沉吟半晌,大祭司缓缓道:“就算有圣池为你修复躯体,你也睡了三个月。而一月前,传来的消息是魔尊和冥帝会一起出席九州真龙会,而离九州真龙会还有半个月,若是现在动身,应该是能见到他的。”九州真龙会每五百年在邀龙台举行一次,只为决出最强的最值得培养的天才,所有势力都会派出自己最强的弟子,因为这次大会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这些势力接下来一段时间的走向,谁家的天才更强谁的这一代力量就更强,发展的也更加迅速。同样的,若是有入眼的天才出现,那些大势力也会伸出橄榄枝。这场大会甚至成了许多散修心中的心灵寄托,说不得他们便被看上了呢?这是一场双赢。“你们冰灵族应该也有人参加吧,把我加进去。”“什么?”大祭司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我倒是没料到他居然这么喜欢收徒弟。”墨铮轻轻勾起了唇角。第52章残局道妄言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望着周遭阴森森的景色,有些疑惑,难道这里的阴风都能影响到他了?“大人,陛下在正殿等你。”脸色白的像张纸的宫女在他身后缓缓道。她走路没有半点声响,简直像是在飘。在这呆了不短时日的道妄言却是见怪不怪,已经习惯了这些人的神出鬼没,若不是他们身上还有生气,他几乎以为整个宫殿里都是冥帝cao纵的纸片人。“你们六皇子呢?”他突地问道,他记得负责招待他的人是他吧,这种消息不应该由他来通知吗?而且也有几天没看到他的身影了。重点是对比这些“纸片人”,六皇子的脸虽然白了些,却更像一个人,打探消息也更方便些。宫女一板一眼地答道:“六皇子有事,出去了。”道妄言闻言也不再问下去,径直往冥帝的宫殿走。他知道就算再问下去,这些人也只会给他三个字——不知道,这些日子里他已经见识的更多了。真要知道六皇子的消息,问他们还不如直接问冥帝。顺着宫女的指引,他穿过深幽的长廊,便见着尽头处一间宫殿孤独地立着,和周围那些建筑没有半点交集,仿佛被割离开来,莫名地让他生出些许熟悉之感。然而还没等他多想,宫女便为他推开了门,门内身着黑色冕服的男子正好回过头来看他,道妄言细细打量那张脸,之前见的时候这张脸都被厚重的珠帘挡住,看不分明,如今倒是看了个通透。轮廓和他的小徒弟如出一辙,只是一对比,明显还是小徒弟更为精致,胜了一筹。莫名有种自豪感。“你来着是想问十三的消息吧。”冥帝开门见山地问道。冥帝第十三子正是之前冥帝让他下去寻的人,亦是他的阿弦。道妄言瞬间回过神来,却是笑了,阖了扇子在手上轻敲了下,“怎么,冥帝终于肯告诉我了?”他来这呆了这么多天,除了来时远远见了冥帝一面,其余见着的都是六皇子和宫人,一被问及十三皇子的消息,便立刻噤声不言。而那位手段圆滑,十分好说话的六皇子一涉及这个问题便立刻冷下脸来,让他去问冥帝。这种情况让他觉得他的小徒弟简直成了个洪水猛兽。他百思不得其解,难道他做出了什么骇人之事,以致成了这片宫殿的禁忌?或者小徒弟是冥帝绿帽的证明,他不无恶意地猜测道。“孤只能告诉他的名字,其余的要靠你自己去挖掘,因为无论孤说的多么真实,你都不会相信。”冥帝淡道。这倒是让道妄言起了几分兴趣,“你不说,又怎么知道本尊不信?”“墨,他的名。”冥帝摇了摇头,然后径直走了出去,显然不欲多言。道妄言突地面露几分古怪之色,他记得冥帝的姓应当是个祭字,所以他小徒弟从前的名讳就叫寂寞?他不由笑了起来,想起了被大师兄带上界的小黑。果然这种取名字的功底是一脉相承吗?“这是他从前住的宫殿,或许你能找到一些你想要的东西。”他下意识抬眼望去,却发现冥帝身影已经消失,之前跟在他身边伺候的宫女也不见了。难道是为了让他放下戒心?他顺着这座宫殿走了一圈,所有的东西都保存的很好,桌上摊开的书,未干的笔墨,堂前青色的香炉还在缓缓烧着,仿佛将时间永远地停留在了主人离开的那一天。但大略地搜了一圈下来,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这就是一个简单的君子居所,他的主人喜欢看书,会抚琴,会画画,会下棋,温文尔雅,光风霁月。道妄言甚至能在脑中勾勒出那个画面,完美的不像一个真人。而如今的阿弦虽然冷漠了些,却是多了几分人的气息。他笑着扫了眼周围,那幅棋局便突兀地映入眼中,让他笑容一滞。棋盘上黑子和白子的厮杀极为惨烈,到最后只剩下几个残兵败将还在苦苦坚持,然后那粒白子进了敌军的包围圈,瞬间便被压的翻不了身。然而黑子却输了。白子置之死地而后生。他与阿弦下过许多回棋,知道他习惯执白。但他的棋风从来都是谨慎的,从容不迫,从未踏错一步。而不是眼前这种——孤注一掷,惨烈而决绝。他甚至能感受到自白子身上透出的绝望。冰凉的月光落在道妄言身上,突然让他觉得有些冷。然后他想起来时看到的景象,独自立着的,像是一匹孤狼的宫殿。“大人,陛下还在等着您。”宫女的声音突的自门外传来,小声提醒道。他抬脚想往屋外走,却停了一下,然后从棋盘上拈起那颗陷入敌军包围圈的白子塞入袖中。冥帝站在长廊下,身形隐入阴影中,见道妄言来了,视线在他的袖子上停了一下,随即迅速离开往外走去。他们该启程前往九州真龙会了。……满天风雪中,大祭司刚放下手中的兽皮卷,一个黑影便出现在他面前。他打量着来人,叹了句:“这些年你沧桑了不少。”他记得当年他还是个风华绝代的少年郎,纵使每天喜欢跟着弟弟屁股后面跑,却依旧惹了一堆少女情丝。而如今这张阴沉地仿佛要滴出水来,再好的相貌也成了个黑面罗刹,活生生的讨命鬼。若是道妄言在这,必然会惊讶于在变脸功夫上,六皇子也是个中好手。“他在哪?”六皇子一字一顿道,眼角发红。大祭司长长叹了口气,目露怜悯:“你这又是何苦?”“何苦?”六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