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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顺着感觉,一路飘回去,一进入休息舱,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味道瞬间包裹起华初,一直坚持住,不让软下来的双腿却是再坚持不住,噗通一声,直接摔在地上。“霍恩斯……”为什么要那么傻?为什么?你明明知道二线那是什么地方。你明明知道的。你知道那里是专门给准备牺牲的战士准备的地方。你知道的……战役或许需要鱼饵,需要牺牲,但是为了让牺牲的人更符合社会效益,二线因此而存在。二线里的战士,或多或少都是因为在战场上留有残疾,不能再参加剧烈战争,或者因为年龄的原因,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士兵。他们已经为战争奉献了青春和健康,但在二线,他们必须献出他们的生命。二线从来不强拉人参加,也从不作大型宣传,但地球联邦三军战士都知道二线的存在,也明白二线的意义。默默参加,默默奉献自己。华初抱住脑袋,痛苦缩成一团。在霍恩斯说要离开深海梯队,自己就怀疑他是不是要到二线去,但那时霍恩斯却是告诉自己,他要当教官!教官!什么人能当教官?教官又是做什么用的?为什么自己当时就没有多问一句?为什么?假如多问一句,就算……至少可以珍惜和霍恩斯剩下来的时光,至少,从来不相信神佛的自己,可以恳求天上的仙人,倾听自己这个半路的信徒,诚心的诉求。为什么?为什么?两手紧紧抱住膝盖,脑袋埋在两腿间,狭窄的空间,无助,无能为力的感觉包围身体。身体一下一下无意识敲击舱壁,沉闷的响声成了房间内唯一的声响。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但喉咙却是被什么塞住,只能发出低沉的呜呜声,如同受伤的幼兽孤立无助。“华,你以为深海梯队谁都能来的?啧啧。懦夫,胆小鬼可是没资格来这里。别看那些空军在头顶耀武扬威乱飞,那是能上机舱的人都干得了的活。胆小一点,眼睛一闭,cao作杆往前一推,轰一声,成了一团火花,那就是一了百了。”霍恩斯挥舞两只手,口水四喷。“我们这里,你要是放一个胆小鬼进来,想想他会做什么?他一定会慌了手脚,害怕得四处找mama。你不相信?好吧,我问你,你是驾驶副手,你驾驶救生船,在你前后左右都有救生舱需要你援救,你怎么做?知道胆小鬼,懦夫怎么做嘛?他们会选择留在原地等待和平号的命令。但我们不一样。我们是真汉子,有担当的男人,男人就要做出决定。决定谁获救,谁生存。胆小鬼?懦夫?他们做不来!他们根本不敢做决定!”当时自己怎么回答,华初已经不记得,只知道霍恩斯的模样在自己面前闪了又闪,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鲜艳夺目,无论时光如何飞逝,依然清晰可见。“霍恩斯……”痛楚弥漫心肺,如同钝刀子一点点割去心头rou,痛却无法发泄。如果没有霍恩斯,刚进入深海梯队的华初,就会如同随水漂浮的海草,随波逐流,永远没办法明白自己在深海梯队的立场和作用。正因为有了霍恩斯……有了霍恩斯看似嬉笑的开解,有了霍恩斯有意无意的插科打诨,有了霍恩斯……华初不记得,父母离世时,自己有没痛哭?或许有,或许没有。但已经太久远,久远得就连华初也忘记了父母到底是什么时候离世,忘记了连同记忆都变成灰白。失去至亲之痛,第一次狠狠击中华初,除了抱住自己,缩在舱壁,独自舔伤口,华初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还可以做什么?佛兰克默默靠在休息舱门后,舱门虚掩,只要轻轻一推,便能走进华初的世界。手上握着药丸,犹豫再三,佛兰克还是选择把药丸丢在地上。现在硬塞一粒药丸给华初,或者直接把他劈晕倒,看上去是不错的选择,但佛兰克明白,这些只是延后剂,把伤痛暂时隐瞒下来,终有一日依旧要爆发。华初还能哭,至少还能有眼泪,这已经是佛兰克看来最好的表现。如果华初不哭不闹,完全当没事情发生一般,想必自己一定狠狠给他一拳,务必要把他的眼泪打下来。不是因为鄙视华初不哭,而是因为明知道他在哭,却担心哭不出来。摸出打火机,一下一下,翻弄机盖,单调的声音在走廊上尤其响亮。人,是又走了一个。佛兰克想起自己第一次送走一个认识的二线同袍时,自己做了什么?好像是偷偷躲起来哭,但面对他时,依然笑着祝他一路顺风。目光凝视地面,一张又一张曾经认识的脸孔快速飞过,熟悉而又陌生。曾几何时,自己也曾想过参加二线,为地球尽最后一分力量。目光重新回到房间,华初……推开舱门,皮鞋敲击地面的咯咯声,打破房间内的沉默。安静坐在华初身边,没有搂抱,没有安慰,就这样静静陪在华初身边。“你,你知道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感觉到身边温热的身体,华初侧头,闷声问。“嗯。”“你?”华初自嘲般笑笑,却又忍不住,“预料之中?”“……是,从你说霍恩斯要当教官的时候,就预料到。”“呵呵,就我一个傻瓜!”华初扯开嗓子,放声大笑。“初。”等华初的笑声低落下去,直至嘶哑,佛兰克侧头,强行把华初的脑袋扭过来面向自己,“霍恩斯希望你能过得好好的。”“谁他妈不希望过得好好的!”华初伸手挣扎,却被佛兰克牢牢按压住。暗蓝的眸子,如同深海一般,带上无尽的漩涡。“活下去,活得好好的,这是你现在唯一能替佛恩斯做的。嗯?看着我,华初!看着我,回答我!”“我要你管!”挣扎不出,华初挥手就是一拳。佛兰克伸手格挡,手臂一曲,华初的脑袋顿时落入佛兰克臂弯中。华初伸手去捉,伸腿去踢,就是挣扎不出佛兰克的禁锢,脑袋委屈地被压在佛兰克胸前。“初!”“你想打架?来啊!”双手抵住佛兰克胸前,脖子猛往后仰,双腿同时用力踢向佛兰克膝盖。佛兰克无奈放开华初,却在华初获得自由的一刻,翻身压下,直接把华初压在身下。“初!”无奈,关心,担忧…….长长一声初,令华初的脑袋一下炸开。“滚!滚!滚!”手脚乱挥,即便明明知道无法推开佛兰克,依然浪费气力不断挣扎,衣服被扯开,扣子被拉断,直至无力为继。“初……”“别说……什么都不要说……”冰凉的地板,气喘吁吁的两人,紧贴的身体,彼此砰砰跳动的心脏紧紧相触,“什么都不要说,求你了,不要说…….”“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