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耽美小说 - 狗尾以续余生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4

    为自己终究是唐突了,当即松开对方。

只见陈家桦单手扯掉围裙,跳坐在橱柜上,双手后撑,右脚一勾,小土狗便已然落入了蜘蛛网。攀上秦覃的脖子,与之平视,陈家桦一寸一寸,看着这个人的脸,这个人的鼻子,这个人的嘴巴,沉默了许久,说:“哥,不止一眼,看了很多很多眼了。”

早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我就偷看过你很多很多眼了。

陈家桦觉得,秦覃就像是猎人,一次又一次拿着rou,拿着温暖的禾杆,摆在狐狸的洞口,引诱他出来。

他不敢出来,因为他怕,怕这个看起来不怎么聪明的猎人,是认错洞xue了。等自己终于经不住诱惑,探出头来。秦覃才发现,啊原来你不是兔子呀,抱歉我放错洞了。

他更怕,上一次,这个猎人猎到的是沈知衡,而这一次的自己,算不上什么得体的战利品。

他没有在吃沈知衡的醋,该吃的几年前就吃了。他是在生自己的气。因为自己竟然想,哪怕秦覃是认错洞了,也无所谓。他会好好演一辈子兔子。他演戏很厉害,不会露馅的。这样,这个从老天爷那偷来的幸运,就能一辈子了吧。

32.

当晚,沈知衡拎了瓶红酒来,算作是搭桌钱。他一进门,见过儿拱背竖毛的戒备样子,便含沙射影道:“啧,跟谁学的,这么久不见了,也不知道欢迎一下老朋友。”被喷了一身沙的秦覃,颦眉上前,如常拍手撞肩,招呼道:“来了?”

锅底早已“噗噗噗”地预热中。两人闲碎说了几句,就去厨房,帮陈家桦把大碟小碟端出来。沈知衡颇有雅致,顺手给鱼生盘雕了朵花儿。

在老秦家,秦爸爸虽然不做饭,但凡是吃火锅,都是他负责下锅揭锅的,先给媳妇涮满一小碗,再嚷一声:“可以吃了。”秦覃很好地继承了这个传统,又举起红酒杯,和沈知衡隔空碰了下。

沈知衡没有真喝,他瞥见陈家桦的空杯,问:“酒不合心意吗?”陈家桦摇摇头,回道:“不是,只是我戒酒了。”给陈家桦递一罐碳酸饮料,沈知衡礼貌地不追问。

这一桌三缺一的,打不成麻将,说什么也都是禁区,秦覃选择边投喂小狐狸,边和沈知衡谈谈工作,追忆追忆咸酸过往。仨发小里唯一不在场的老俞,屡屡被卖。

秦覃笑正欢,小腿肚猝然在桌面下被勾住了。他浑身一抖,呆呆看向小狐狸。

夹一块蛋饺到秦覃碗里,陈家桦说:“哥,尝尝这个,里面包的猪rou馅。”秦覃没来得及应是,小腿便被一只光裸的脚背,自上而下,熨了一遍,服服帖帖的。横行霸道的脚,最终踩在秦覃的脚上,休养生息,总算是放过呼吸骤停的小土狗了。

沈知衡听到了“哥”,先是挑一下眉,后又给陈家桦倒一颗芝心包,抢道:“秦覃不爱吃,这丸子,就我俩担了。听秦覃说,你过几天要去西非拍戏。我刚好去那儿调研过半年,当地也有相熟的几个朋友在。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尽管说,不用和我客气。”

给沈知衡的酒杯满上,陈家桦承了情:“那真是谢谢沈先生了。”扣扣桌面,沈知衡示意酒够了:“喊沈先生太见外了,和秦覃一样喊我知衡就好。”陈家桦笑笑应下。

饭程过半,陈家桦放下筷子,懊恼自责:“忘记买饭后果了。”然后,底下的脚一用力,踩实了狗爪子,面上却歉意满满,对秦覃说:“哥,辛苦你跑一趟,去买个西瓜了。小区门口左转的巷子里,有个大伯,每晚都会蹬小三轮来卖瓜的。”

委实是不乐意这两人独处的,然而,秦覃又不想当着旁人,拂了小狐狸的面子,只好哒哒哒地快去快回。

秦覃离开后,陈家桦抽出一根烟,遥指一下阳台,问:“沈先生抽烟吗?”沈知衡接过烟,爽快地起身。

这时的A城,乍暖还寒,阳台上没了卷雪,弱风却依旧锲而不舍。沈知衡觉得正好,可以醒醒酒。陈家桦拇指一滑,“啪嗒”亮了打火机,他叼着烟,凑近漆黑中的火源,却发现,沈知衡也靠罢过来。两人头半挨着,把烟给点了。

随意靠在杆上,陈家桦用“今天月亮真圆”的语气说出口:“听说,沈先生想追求我。”

33.

沈知衡啊哈一声,抖抖烟灰碴,语气非常肯定:“秦覃告诉你的?”耸了耸肩,陈家桦没有否认。

脸颊内陷,沈知衡嘬一口烟,像只大猫在伸懒腰,自然说道:“我和秦覃谈过,你也该知道。我俩不合适,我提的分手。”然后,又像是抓到了一只漂亮的小耗子,压低声,说:“但是他也没说错,你这款,我确实挺感兴趣的。”

陈家桦淡然处之,摇头笑道:“沈先生,你说笑了。”又截在沈回话前,赓续道:“秦覃在你来之前,教给我一件事。”沈知衡:“噢?”手插在裤袋里,沈知衡抬头瞧瞧这天儿,半片云没有,月亮连个遮掩也莫得。

把烟头摁在玻璃缸上,陈家桦不徐不疾地说:“他告诉我,你越是煞有其事,就越有可能是在撒谎。”

碾一圈灰,以确保火种灭了,陈家桦滚车轱辘说道:“如果你真的不想,秦覃根本不可能发现碟片丢了,更不可能知道豆瓣账号。我说的没错吧,沈先生?”

推开门后,沈知衡第一反应,找的是谁。吃火锅时,沈知衡又是给谁涮的娃娃菜。陈家桦心里有数。沈知衡很高明,只可惜,同样的隐忍,忍了六年的陈家桦,烂熟于心。

沈知衡沉默良久,不回话。直至食指被烫到,他才发现:呀,原来只剩个烟屁股了。

从“哇”一声,赤裸裸来到世上起,沈知衡便样样不缺。无论金钱相貌,抑或智商情商。连中二期的目中无人,都能为世人所谅解,因为他确确实实,有这个资本。可以大言不惭说,没有沈知衡要不来的,只有他丢掉不想要的,譬如秦覃。

两人初恋时,秦覃总爱夸他:“知衡,你真厉害。”然而,沈知衡却十分不爱听。

因为,在他听来,秦覃完全可以用同样的语气,去夸路边的一草一木,去夸沙漠,去夸银河。没有情欲和占有欲,秦覃就像是一名游客,在感叹美景的美,却独独不会把美景占为己有。

沈知衡可以肯定,秦覃对自己,至少不是爱。所以,他要求分手。他在心里估算,约摸等个三五年,秦覃大抵才能学会,怎样不像爱地球上的70亿人一样,去爱一个人,仅仅一个人。

事实上,他猜得无比精准,秦覃的确学会了。

在英国时,秦覃拖他一伙看。戏里的陈家桦坐在酸枝椅上,俯视跪伏在泥地里的瘪三,用脚踢起瘪三下巴尖,嫌恶地摆了摆头,又在瞧见瘪三面红耳臊后,恣意地笑了。

面对这一幕,秦覃浑身温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