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耽美小说 - 小鹿撞死在树上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个无痛人流。

即使是室内封闭的泳池,也有呼啸的冷风划过他坚毅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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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方亦慈是以一种大脑放空,超然物外的状态回去的。

一开门他看到眼前的画面,意识又恢复了清醒。他先是看了一圈里面的人,确认自己没有走错寝室,再小心翼翼迈出步子,跨过地上散落的玻璃碎片、剃须刀、保温杯、遥控器、鼠标……然后走到了寝室里正僵持着的俩人中间。

方亦慈知道,顾泉有一项特殊才能,就是把一个光洁整齐的地方在十秒钟之内搞得一片狼藉,宛若车祸现场的惨状,犹如群P盛宴后的残局——但是他这种特殊能力在平时不会轻易展现,除非是把他和某个人放在同一屋檐下,也就是现在这个情况。

——安望舒回来了。

从他们两人身上挂彩的程度来看,安望舒回来的时间最多也就半小时,毕竟他们俩单独相处要是超过这个时间,那方亦慈进门的时候就得跨过顾泉的胳膊、安望舒的鼻子、顾泉的手指、安望舒的……等了。

方亦慈坐下来点了根烟,看了他们两眼,“谁先说?”

“狗养的畜生!”顾泉突然爆发了一声,差点把方亦慈的烟吓掉。顾泉瞪着安望舒骂咧咧开口,愤慨地跟方亦慈说事情经过:“这青蛙卵子趁我下楼买卫生巾的工夫,居然把凤霞锁阳台上!外面天热得都快四十多度了,这他妈是不是故意虐待动物?!”

方亦慈深吸了一口烟,沉默了。

顾泉话里的信息量太大了,他一时反应不过来该怎么接话。

他只能先挑了最扑朔迷离的那个细节问:“你下楼买卫生巾干什么,生理期到了?”

顾泉从容解释:“凤霞对寝室这块地还认生,总到处乱尿尿,我……”

“停,等会儿,”方亦慈皱着眉,“你把刚才那个名字再说一遍。”

顾泉很坦然:“凤霞啊。”

“谁?”方亦慈对他怀里挣扎的猫视而不见,“你奶奶?”

安望舒在旁边小声提醒了一句,那只死猫。

声音再小还是让耳朵敏锐的顾泉听见了,他拍桌子起来,指着安望舒的鼻尖骂:“cao`你妈!”

安望舒不慌不忙地回他:“你个傻`逼能不能文明说话?骂街能显得你有理啊。”

方亦慈此时顾不上管面前这俩人新一轮的骂战,在心里替那只猫默哀了三秒。他觉得自己以前对顾泉误解太深了,怎么能因为这个人八卦,因为这个人爱穿粉红色小猪佩奇的睡衣,就怀疑他铁骨铮铮的直男身份呢?

“行了行了,你俩别吵了。”方亦慈把烟掐了,站到俩人中间劝解,看着安望舒说:“所以你为什么要把……那只猫锁起来?”他酝酿了一下,还是叫不出口那个有历史沧桑感的名字。

“猫发情,叫得我心烦。”安望舒答。

“那你他妈就不发情了?”顾泉破口大骂,“你他妈一回来就跟你炮友打电话叫`床,我听着还恶心呢,我有把你锁阳台吗!”

方亦慈咳嗽了两声:“你以前把他锁进过厕所。”

最后两人看在方亦慈左右为难的份上,勉为其难地结束了这第七百六十二次战争。

方亦慈想不明白这俩人怎么就能这么折腾,大一入学第一天就针锋相对,好比豺狼遇上虎豹,不先咬死对方就誓不罢休。他们就是看彼此不顺眼,一切都不顺眼。不是背后说坏话的那种不合,而是恨不得亲手把对方千刀万剐,祖坟刨尽的不痛快。每次一有冲突就带着视死如归的信念较劲,结果又都是两败俱伤,险些同归于尽。

方亦慈看着顾泉胳膊上的烟疤,那是安望舒装作手滑故意烫的;安望舒额头上结的痂,是被顾泉用啤酒瓶子佯装失手砸的;顾泉那脸上的十几道抓痕……哦,那是他自己非要亲凤霞被反挠的。

原本他们寝室是四个人住,不过大二时有一位去纽约留学了,就只剩他们仨。方亦慈作为两个人中间的平衡点,既能做到跟顾泉这种直男一起撸串吹逼谈天说地,也能跟安望舒这位Gay圈名媛一起在酒吧勾搭漂亮男孩。只要有方亦慈在,那两个人还能稍微安分点,至少能无视对方。

等寝室收拾打扫恢复原样了,方亦慈就跟安望舒去阳台抽烟。

几缕青灰色在空气中缓慢浮动,安望舒看着零星的火光,方亦慈则看着他。

方亦慈除了爱照镜子意外,也很喜欢欣赏其他人长得好看的脸。男女都爱看,男人的话他最近就爱看魏如枫,女的暂时还没搜寻到。安望舒是特别的,他的五官方亦慈看的第一眼就被惊艳住,无论是鼻梁还是眼角,眉毛还是唇线,都精致得天怒人怨。他的美极富阴柔的气质,眼神里总带着点轻蔑和鄙薄,却不惹人厌,就像伶俜黑夜里,突兀亮起又转瞬即逝的烟火。

再加上安望舒留着一头黑亮顺滑的秀发,几缕发丝从肩膀上垂落在胸前,身体轻轻靠着栏杆,纤白的手指优雅地夹着根烟,头顶上的天空暮色四合。这画面看得方亦慈忘了弹烟灰。

“刚顾泉说你炮友,”方亦慈说,“又找了个新的?”

安望舒“嗯”了一声,眺望远方缓缓道:“之前那个跟我说他是一,结果开了房突然要求让我`cao`他。”

方亦慈笑出声。

安望舒也笑,有点疲惫地问:“我回来的时候你不在,是去哪了?”

不提还好,一提这个方亦慈就想起来刚才在滑梯上的人生奇妙体验。

“说话呀,你干嘛去了?”

“打胎。”方亦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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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早上八点魏如枫手机响了,他通讯录里存的号码不多,看到陌生来电时总是下意识抵触。

那个电话响了三次,被无视后仍旧锲而不舍地打过来。魏如枫置若罔闻,躺在床上心平气和地望着窗外。夏日的曙光总是浓烈地像一团蓄势待发的火,从天空最脆弱边缘划破,最终撕裂开整片湛蓝。

屋子里难得静谧了几秒,很快那个电话又继续sao扰。

这次他能猜出是谁了。

伸胳膊够过来手机,沉了口气才接通:“我昨天不是说过了吗,她不想见你,就算你现在跪着求我也不可能答应的。”

电话那头响起了他意料中的声音:“就一面,行吗?我有很多话想跟她说,还有点东西……想给你。”

魏如枫觉得他的声音比昨天更沙哑,不由得蹙起眉头,“你要是个男人就别总惦记着和过去东拉西扯,”他胸口有点闷,“你过去对不起我们,现在还要对不起她们么。”

那边的人无言静默,魏如枫也和他隔空僵持。

最终是对方先开了口,“我今天回国了,刚下飞机。”

“我知道。”魏如枫语气不自觉地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