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耽美小说 - 贤王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1

    了?我说话不中听,可我还是要说,白天我瞅着你对那人的态度十分蹊跷,你莫不是,莫不是真的死心塌地跟了他吧。”

柳彦清轻声道:“周大人不要再提这些陈年旧事了吧,人生在世各有命数,再如何不甘也是回不去的,况且从前的齐王已死透了,如今的齐王……其实没有多坏,周大人不是也见了么?”

周全叹道:“你就是太傻了些,他是个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如今他肯为你做这些善事,保不准日后又反悔了,彦清啊,听我一句劝,早些回头吧,哪怕不做官,回涪州做个教书先生也是好的。”

柳彦清道:“周大人,这其中发生的事太过匪夷所思,我与你说不清楚,我与他……与他也只是各自贪各自的心罢了。被剪掉尾巴的鱼在海里活不成的,我这两年做过许多错事,哪还有颜面教别人读那些圣贤书了。”

……

屋里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我在门外听的胸口憋闷,唉声叹气。恨不能立即踹门进屋,提着柳彦清衣领子狠狠将他骂上一顿。

怎么就活不成了,怎么就没颜面教人读书了?我的彦清最是干净,旁人诋毁不成,妄自菲薄更不成!

我越想越怒,踹门的脚将将抬起一半,身后豆子忽然叫了一声:“咦,殿下您在这儿做啥呢?捉jian?”

豆子话音刚落,我方才想起自己身为偷听者的身份,满身的怒气立刻便被浇了下去。我道:“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豆子不明所以道:“刚来,殿下有啥吩咐吗?”

我呵呵干笑一阵,连声道:“有吩咐,咱们快跑!”

眨眼的功夫,豆子一溜烟跑没影了,我只迈出两步半,便被闻声而来的柳彦清捉了后衣领子。

柳彦清道:“殿下没回房?”

我延着笑脸讨好道:“这不是怕你气李三夫人那件事,过来看看么。”

柳彦清含笑道:“殿下有高人相助,我都懂,气个什么?”

我与柳彦清在门口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会,周全也从屋里出来了,见到我,一副“我不想搭理你但不得不搭理你还请你好自为之”的态度跟我见过礼,叹着气退下了。

我望着柳彦清那双眼,憋了半天,想骂的话一句都没骂出来,只丧气道:“彦清,陪我走走吧。”

我与柳彦清绕着不大的行馆小院来回走了三圈,半句话也没讲。期间我去抓他的手,他不躲开,反倒贴过来与我十指相扣,我去搂他的腰,他不拒绝,反倒歪着身子靠上我的肩。

我想到两年前豆子口中带些迂腐气,连被碰一下手都要涨红脸的柳彦清,再想到如今丝毫不避讳在大庭广众之下与我亲热的柳彦清,眼角瞥见院子中央被冰封了一层的鱼池,几尾红色小鱼卧在池底一动不动,仿若死了一般。

两三年的功夫,已足够将一个人消磨的面目全非。

绕回卧房门口,临进门时,我放开柳彦清的手,迟疑着道:“彦清,方才听周大人说……说你当年厉害的很,我真想见见那时候的你。”

柳彦清盯着我看了一会,淡淡道:“怎么,你也觉着我如今这副模样不妥?”

我道:“我就是随口一说。”

柳彦清笑了笑,忽然正了神色,一字一顿道:“你如今这随口一说,只不过是仗着我欢喜你罢了。”

柳彦清这火气在我看来发的很莫名其妙,我楞在原地,讷讷道:“说的好好的,怎么就发火了呢……”

柳彦清张了张唇,看模样似乎是想辩驳些什么,却只道:“我没发火,我累了,想歇,你自己去别处转转吧。”

我望着被柳彦清砰一下闭紧的房门,转了半天脑筋都没转过味来。

怎么就生气了呢?怎么就生气了呢!

“怎么就生气了呢……”

晚饭桌上,柳彦清托辞胃口不好,没出屋,留我一个形单影只的瘫在上座,连周全换了新饭菜都没注意到,只掐着竹筷子一下一下敲着碗,夹一口菜,念叨一句:“怎么就生气了呢……”

如此吃了一会,豆子给我添到第三碗饭后,终于不淡定了:“殿下,您这都快成了复读机了,您要是真想知道,直接踹门进去问啊!”

复读机这个词儿也是和我学的。

实话说,听见几个古人面不改色的说些现代词汇还是挺有趣的。

吃过晚饭,我在豆子怂恿下猫着腰凑到柳彦清房门前,抬手敲了敲:“彦清啊,白天还挺好的,怎么忽然胃口不好了?”

没动静,我已在柳彦清身上吃过不少回闭门羹,是以脸皮已经很厚,也不在乎他肯不肯搭我的话,继续没脸没皮道:“我给你带了些饭菜,多少吃点吧?”

“柳彦清,你再不开门我就踹了啊,我真踹了啊!这怎么好说歹说哄不好呢!”

房门被柳彦清一把拉开,我抬起的右脚落了空,一个踉跄跌进屋里,顺带着手里食盒摔在地上,温好的饭菜全都喂了土地。

柳彦清皱着眉道:“我不是说过了,我没发火……”

我抬手摸一摸鼻子,起身狗皮膏药似的贴着抱住他,献媚道:“好彦清,你总得让我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吧,有话憋着不说是女人才做的事,你和我还别扭什么,从头说,慢慢说。”

柳彦清果然不再赶我了,而是缓步踱到桌边煮了壶茶,我识趣的关了房门,小心翼翼绕过打翻的饭菜,凑了过去。

柳彦清不看我,只敛眸盯着那壶沸开的茶水,半晌道:“你没错,是我错了。”

我啊了一声,匆忙去拦他企图探到沸水里的手指头。柳彦清不顾自己被烫红的手,笑了笑,半趴在桌子上起了个十分久远的头。

柳彦清道:“我自生下来就被爹娘扔了,若不是城中一户柳姓人家看我可怜,从郊外把我捡了回去,我早就不知投过几回胎了。”

柳彦清越说越慢,我攥着他的手仔细听。

“柳家给我起了名字,送我读书识字,把我当亲生的养,柳茵茵不是我亲meimei,她小我三岁,是我被捡回去之后才出生的,再后来,柳家两个长辈老了,临死前抓着我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叮嘱我照顾好柳茵茵。”

我叹口气,给他倒上一杯茶。

“我没日没夜的读书,本想着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哪成想一步行差,在京城与齐王打了个照面,卖了他一副字画,隔天便被抓进府去了。刚进去的时候,我想活,凡间折磨人的法子有多厉害,你大抵不会懂,可我都熬过来了,我想总有一天能逃出去,再往后,跑不出去,我想死,章远又把茵茵绑到我面前。”

“我过了两年不死不活的日子,总算有一天,我亲手报了仇了,我琢磨着太皇太后最多判我死,不会连累茵茵,你就来了。都是一样的壳子,内芯儿却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