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2章 老而弥坚
鬼玄宗在刚刚打下南域的大片江山，收拢了大量魔教弟子，却没有花很多时间整训磨合，反而将主力聚集在昆仑山的西面，这让楚沐风很不理解。 叶小川都将玄天宗那些长老的人头送到后山断崖的祖师祠堂山洞里了，他早已经知晓万狐古窟之事，是玄天宗所为。 叶小川若真想动手，早就动手了，不会如此大费周章。 何况，叶小川此刻并不在人间。 鬼玄宗的异动，肯定是有特殊目的的，这一点楚沐风可以断定，但是，他们这个特殊目的是什么，楚沐风却是始终想不明白。 面对楚沐风的疑惑，沐沉贤给出了他自己的解答。 沐沉贤淡淡的道：“沐风，你还看不出来吗，叶小川并不希望玄天宗内乱，或者是他并希望你上位，所以才出动鬼玄宗主力向我们玄天宗施压。 这是非常简单的用外部矛盾，来缓解内部矛盾的战术。 曾经你的乾坤师叔，就使用过几次。” 楚沐风皱眉道：“咱们玄天宗与叶小川，有着不死不休的仇怨，叶小川应该是很乐意看到我们玄天宗内乱才是，为什么会想稳住玄天宗的局势？ 难道他真的那么大公无私，放下了个人恩怨，不想在浩劫之战前，玄天宗实力减弱？” 关于这个解释，楚沐风想到过，可是连楚沐风自己都不相信叶小川会有那么大的胸襟。 他的生母流云仙子，本不该死的，是中了乾坤子的毒，这才殒命的。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叶小川怎么可能轻易放下？ 沐沉贤缓缓的道：“抛开与叶小川之间的恩怨，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说，叶小川确实是一个很特别之人。 总会做出许多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楚沐风摇头道：“弟子不相信，叶小川连杀母之仇都能放下。” 沐沉贤反问道：“杀父之仇，他不是放下了吗？” 这句话，把楚沐风给噎住了。 他倒没想过，叶小川死了几十年的亲生父亲叶天星。 这位鬼王的存在感，比前几任鬼王低太多了。 如果他不是叶小川的父亲，又是鬼玄宗的亡国之君，世人几乎都忘记了他这么一号人。 当年黑石山大战，鬼玄宗被魔宗的五毒门，修罗宗，合欢派，天魔宗联手偷袭，据说叶天星是在几位宗主长老的联手合击之下。 皇甫与长空近在咫尺，却被魔宗收买，作壁上观，是害死叶天星的帮凶。 拓跋羽，陈玄迦等人，都是杀死叶小川生父的凶手，可是叶小川却没有对他们展开复仇行动。 楚沐风陷入了沉默了。 许久之后，他缓缓的道：“师父，还有没有其他可能？” 他终究还是不相信叶小川有如此高尚的情cao。 沐沉贤道：“有。 如果叶小川不是一个胸襟广博之人，那就只有另外两种可能。 其一，是与掌门师侄达成了不为人知的协议。 其二，是为了神山。 这也是最有可能的。” 楚沐风道：“乾坤师叔是被叶小川亲手所杀，神山之战叶小川又屠杀了那么多玄天宗的弟子。 前不久叶小川又杀了玄天宗一百多位长老，这些长老多是李玄音的嫡系。 李玄音恨他入骨，不可能为了保住自己的掌门之位，便求助叶小川帮忙的。 相比之下，他求玉机子或者关少琴出面帮忙，更加合理。” 虽然与李玄音是敌人，但楚沐风的格调还是蛮高的。 他相信李玄音绝对不会了那一张椅子，就和仇人共谋，更不会出卖玄天宗的核心利益。 楚沐风继续道：“师父，您刚才说的第二点，他极有可能是为了神山而来，此言何意？” 沐沉贤眯起眼睛，沙哑的道：“前不久在苍云门竹林会盟上，叶小川主动提出，一旦玉门关被破，西部修真门派立刻东撤，在秦岭，天域山一线构筑第二道防线的设想。 其实，这是大部分西部门派的想法，但主动放弃抵抗，向东撤退，面子上挂不住，所以大家十多年来都是心照不宣，从没有一个人捅破这层窗户纸。 叶小川可不是傻瓜，就算他傻，没有政治头脑，寄居在他灵魂之海里的鬼王叶茶，能不懂这一点吗？ 可是为什么叶小川要帮我们出面，将这番话当众说出来呢？ 当时为师便觉得很奇怪，不过，世间传言，他乃木神之子转世，是此次浩劫的救世主，为师也就没有往心里去，下意识的认为，他这是在保存人间实力。 现在细细一琢磨，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此子心思缜密，从十年前他单枪匹马就灭了千面门就能瞧出来。 从他出现在苍云竹林会盟上开始，他的每一句，每一个意见，每一个动作，包括离开人间前往忘情海后，将鬼玄宗的最高指挥权交给了拓跋羽。 这一步步都是他精心设计的。 交权给拓跋羽，是为了防止拓跋羽在他前往忘情海的这段时间，过度打压鬼玄宗。 提议让昆仑山，天山的修真者东撤，多半是为了神山而来。 他现在大军就在昆仑山西部千里之外，一旦我们撤离神山，鬼玄宗可以在一个时辰内，接管神山。” 沐沉贤老而弥坚，他的猜测与关少琴很接近。 都认为叶小川屯兵昆仑山西部，是想在天界占据神山之前占据神山。 楚沐风的目光闪烁，显然，他以前并没有想到这一点。 玄天宗在神山立派千年，世人都知道此乃玄天宗的总坛。 鬼玄宗毕竟是魔教，就算占据了神山，也师出无名，迟早是要归还的，否则就会引起公愤与众怒。 何况，天人六部一定会随着六大军团一起入关。 在未来双方对峙的过程中，天人六部的指挥所，大概率是设置在神山。 叶小川单凭那几万鬼玄宗弟子，根本不可能挡得住天人六部几十万修士的。 楚沐风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沐沉贤缓缓的道：“如果叶小川真是为了神山而来，并且有信心守住神山，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 楚沐风道：“什么？” 沐沉贤道：“他与天界高层达成了某种交易。” 楚沐风身子微微一震。 这确实有可能的。 如果叶小川和天界二帝私下达成了协议，天界应该不会攻击神山，那个时候，神山就会被鬼玄宗霸占。 半晌之后，楚沐风问道：“叶小川为什么会对神山感兴趣？” 沐沉贤瞥了他一眼，道：“神山位于昆仑山脉的南部，向东是麒麟山的万狐古窟，向南是七冥山，向西则全部是鬼玄宗的地盘。 如果神山被天界占据，就等于在鬼玄宗的心脏上钉了一枚钉子，叶小川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都不会让天界占据神山的。 所以为师猜测，叶小川多半是和天界二帝达成了协议，至于他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能让天界二帝同意，为师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