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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已将其视为挚友,如今自己已是深陷绝境,再无转圜可能,没必要让荆轲为自己冒险,甚至白白搭上一条命。荆轲并未出言回应,他只知道,这是最后的挣扎,也是唯一的机会。“荆轲,把剑放下!你以为你挟持了主上,就能逃出生天?!”秦舞阳提高嗓音。“那就看是你们的暗器快,还是我的剑更快。”注意到对方的小动作,荆轲一手扣着太子丹的肩膀,朝姬丹的方向不动声色地挪了一小步。“论剑术的登峰造极,自然非荆卿莫属……”太子丹歪了歪脑袋,唇角扯出一丝弧度,“只要你的剑刃轻轻划过我的脖颈,一切便彻底结束了……只不过,你真的敢这样做吗?啊,对了……她还在我手里,你不敢,也不能……嘶——”话未说完,荆轲的吐息不由自主凌乱了几分,扣住肩胛骨的手掌施力,太子丹随即吃痛地发出一声闷哼。秦舞阳大喝:“荆轲,住手!”太子丹白着一张脸,继续用言语步步紧逼,企图瓦解对方的心理防线:“荆卿何不直接出剑?本太子也想看看,你的剑再快,是否能快到在杀死本太子的瞬间救下她的命……”话音刚落,卫兵接受到暗示,一脚踢向姬丹的膝窝,姬丹猝不及防之下单膝一跪,膝盖骨重重地磕在地上,疼得她拧紧了眉心。“还愣着干什么,出剑啊——”太子丹疯狂地笑着,更是将自己的脖颈主动靠向锋利无比的剑刃。就在此时此刻,就在荆轲面前,“咔——”一声,姬丹的一条胳膊被卫兵硬生生卸下,剧痛袭来,她也只是咬着嘴唇轻轻哼了哼。荆轲的呼吸骤然变粗,下意识地将剑锋移开些许距离,左手依旧紧扣着身旁之人:“放开她!”“好说,你先弃剑。”姬丹的面色因剧烈的疼痛而显得分外惨白,却仍强撑着朝荆轲拼命摇头:“不可!”太子丹不慌不忙,对卫兵抬了抬下巴:“再卸她一只手。”“等一下!我……答应你。”荆轲说着,果真一扬手,将长剑往远处一抛。姬丹闭上眼,痛苦又不甘。太子丹微微一笑,抬手示意自己人暂时按兵不动。“现在、立刻…放人。”荆轲声如冷铁,眸若寒冰,如果不是顾及姬丹的生死,太子丹早已被他碎尸万段。“不急!荆卿的武功造诣已臻化境,即便没有佩剑,也无法令我等放心。除非,封了奇经八脉……”太子丹话音未落,姬丹急忙大声打断道:“千万别上当!你若自封经脉,便只能任他宰割了!”“好,我照做便是。希望太子殿下信守承诺。”荆轲毫不犹豫就要封住自己的xue道,岂料太子丹忽然一抬手:且慢,“此等小事何须荆卿亲自动手?”说着,对秦舞阳使了个眼色。秦舞阳了解太子丹的脾性,知道他向来多疑,担心荆轲自封经脉时耍花样,于是提步上前,毫不客气地点了荆轲胸腹部几处命门大xue。眼看最大的威胁解除,太子丹这一次总算没有食言,朝卫兵们挥了挥手:“放人。”第249章如影随形卫兵一松手,姬丹便不顾自己脱臼的胳膊,恨不得三步并两步跑到荆轲身旁:“你为何要……”忽然说不下去了……为何不自己逃走?为何要放弃抵抗?明明可以全身而退,明明知道这是个拙劣的计谋,为何还要自投罗网?事到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答案就摆在那儿,若是将她留下来,自己逃之夭夭,那人就不是荆轲了。荆轲抿了抿唇,一言不发,目光定格在姬丹下垂得不自然的右臂上,然后默默抬手将那只脱了臼的手臂接了回去。动作虽熟练,但这一来二去的,姬丹亦遭了不少罪,额上冷汗涔涔。“真是情深义重,令本太子动容!”太子丹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旁若无人地拍了拍掌。姬丹冷眼看着他:“既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随便你。”太子丹轻轻笑了笑:“我的好meimei,虽说你以下犯上,屡次对我这个哥哥大不敬,不过我既然是做兄长的,也既往不咎了。所以啊,在我面前也不必提什么死死生生的话,明白了吗?”姬丹与荆轲对视一眼,显然并不相信对方所谓的“既往不咎”。“你究竟想怎样……”“别急,这并不是今天的重点。至于我到底有何打算,以后你们自会知晓。我接下来要说的,想必你们俩也很好奇……”太子丹绕着荆轲与姬丹二人走了一圈,饶有深意地挑起眉,“你们两个藏身在黑风寨这样一个隐蔽的地方,是如何暴露行踪的?该不会真的以为是那位李老夫人把你们供出来的吧?”姬丹不禁攥紧了右手,指甲几乎抠进掌心,她的胳膊刚刚接上,稍微用点力都会牵动疼痛,对方的每一句话亦牵动着她的心绪。其实,姬丹之前确实怀疑过李老太太向黄金台供出自己和荆轲的行踪,可太子丹这么一说,便等于在告诉她——泄露者另有其人。可又是谁将这一切说出去的呢?“不用猜了。说到底,能在这茫茫深山中逮住你们俩,还真是多亏了樊於期。”樊於期?怎么会是他……?不可能!姬丹望向太子丹的眼眸里俱是彻骨冷意:“我不信……樊於期人呢?”“被我杀了呀!当然了,我是偷袭,一击致命。可怜他居然都把我错当成了你,至死都大睁着眼睛呢……”三言两语却恍若雷霹,瞬间炸裂四合八荒,打破最后一抹粉饰的平静,卷起千堆雪,激穿千层浪。姬丹的唇瓣霎时失了血色,同样煞白的还有她的脸,无法置信也不敢相信。可太子丹的寥寥数语俨然道出了事实——樊於期死了!他就这么死了!还没来得及洗刷冤屈,还没来得及与阿政冰释前嫌,就这样以一介叛将的身份,糊里糊涂地死了!姬丹几乎站不稳,却死死盯视着面前似笑非笑的兄长,口中连连呢喃着“不可能”。荆轲见她神思恍惚,赶紧握住那攥拢在一起的纤细指尖,轻柔地掰开,再松松包进自己宽厚温热、略带薄茧的手掌。感受到荆轲掌心的温暖,姬丹勉强回过神,下一刻却尖叫着猛然甩开荆轲,欲上前与太子丹拼命。卫兵们立马一拥而上,费了好大劲才将人控制住。“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姬丹俨然失去了理智,咆哮着、嘶吼着,眼尾通红,声音喑哑,一头青丝因不断的挣扎踢打而乱糟糟地散开。眼看姬丹神思愈加狂乱,身上的伤口也因大幅度的拉扯而渗血不止,荆轲生怕她伤到自己,遂上前挥开那些粗鲁的卫兵,不顾一切地紧紧抱住她的腰,一手轻柔地顺着她的脊背:“听我的!冷静……凝神……深呼吸…”“你叫我怎么冷静?!樊於期死了!荆轲,你知道的……樊於期不仅仅是阿政最信任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