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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上容得下刺客的地方不多,要真挨个去找……楚大侠捏了捏鼻梁……也不是个容易事。不论如何,都应该先等到无双再说后事。他慢悠悠骑着马,在日落时才赶回良木客栈,楚大侠远远看到掌柜的在二楼支颐打瞌睡,翻身下马就想上去问问他无双回来了没。小刀打瞌睡打得很敬业,根本没发觉大侠来了,直到被人拍醒,揉了揉眼一看……“掌柜的。”掌柜的抬手就是啪叽一下:“你知不知道上别人的床,要脱鞋!”原来楚长柯那晚跑了一整夜,又逢上夜雨泥潭,满脚满裤子的泥水。可偏生蹭着小刀睡下的时候又已经太晚,江湖人士的不拘小节被带到了小刀床上,就只留下大片大片的泥渍,气得第二天起来的小刀浑身发抖。“……”“无双她……”楚大侠根本没来得及问,掌柜的已经扯着他的耳朵拉到后院去了。堂前的大字在夕阳西下里显得尤其悲壮——要打出去打。?☆、掌柜卖萌什么最可耻了? 楚大侠洗完床单,当天晚上又蹭上了小刀的床。事情是这样的。洗完床单以后,楚大侠一边等无双,一边在外边懒洋洋翻着肚皮晒太阳。掌柜地整把楼下的就坛子往窖里头般,看见楚大侠眯着眼半睡非睡,就哔嗦哔嗦凑过去,犯贱地在人脑门上一弹。楚大侠哐当拔刀,看到小刀抱着酒坛子:“来帮忙啦!”然后楚大侠就变成帮工把一坛坛酒往下搬。说来也奇怪,那会儿明明是大太阳,到了下午天就阴霾起来。黄昏时分,无双没等回来,等到了大雨。小刀又手忙脚乱到后院里去收东西。楚大侠在楼上坐着坐着,天花板开始下水,开始是几滴,后来一滴连着一滴。楚大侠跑到后院去叫掌柜的,掌柜地正脱了鞋给小菜圃撘棚子,闻言又哔嗦哔嗦跑到二楼。看了一拍脑门:“哎哟喂,我忘干净了,前几天有人打闹弄坏了房顶,还没来及补。”楚长柯想自己走的那天也是连夜大雨,可不见什么事。“我走之后有人闹的?”“可不是嘛!”“他们没出去打?”“就是出去打,但是他们在房顶上打的。”楚大侠沉吟:“赔了没?”“你好烦。”小刀光着脚片噼啪噼啪跑走去抱盆子。客栈经营了一天到晚上还没来及打扫,这会儿石子木屑满地,脏得很,加上雨水已经在地上积成一小滩,看上去脏乱不堪。轰隆一声,雷声又响了,这回雨煞时大了起来,从窗望出去有渐渐迷蒙的趋势,密得像一张帘子。屋顶的水哗啦啦泄下来,流成了一小股,其它破损小的地方也开始滴滴答答往下滴水。小刀抱着盆子跑过来,结果发现又有其它地方漏水,就慌忙踩着水噼啪噼啪跑远了,这回还把裤腿褊了起来。楚大侠看着满地的木屑石子,忙去后院把掌柜的那双鞋翻了出去来,提着鞋喊:“小刀,穿鞋!”掌柜的不理会他,光着脚片抱着盆子噼啪噼啪跑远了。盆子搁下,又踩着水噼啪噼啪跑回来。“鞋子,鞋子!”小刀噼啪噼啪。楚大侠原是蜀中人士,□□岁起才开始讲官话,现在拎着鞋子追小刀,一不走心就飙了一口川话:“你的鞋子……”小刀噼啪一下就站定了,支楞着耳朵转过头:“谁的孩子?哪里来的孩子?”“你的噻!”小刀的第一反应是当头一棒,整个人都是傻的:“我、我喜当爹?”楚大侠哭笑不得:“鞋子穿上,脚割破了。”掌柜的哦哦哦。再看了看屋顶,脚下的水越攒越多,这么下去不是个法子,想了想便又对掌柜道:“现在接着,晚上总也会溢出来,我上去补水。”“没有东西呀。”掌柜道。“有什么可以凑活用的?”小刀想了想:“我遮菜的棚子行不行?”行,怎么不行。于是大侠就攥着一把钉子咬着锤子,爬到屋顶上补水去了。楚大侠在屋子上头补水,叮叮当当,掌柜的就在下边捧着盆子接水,一脸忧心忡忡。“哎,楚长柯,你看你头顶上有一棵老树,都有五六十年的年纪了!”楚长柯抬眼一看,果然有,哦了一声继续叮叮当当。“我打小起就在树上爬着玩啦,以前它叶子比现在多,这几年降水少,可能都要不行了。”楚长柯心说这他妈还降水少,两次淋成狗都是在客栈附近。“但是我舍不得砍,夏天的时候会晒死的。”楚长柯唔唔地应着——他嘴里头叼着工具,不便开口。掌柜地捧着盆子,仰着脸,不知道为什么话特别多,叽里呱啦根本说不完。楚大侠一边要修屋顶,一边还要努力多虑掉雨声听他说了些什么,。否则小刀就会问:“你听到了吗?你怎么不说话!”楚大侠真的烦。好不容易就剩最后一个窟窿要补,掌柜又开始嚷嚷:“楚长柯,楚长柯!”“干嘛啊!”楚大侠一口吐掉锤子,回头看了一眼大树,“这树到底有什么蹊跷?”“那树太大,我怕你被雷劈死!”“……”很久之后和小刀熟了,楚大侠才明白,小刀开心或伤心的时候都会叽里呱啦说个没完,而且完全丧失语言功力,会半天找不到重点。而对从小刀头舔血营生的楚大侠来说,小刀就像一样新颖的,新鲜的见闻,他从没见过世上还有这样的事物。后来他把这个比喻讲给小刀,小刀气得要死,直骂他没上过学堂,这里有毛病那里也有毛病的。那的确是后来,现在的楚大侠只是一身雨水湿淋淋地跳下来,看掌柜的已经吩咐下人把一楼二楼的水都擦干净,然而光脚片还是光脚片。小刀又那么跑了一趟,脚上就剌了口子。楚大侠又牵着小刀把他牵回去了。当天晚上雨就停了,明月好天。无双是几近凌晨时回到良木客栈的,那会儿天几乎是最黑的时候,她也是一身湿淋淋的,而且还没处睡觉,非常烦躁——客房都满了。赶巧那夜小刀喝了满肚子的汤,半夜下床放水。门一推,外头站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吓得当即把大侠给嚎醒了。那女鬼看楚长柯按着刀从房里出来,开口道:“他奶奶的,你们俩怎么睡一起去了!轧姘头啊?”楚大侠一个激灵:“无双?”下意识地往她手上一看,可不是就那镯子,还好好地戴着嘛。小刀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