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经典小说 - 穿成耽美文里的炮灰路人甲在线阅读 - 第263章 准备 〔人人都有自己的筹算,为利所趋便能做得一时朋友。信任,有时好似只是一个托辞。〕

第263章 准备 〔人人都有自己的筹算,为利所趋便能做得一时朋友。信任,有时好似只是一个托辞。〕

    

第263章  准备 〔人人都有自己的筹算,为利所趋便能做得一时朋友。信任,有时好似只是一个托辞。〕



    “我也是南荣氏的后裔,凭什么我苦挣不来的东西,却轻易许给了天资平平的南荣安?”

    南荣仪端起聂瑛沏好的茶水一饮而尽:“即便我在族斗中赢了他,也只配当个奔走的工具。”

    “我生平最讨厌这些吃干饭的废物,借着长幼之序、男女之别,占尽了不属于他们的东西!能者居位才是魔界的生存之道,他们凭什么爬到我头上?柳负是我的战利品,即便他可有可无,也不是这群废物能染指的。”

    “在你之前,从没有人敢将南荣安的运货队伍截停。你很好,我欣赏你。”女人眯着眼睛看向沉默的楼眠眠,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筹码:“你想重新扶持断天教,就必须拿回折在星独手中的魔矿。”

    “若我成了南荣氏的族长。矿山?不在话下。”

    南荣仪的条件很诱人,楼眠眠却没有动,她真正想要的东西南荣仪还没有说出口。

    “怎么,一座矿山你还不满意?”,南荣安冷笑:“该说真不愧是断天的遗腹子么,胃口这么大,也不怕噎着。”

    楼眠眠神色平淡:“矿山本就是圣教所有,单是还回来,不够。”

    南荣仪这才收起身上渐重的杀意。

    “原来你想杀了星独。”,她大笑:“真不自量力,不过我很期待。”

    “这些年赤血教抢了不少人的rou,连汤都不给人剩,的确可恨。但没人能杀死他,否则赤血教这种老鼠哪能苟活壮大至今?”

    楼眠眠蹙了蹙眉,这话很奇怪。

    没有人能杀死他?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没有人能真正杀死他。”,南荣仪给出肯定答复。

    “当年赤血教不过是窃取了矿山,没有真正触及矿山的根基。”,她说:“你是断天教的人,知道该怎么重新契下矿山。我能做你的中间人,帮你短时间内扫平障碍,修补魔契。但你若非要杀死星独,这个代价……超出了你我合作的范围。我可不想给你挡枪。”

    楼眠眠:“他若不死,岂非竹篮打水一场空?你比我更清楚什么是合算的买卖。赤血教日盛,杀了与它交好的南荣安,断了它的供奉,你以为你能掌控南荣氏多久?”

    “你威胁我?”,南荣仪唇边掀起危险的弧度。

    然而就在聂瑛忍不住贴近楼眠眠时,南荣仪却畅快地拍了板。

    “我说过了,我欣赏你。这桩买卖我应了,三日之后,等我的消息。”

    ·

    星独也拥有血rou再生的能力。

    如此,必须将他命脉震碎,彻底断掉他再生的可能。

    但如果星独如竹惑一般,身边有一个随时能帮他转移安全点的人,不仅胜率会缩小,之后反扑的代价也令人胆寒。

    南荣仪的赌坊遍布魔界十六城,她的消息与凌云的情报网综合,便是楼眠眠最好的耳目。

    想着,楼眠眠看向身侧的聂瑛。

    一个“普通人”却可以在魔气纵横的魔城里行走。

    他真的没有半分天资?

    “见过人杀猪么?”,随手解决掉一个跟着的尾巴,楼眠眠瞥了一眼温吞怯弱的少年。

    闻言聂瑛眉目不安,想退又极力忍耐着。他盯着一动不动的死尸,手中是楼眠眠塞进来的杀猪刀。

    “从膈肌下缘开刃,这样……下划,再刺开腹膜……喏,这就是魔婴。”

    一个冒着黑气的婴胚静静躺在血rou之间。

    楼眠眠从背后握着少年的手在魔人身上开膛。她刻意捣碎了血管,让赤红的血色一路蔓延到了少年脚下。

    “开刃……下划……刺开……谢谢大人……我、我记住了。”,少年愣愣地盯着躺在血泊之中的魔婴,呆呆重复着楼眠眠的话。

    然而在楼眠眠的视角,少年身上邪气横生,魔意迸现。

    一缕魔气趁着少年还未回神,钻进了他的命脉。静静蛰伏着如同一块死斑,与此同时,楼眠眠只手指稍动便能捏断少年的生机。

    魔界的人,还是用魔界的法子最好掌握。

    “回去吧。”

    丢下这句话,旷野之中便只剩下少年伶仃的影子。他握着刀浑身颤抖,荒原广阔,唯他如同野狗匍匐。

    满目都是血红,灼烧的红色是无法挣脱的锁链,而聂瑛则是这场滔天大罪的替罪羊。他尖叫、怒号,命运的恶意在他脊背刻下烙印,向同罪者奔走相告又一次顺利脱罪。

    而他,他是杀死母亲的刽子手,是解放母罪的忏悔经文,也是无法逃离束缚的极恶羔羊。

    他是聂瑛,是用名姓封印的怪物。

    本瘦弱的少年衣衫鼓胀,裸露的手背上红纹必现。原先那一枚魔婴被他右手一抓,便狼吞虎咽进了长久没有进食的喉管。

    退化的牙齿磨碎了这甘美的血食,向人类靠拢的嗅觉清晰书写他自己的暴行,而源于本能的吞咽则令他眼泪愈发汹涌。

    ·

    早该离开的楼眠眠静静悬在不远处的半空,盯着压抑不住食欲而崩溃大哭的少年。看他狼吞虎咽宛如走兽,看他心怀愧疚给被吞吃过半的暗桩收尸。

    真是矛盾。

    一个被人类道德规训的怪物,竟然比货真价实的人类道德感还要高。

    难怪他在自己面前那样战战兢兢,一切只源于他在说谎。

    楼眠眠从南荣安那里偷到了账本上,详细记载了买卖孩子的地点和价钱,每一个孩子都被标注上了优劣的标签。

    只有两个人没有记录。

    一个是聂瑛,一个是聂芙。

    若是那天楼眠眠没有劫走他们,也许杀死那些人的刽子手就变成了聂瑛。

    凭空而起的雷炎搅碎了楼眠眠手中的监视纸人。

    她看着聂瑛渐行渐远的背影,真的很好奇。一个连心都是畸形的怪物是如何被道德深深规训的?

    不过现在,她已经想好该如何用这张牌了。

    ·

    冬寒料峭,暮色始生。魔城冷寂,却难掩夜色靡靡。

    人人都在死生中奔走,地下赌坊里是燃烧的欲望,青楼倌坊里是醉生梦死的绝响。

    良序薄弱,唯有这两处是最热闹的买卖。纸醉金迷,奢丽无匹,有人一夜成名做新贵,有人冷月暗巷成鬼魂。

    朝死夕生,暮起日落,谁人晓得明日在何处。

    “大人~大人下次再来啊~”

    再次见到盛幽时,楼眠眠刚剥开一个正往她身上贴的男伎。

    带着脂粉香气的扇坠塞了她满怀,而后被她匆匆拂开。

    她出手格外大方,引得歌伶舞男格外卖力。

    谁不喜欢这样事少的恩客?至于消息,不过是些转手数道的小情报罢了。魔晶之下,说些真话又何妨。

    ·

    “你耽误了两天。”

    无人处,盛幽静静靠在廊柱下。

    楼眠眠在魔城显然有自己的成算。他的不安是从猜忌中生出枝蔓,楼眠眠的每一步他都始料未及。

    这是一场无法预判的豪赌,几十年日复一日的枯燥磨灭了他的锐气,他只想及时止损。

    “准确来说,只是一天一夜。盛老板有了去春城的门路了?”,楼眠眠问。

    “没有”,说到这个盛幽就头疼:“春城那边不知出了什么事,而今封锁了所有进城通道。原先的车队全部被裁撤了,我的人混不进去。”

    “一点风声也没有?”

    “据说是那位…昨夜开了杀戒,消失了。”,盛幽略有犹疑,他也觉得此事实在匪夷所思。

    简单来说,他觉得寂春君脑子有问题。

    大权在握,坐拥春城,谁坐上这位置不美滋滋?怎么单这位就三天两头发疯?搞得复仇计划都快写到第八版了!

    “消失?后续你打算怎么办?”,楼眠眠也蹙了蹙眉。

    这一来,先前的盛幽的计划就要全部推翻了。相对的,她的计划也跟着要变。不过,她也不是只有盛幽一条路子去无妄海。

    “先找找他在哪。”

    楼眠眠挥开梅枝走近前来:“你不觉得这样很儿戏吗?”

    盛幽抱臂:“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还有什么等不起的?眼下该着急的是你。”

    “我?”,少女挑挑眉,丝毫不自知自己身处的危险。

    盛幽:“短短数日,你的人头就在黑市悬赏到了一百八十万高级魔晶。你可真是好样的——”

    “?”

    “我是与你做生意,不是专门给你处理烂摊子的。”,他道:“在肖想星独的那条命之前,先看看你自己这条烂命被多少双眼睛盯着!”

    原来她这么值钱!楼眠眠略惊愕的睁大了眼睛。

    “现在知道怕了?”,盛幽的声音低缓下来:“怜草之事我已打听好了,只要你别不知死活去管赤血教的事,我们即刻就可以出发去无妄海。”

    他的声音本就低魅,这时候更是充满了诱惑力。

    楼眠眠垂下眼睫,心说等你送上门了,黄花菜都凉了。

    她压下真心话,转而问道:“你不报仇了?”

    这话问得盛幽心下一哽,他本想说你都上赶着去送死了,不把你送走,难道等着受牵连?

    可灯影昏黄幽微,少女低头不语。盛幽又突然说不出什么来了。

    却突然听得楼眠眠道:“不如你直接将线索交出来,既避免了山高路远辛苦,还能叫我让些利给你。你不是想扩宽商路么,我可以……”

    “你可以什么可以?”,盛幽呛声道:“我不是在提醒你,而是在警告你!楼眠眠,这里不是你的修真界!魔界之中亡徒流肆,你当你是天下一等聪明?真以为你那些小动作,星独一概不知?”

    “你太高调了!你知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你、盯着我?”,男人压着声音怒道:“断天魔教的遗生?楼眠眠,先前你可没说过你这么能造呢!顶着一个这么人嫌狗憎的背景,这几日被人寻仇的滋味好受么?”

    许是真的气到了,男人本就雪白精致的脸上浮起一层薄红。这红悄悄在他鼻尖洇开,一路蔓延,好似受尽了委屈。

    可是求仁得仁,利用二字从来都不是单向的。盛幽与东方雲之流不同,他惯会偷jian耍滑,弄虚作假。

    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十分里信三分都算多了。

    如若楼眠眠没有防着他一手,当初引魔气流转周天之时,她就成了他手中傀儡。

    “还行,你呢?昨日送到雪意楼的消息你可满意?听说那幽火会被人一夜绞尽了,你杀得快活么?”,楼眠眠递给盛幽一包从月香楼顺回来的玉糖糕,并不是很在意男人的火气:“尝尝吧,好吃。”

    人人都有自己的筹算,为利所趋便能做得一时朋友。信任,有时好似只是一个托辞。

    “你……”

    虽是咬牙,盛幽却还是接了过来。桂花的馨甜一下子落了满手,他上一次吃糖还是数年以前。

    ——

    楼眠眠:合作的原始目的破裂=合作告吹=散伙,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你看我理不理吧唉哟

    盛幽:上一世我死的冤枉,这一世因为无知上了贼船,我也死得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