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那是她翌日说的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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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你一直睡到将近八点才醒,比平时晚了一个多小时,大约昨晚的纵欲过于消耗体力。你打开冰箱,发现自己昨晚太过匆忙,甚至没有准备好早上要使用的食材。 如果是前几天这本来会是一个平常的早晨,你会准点被闹钟叫醒,从冰箱里拿出昨天晚上准备好的食材——比如提前拌好的牛绞rou和猪绞rou混合rou馅,加了黑胡椒和葱姜汁;或者是包好的馄饨饺子,下锅略煮或略加煎炸就能完成一顿还不错的早餐;再不济你也能用剩米饭,鸡蛋和随便什么菜做个蛋炒饭。你当时并没考虑是不是要让安陵容做饭,因为她并没有说自己要长住,你也自然把她当成了暂住的客人,后来又加一个兼女友。 事实上,你认识她其实也不算很久,不让她做饭有给她留个好印象的嫌疑。每次你去喝咖啡,或者不想做饭的时候去喜欢的店里吃饭的时候,在附近写生或者周末去郊区的河边啊树林啊之类的地方写生的时候,你都能碰见她。 你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你不想做饭的中午。太热了,但是你又特别想吃馄饨,这种东西一叫外卖就会坨掉,于是你就打着遮阳伞去你最喜欢的那家店吃,屋里开着风扇空调,非常凉快,于是没有影响你往馄饨里加辣油的心情。这个点都是来吃饭的,整个店里几乎找不到座位。这个时候化着很淡的妆(只化了口红和眉毛)但端着一整碗馄饨的安陵容走到你面前,细声细气地问你这里有人吗。 你回答没有,然后把自己放在对面椅子上的东西拿开。安陵容身上挎着一只不算轻的白色包,你想了想对她说要不把你的包放在我的包上面,放在地上小心脏了。她的声音很好听,嘴唇一张一合的时候你开始注意她的唇膏颜色。可爱的橘粉色,像你画过的热带海洋里缤纷琳琅的珊瑚。 “口红的颜色真漂亮。” 她回答的声音比怯生生询问的时候更好听,像银质铃铛叮铃作响出轻盈甜美的清音。“真的吗?谢谢。” 你喜欢她的声音,后来你知道她会唱歌。她约你去酒吧喝酒(短信里给的理由是虽然她很少去酒吧,但这家店模模糊糊地令她感到“很有感觉”,当时你觉得这很像你作画的想法,于是更喜欢她了。)的时候你们坐在吧台的两个紧挨的座位上,她还没有喝酒,昏暗的暖色灯光里她的嗓音显得如此富有魅力。她不会德语,你也只是因为听过而记住歌词是德语,猜想她的发音一定不算标准。 “Es ist ein Schnee gefallen, ”她的歌声仿佛有种魔力。 当那雪落下时。你对着中文歌词想着。 当那雪落下时, 时间不再停留。 当雪球涌向我, 我深陷积雪中。 “Mein Haus hat keinen Giebel, 家无梁楣 es muss ist mir worden alt. 周身凄冷 Zerbrochen sind die Riegeln, 门闩也亦断亦碎 mein Stueblein ist mir kalt. 小屋难奈严寒 Ach Lieb, lass dich,s erbarmen, 亲爱的,请怜惜我吧 dass ich so elend bin 我多么的不幸 Und lass mich in dein Armen: 快快拥我入怀 So faehrt der Winter hin. 让那寒冬离我而去” 窗外的背景是不定的霓虹灯光。彩色而犹疑的,像寒风里瑟缩的雪花。 “Ich hatt, mir erkoren 我已选择了 ein minnigliches Leut 一个挚爱的人 an den hab, ich verloren 那个让我遗失 mein Lieb, und auch mein Treu, 爱和忠贞的人” …… 她唱的似乎很专注,声音也很悠扬,像来自一个遥远的地方。她和你说过她的故乡是在松阳,你听了之后决定在出国之前去那里写生一次。那里大概是是个遥远而潮湿的地方,夏天一定是湿热的,像弥漫着蒸汽的蒸笼,所以那个女孩才会有水嫩白皙而无比细腻的肌肤,身材和肌肤都像米线店里柔滑的米线,在阳光下走路的时候皮肤都一闪一闪地发着光。你喜欢她的声音和她的模样,喜欢她唱歌的神情。 “啊,要不我来帮你系吧……”那是在翌日的清晨,年轻的女人说出的第一句话。那天晚上你是有点中性风的打扮,穿着系了领带的宽大衬衫和短裤,只是散着头发,以致于喝酒的时候要不停地撩头发。你没有数你们点了几杯酒,你只是挑选了一些味道酸甜清爽的自己喝,喝的时候手指触摸冰过的玻璃杯壁,留下湿润的指痕。你喝的时候一直把掉下去的头发撩起来,安陵容看着你笑了笑,从裙子的口袋里拿出糖果色的发卡和发带,“要不还是别起来吧?……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用我的吧……”她的手指是软弹适中的玉,带着碎发擦拭过你的耳。她用剩下的发卡别了自己的头发,“这样就不会沾到酒了。” “你耳朵的形状,很漂亮。”你的视线从她的手指落到手腕,再到形状漂亮的耳朵和小巧的耳垂。你用目光抚摸她的皮肤。再一次笑的时候,你看见她的脸颊开始浮现血色的红晕。她的脸颊脖颈锁骨和嘴唇很烫,手指手腕脚腕和脚趾则是微凉的,后背后腰线条匀称流畅,其实胸部和臀部也是,唯一的缺憾是她身上的脂肪太少,骨感有余rou感不足,关节略显过分的骨节分明,不发达的胸尽管泛着青春的粉红,也仍然像没成熟的浆果,你吻的时候更证实了那种青涩的触感。她皮肤的光洁和温度令你更联想到玉。她的皮肤如果画出来,一定有象牙的颜色和光泽度,但是一定要采用玉的温度,可以再暖一点,你想着。她很奇怪,有时候你觉得她是一个腼腆羞涩的少女,有时候又觉得她是极有女人味的的一个女人。 晚上她在你家过夜。那是你家的老房子,你父母去世之后哥哥另买了一套房子,把这套房子留给你回来的时候住。哥哥明明也是恋旧的人,但是他把房子留给了你。你问他为什么。 “第一我已经完全可以买一套离公司更近的房子,那对我平常开会和视察也好。第二是因为哥哥喜欢你。喜欢一个人才会把自己也很珍视的东西让给对方哦。” 你喜欢安陵容,至少在发现她给你下毒之前是的。晚上翻云覆雨的时候你尝试用尽各种方法zuoai,司机开车送你们回家的时候你就已经开始想了。你吻她的嘴唇,月光下你看见她的嘴唇闪闪发亮,还是珊瑚色的唇彩。她的牙齿整齐洁白,你吻她的时候尝到她口腔里的香气,近乎新鲜橘子精油(她最后一杯酒肯定喝的有这种成分的酒),酒精,青柠和不知道什么水果混出来的甜香味和薄荷味。她在路上一直在嚼薄荷味的口香糖。她的大腿被你分开,手指插入的时候有噗嗤噗嗤的响声。说是用尽各种姿势,那天晚上你其实很温柔。你一遍一遍地爱抚她,舔她,摸她,吻她,感受她高潮时候的震颤和血管的炽热。 “啊……啊!不行了,我要……嗯……不行的,感觉真的要……啊!” 她在湿热的水汽里痉挛,像离水的鱼。她的歌声如此美妙,你有一瞬间怀疑她是从你的画里游出来的鲛人,用法术变出双腿之后躺在你的床上做并做你的缪斯。她尝起来是甜的。她的血管里有情欲的蒸汽在奔涌。后来她笨拙的模仿着爱抚你,舌头不灵巧地在你身下打转。她太热了,隔着指套你都觉得热。水流得很多,你不得不在事后仔细清洗。睡着之前你抱她的时候你看到了她的眼泪,以为是不安全感作祟,默默揉揉她的头发。 你慢慢地在冰箱里找鸡蛋。鸡蛋是光滑而凉的,像那天她给你系领带的手。你又想起她的话,“我来帮你系吧……”那是年轻的女人,或者说少女在事后的清晨说的第一句话。安陵容的手在系领带的时候更灵巧,系完之后她藕样的胳膊搂着你的脖子,“这样可以吗?”就是那条领带在昨晚充当了一回她眼睛的覆布。 她的眼睛闪闪发亮,睫毛垂下来闭着眼的时候也很美,睫毛也是闪亮的。她的头发尽管凌乱,却有洗过之后洗发露的味道,你用的是小苍兰味的,挺适合她。她闭上眼,用鼻尖抵着你的脸颊,呼吸打在你的颈项上。因为她闭着眼,所以你没有机会发现她眼里的闪光是她的眼泪。片刻之后她亲吻了你的脸颊,你轻轻摸着安陵容的头发,尝试把她抱在怀里。她照做了,头靠在你心脏的位置,说了一句“我喜欢你”,接着问:“我可以住在你家里吗?我会付房租的。” 你答应了,但是不打算收房租。你每天给她做饭,很少让她动手,最多让她打打下手。也许那瓶药水高温之后会失效,总之她没有在需要高温烹饪的饭里下药。直到昨天的早上,你起床刷牙,看见她把不明液体滴在你的牙刷上。 “这是什么?”你一把抓住她的手,“喝一口我看看。” “这……这是牙刷清洗剂……呃……我们每天这样在牙杯里洗是洗不干净的……需要……需要这个来清洗……” “那你今天用我的牙刷来刷牙,或者用这个来洗你的牙刷。”你掐住她的手腕把瓶子抢过去,“抱歉,但我和你说过最近有人尝试这样的点子,万一你的清洗剂被人掉包了呢?” 她颤颤巍巍的拿起牙刷。 “你不敢刷?” “……我会找人去化验的。” “呃,我今天长了溃疡……” “张开嘴让我看看。” “我真的喜欢你……” “张嘴,或者刷牙,或者喝一口这个瓶子里的东西。” 下午化验结果出来了,无色无味毒药,有害神经,中毒的初步症状是嗜睡和注意力不集中。专业人员检验之后认定你的饭碗,饮料和牙刷里残留了这些毒药。“不用担心!这是慢性毒药,而且可代谢,过上一个月就会好的。我想他们是不想被发现下毒吧?”化验人员安慰着你,“没事的,没那么可怕。” 你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你打起精神送走了化验人员,接着打开杂物间的门把安陵容粗暴地拉起来,扔到了卧室的床上。接着,也就是昨天晚上,你晚饭后折磨了她一晚上,直到午夜的钟声响起。她的rouxue一定被磨坏了,恐怕肿了,可能会腹痛。 无所谓,她应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