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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征。入夜了,万家灯火逐渐暗淡,城外废宅中,热闹倒是才刚刚开始。妖艳的女鬼芝娘扭着翘臀穿过被野草掩映的宅门,从外面看来阴森寂静的荒宅,一进了这朱门里,各种喧哗声却不绝于耳。几个样貌粗犷的汉子立时欢呼一声,嬉皮笑脸地同芝娘开着粗俗的玩笑,芝娘挽着薄纱羽衣,若隐若现地遮在半裸的酥胸前,娇滴滴地与这些生前的武夫、屠户周旋。前堂里布满青黄色的鬼火,照得乌溜溜的家具,青冒冒的鬼脸。围在堂前院角玩跳格子的孩儿鬼;懒洋洋倒在树下抱着永远也喝不干的酒葫芦的醉死鬼;剔牙抠脚袒胸露背的粗汉鬼;摇头晃脑酸言酸语的书生鬼;走到哪儿都提着扁担锄头腰间挂着旱烟的老汉鬼;浓妆艳抹搔首弄姿的艳鬼……还有,总是躲在房梁上默默看着别人的热闹的影子鬼。青衣书生站在廊前,嫌恶地看着芝娘与打了鸡血的男人们,摇头皱眉啧啧做声:“低俗不堪!有伤风化!不知廉耻!”说完就被五大三粗的屠户逼到了墙根。“你你你你要干什么?”书生小眼惊恐地眨巴着,才刚开始哆嗦,就被一堆壮汉不知轻重抹头弹脸挠软rou,欺负得书生吱哇乱叫。芝娘乐得花枝乱颤,风情万种地进了大堂。随意坐到一张桃木椅上,手肘一搭椅背,没骨头一般支着下巴。“这雨下得人心烦,老爷子您可悠着别让湿气捂发了芽。”一身老皮皱巴得犹如房前老树的老汉眯着老眼,嘬了两口旱烟,道:“要能发芽也好,老东西情愿当棵树,是个活物。”“当个一辈子只能呆在一个地方的活物,我宁愿像现在这样,做什么,去哪儿,都凭自己,自由自在的好。”老汉将烟杆在鞋底敲了敲,闷声道:“做什么去哪儿,现在是没人管你了,不过近来长个记性,没事别去南边儿。”芝娘上身往前一递,一对骄峰险些呼之欲出,她却一点都没察觉到,追问老汉道:“怎么?南边儿要有动静?莫非是狼回山上那位主……?”“狼山上的爷要办婚宴,四面八方,天上地下的各路大能不知来了多少,你们可别这种时候撞上门去,那一位位都是动动指头碾死你们还不用给说法的角色。”“呦呵~一位位爷这么能耐,还跟我们这些野草一边见识?”老汉望着窗外,悠悠道:“那都是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妖怪,脾气谁也摸不透!你说摇疏山主吧,向来都传言性子温和,可千年前那场大怒,直接就把东海一座小岛给荡没了,方圆数百里,牵连了多少岛屿洞xue,妖鬼死伤得有上万吧。要不人说摇疏一怒,天下缟素呢!”“摇疏山的扶宵大人啊,做男人就该像他这样,威震天下,名扬四海。听说还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呢!”老汉看着芝娘仰慕的眼神,嘿嘿笑道:“大人是好,可毕竟离我们太远了,那样的人物,是永远也看不到咱这种蝼蚁。”芝娘无趣地撇撇嘴,“听说他这一千年离开摇疏山,入凡尘转世修道去了,若是能遇上,说上个两三句,也算鬼生无憾了。”“哼哼,就算遇上了,没了法力的凡人一个,你怎么就知道他是扶宵?”芝娘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那样不凡的人物,就算是转世做人,也一定是不可同语的,我若是见了,定能一眼认出!”房梁上猫着的影子静静地听着二鬼的交谈,那些名震天下的大人物的事迹,他不感兴趣,他只是惯于倾听。门外突然响起几声声嘶力竭的惨叫,惊了他一跳,影子循声望去,是一直被蹂躏的青衣书生,正捂着裤裆鬼吼鬼叫,文人形象、斯文礼数抛了个一干二净。原来是那些捉弄他解闷儿的汉子弹了脑瓜儿不算,竟然还拿他的那话儿练指力,事实证明,就算是个鬼,只要是个雄的,这玩意儿就没有不脆弱的,哪怕他读书读成了圣人,也不可能将胯下之物换成金刚做的。回廊上的糙汉子们爆笑如雷,屋内的芝娘看清情况,也是笑得伏倒在椅把上抹眼泪,老汉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堂前的小孩儿跑上来围着书生嘻嘻唱到:“酸书生,穷书生,弹个脑门像老鼠,弹个小鸟像杀猪!……”影子看了一阵,慢慢将乌黑的眼珠转向了房顶漏瓦,灰扑扑的黑瓦间,一小块夜空,几米明亮的星点,悠远得忽闪忽现。作者有话要说: ZANGZANG~闲人肥来辣~亲人们新年快乐!!!好久不码字还是手痒痒啊,所以决定把不知填掉。新坑不会太长,因为我要尽量在寒假内完结,这个假期还要复习考研跟准备计算机三级,加油!不知战线拉的比较短,会是个比较简单轻松的小故事,没有太多的人物和剧情,就是两个笨笨的孩子自然而然在一起的故事,希望亲人们喜欢!欢迎提意见,欢迎捉虫!☆、王爷?天光初亮的时候,众鬼们散了伙,这时影子离开阴暗的角落,到外面瞎晃悠。雨暂歇,山中的青色如水,入目沁人。不过他记得,老汉说过的话,特地偏离了狼回山的范围。狼回山上那位狼王,传言狂放不羁,性格暴躁,目中无人又武力值爆表,倒是对朋友颇仗义,所以虽然得罪了不少人,但因为自身强势兼之振臂一呼的兄弟们各个也都不好惹,至今许多仙妖都是对其敢怒不敢言。这样一个刺头,居然也要办婚宴了?不知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将他收复。影子想着乱七八糟的心思,沿着潮湿的山道一路往谷深处走去。柔软的草叶在脚下,虽然感受不到那种触感,却可以用目光捕捉那种新生命的温柔。影子小心翼翼地走着,虽然他并没有真实的重量,却仍不自禁担心破坏这份美好。入眼都是这样朝气蓬勃的色彩,影子感到十分放松,大概是当影卫时过于压抑,影子对于鲜艳和干净的东西总是十分欢喜。正如那人的火红衣袍与精细眉眼。正如眼前的碧叶芳草和寒露长天。正如前方的胜雪白衣和……呃?这么早,又是刚下的雨,这深谷中,怎么会有人呢?影子看着不远处缓慢却平稳的背影,有些不解。看身影该是个年轻男子,很高,身形挺拔,束发颇为随意,披了满肩青丝。这种满是泥泞与露水的山道,他却穿了件雪白的宽袖长衣,看起来也丝毫不显狼狈,腰带、衣摆与袖口处都用细密的金丝绣了繁复却并不显眼的纹路,更显得他从容的步伐充满贵气。影子带着惊奇的目光,慢慢循着唯一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