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花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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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简单过一下老龙皇和魂天帝剧情，然后回去准备和蛇人族谈判 萧炎对凤清儿的好感自动提升到90 ———— 加玛帝国的诞生是怎么样的或许能从名字上一窥究竟。 由开国皇帝的姓名作为国号的实属罕见，可以想象这位君主有着何等的狂傲。 斗尊的支持让他们在这块区域站稳了脚跟，也比周围的势力多了几分底气。 不过这份傲气是对外的，加玛内部现在正处于欢庆佳节那喜悦而忙碌的氛围中。 街道上出现了许多挂着临时牌照的小摊，平日里分布稀疏的捏面人也多了不少。 佣兵们难得走进闹市，压下吵闹的意愿瞅今天出来准备前往游园的小姐。 萧炎牵着凤清儿的手，随着人潮慢慢走着。 如此拥挤的街道让小姑娘多多少少有些紧张，她现在恨不得挂在自家老师的腿上，但是又忍不住去打量这些对她来说极为新奇的玩意儿。 她的老师心领神会，在店家热情的吆喝下让她手里多了不少东西。 时间一长她那颗惴惴不安的小心脏也平静下来，总算是开始享受着节日的氛围。 节日嘛，总得有些不同于往日的变化。 这次在她的胁迫之下，萧炎终于褪掉了那身舍不得换的黑袍，改成身浅色的利落行头。 小女娃词穷，只觉得淡青色也很适合他。 在凤清儿眼里高瘦的青年像翻新了一样。 明明只是换了个颜色，却觉得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说不上这种变动是失去了灵魂还是获得了活力，或许那黑色真就成了这人的一部分吧。 萧炎本来就不怎么喜欢摆架子，这次出来玩装嫩装得非常成功，只有他不害臊的眨两下眼睛，商贩都忍不住去坑一波愣头青。 那副做派实打实的幼稚而充满活力，许多店家都误以为两人是兄妹。 “有手脚真方便。” 凤清儿一边吃着冬瓜糖，一边看着慢悠悠不怎么转悠的小风车，在心里感慨道。 要是还没有掌握化形丹带来的变化，老师根本就不会带她出来。 回想过去，已经走过数十年岁月的她居然会觉得几个月前还痛苦的日子异常遥远，真是不可思议。 “难得出来一趟，等会儿带你下馆子。” 青年拍了拍小姑娘的脑袋，不过没有像以往一样把她的发型给揉乱，竖起大拇指比了比一条热闹的街道。 不过那街道虽然热闹，却不是伫立着什么酒楼，只是寻常的食肆。 这些店铺的生意异常火爆，能被本地人认可到这种地步，味道绝对不差。 “好——” “你也四阶了，不久之后就能五阶，得好好准备一下，我看啊，斗灵丹、返魂丹、玄菩筑基丹……上次炼这些还是给萧湘吃的，反正都可以吃、都可以炼。” 萧炎听她回答后笑了笑，乐呵呵地嘟囔着后续工作，看上起相当的高兴。 凤清儿仰头看着身旁算不上伟岸的身影，牵住他的小手紧了紧。 这个人对自己抱有期待，但是她看着眼前的安逸却突然有些茫然与害怕。 往事已成回忆，现在的生活也迟早会离她而去，才化成人形的迷茫让她不受控制的追忆起的曾经。 资质低下的混血儿享受着这样的资源，如果还是比不过那些天骄，岂不是辜负了老师？ “老师……” 她并不害怕萧炎离去，相反，凤清儿迫切的希望能闯出一片天地，以证明萧炎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为他以后能骄傲的向朋友说出，“这是我的徒弟”。 这路注定不好走。 族中小辈怕是早早吞噬了化形丹，而她现在才吸收了其中的一些力量。 自己的血脉还是太差了，比不得那些真正的凤凰，要是让老师失望了该如何是好。 “我只是一只风雀，或许达不到老师期望的高度，老师没必要把那么多的资源浪费在我身上。” 现在说这话无疑非常煞风景，但她认为非说不可。 魔兽化为人形必定会迎来颠覆他们认知的现实。 这会让他们更强，但相对的，积累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常识几乎用不上了。 全新的修炼体系需要足够的信心与丰富的见识来规避不安，但显然，这些是凤清儿所不具备的。 或许是拥有悠久寿命的又一代价，魔兽的灵智与心智都较人类低下，百岁老人足矣看破红尘，而同龄的魔兽可能任然如同一张白纸。 所以她的这份不安来得并不突然，甚至有些迟。 萧炎一把将小姑娘抱了起来，同其他家长对付自家不愿回家的小孩一般无二，并没有人会因为这个举动注意他两。 “小清儿，你先翻译翻译，啥叫浪费？” 他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凤清儿，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 “八个月不到，从斗师成为大斗师，就是人类都要被这速度吓一大跳，更何况你还是凭借魔兽之躯做到的。” “这要是算浪费，那些被宗门供着吃空饷的大斗师就该全部挂老歪脖子树上谢罪。” “可是这只是开始，往后稀薄的血脉就再无用处了……” 小姑娘环住他的脖颈，低垂着脑袋将顾虑说了出来。 “首先呢。” 萧炎看她萎靡的模样，抢了她一块冬瓜糖丢进嘴里，这才算是成功吸引到了其注意。 “你是凤凰，是只要飞起来大家就会‘哇塞’的魔兽，认清楚自己的种族才能更好的发挥力量。” “其次，你太看重所谓的血统的，天赋与血统没有必然联系。” “没有关联吗？” 凤清儿偏着脑袋若有所思，眼睛里却依然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没有，不说多的，我曾经也是没什么华丽血统的人类，家里枯竭的斗帝血脉于修炼一途已经没有作用。” 青年抱着她在人海里随波逐流，他们的谈话只是精准的落在彼此耳中。 “况且你是魔兽，有进化的可能，不管你进化成了什么，只要拳头够硬都能说是天凰，血统啥的可没有参考价值。” “血脉一点用都没有吗？” 凤清儿眨了眨眼睛，这和族中强调的东西完全不同，萧炎说的话她又没法不相信。 “也不是完全没用，感谢血脉给了我这么一张帅气的脸。” “噗嗤！” 小姑娘笑了起来，这是实话，但是由他本人说出来总会多了那么点臭不要脸的感觉。 这一笑气氛就彻底轻松了，她不再纠结，直接换了个话题。 “老师，我们明天吃什么？” “嚯，今天午饭都还没想好就开始思考明天啦，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上次那个回锅rou，蟹黄豆腐，过桥排骨，东坡肘子……” “您老还挺会吃，回去之前得买几份豆腐备着……回锅rou要甜口还是咸口？” “就上次那种！” 这个小插曲就这样被一句玩笑揭了过去，节日依旧欢腾，担心与伤感渐渐消弭于无形。 街道是普通市民欢庆的场所，贵族自有他们的去处，一般来说是见不到的。 今天却有些特殊。 在萧炎那个世界，多数宗门选择避开喧闹的城市，将自己的势力建立在人迹罕至的地方。 要他说一是为了自身的格调，二是为了让弟子们能更专注的学习。 越厉害的门派越喜欢躲在山疙瘩里是斗气大陆的共识，而之所以如此，一般都是那些地方有适合修炼的灵物。 星陨阁是个完美的例子，修建在陨星之上且外人没点实力是真的找不到。 而现在却有一个大势力反其道而行之，借着节日在圣城中亮相，甚至皇室也会前往现场致辞。 能在加玛有这种面子的，据萧炎所知也就只能是云岚宗了。 对此他并不感冒，倒是凤清儿听到路人在议论便撺掇着他去看热闹。 小丫头有这样的兴致，他当然不会拒绝，于是也就去了。 他和云岚宗的恩怨已经过去很久了，前因后果也是心知肚明，那份仇恨不会被强加在云破天身上，更何况眼前是异世界的人。 只是这种事情他看过太多了，让他回想起刚刚当上斗帝的那几年，老前辈们都喜欢压着他去参加了无数了类似事件。 又是演讲又是握手又是必须到场的宴会，还有难以招架的狂热粉丝撕他衣服留作纪念。 这些或枯燥或离谱的事让他恍惚间觉得其实陪女人逛街也不失为一件美差。 如今虽然说不上讨厌，但的确不觉得能在那上面找到什么乐子。 云岚宗还是在老地方，显眼又嚣张。 这让萧炎也有些感慨，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自己居然还记得这条路。 现在正门前的广场站满了人，只不过明显更华贵的一方与看热闹的隔了段距离，很容易能分辨出那边是主办方。 他们两来时演讲已经接近尾声，开始说招生事宜了。 圣城的居民听到消息的无不振奋，连状况外的凤清儿也立马感受到了他们的激动的情绪。 排除那些隐世家族，拥有斗尊的势力都是站在金字塔尖的那批，俗称一流。 很多人挤破头想要进入都无奈于没有渠道。 而这次由云破天亲自开口说招收学生，很明显是除了内定弟子外的第一批，一般来说标准会比往后的低一些，那么自家的孩子就更有可能在斗尊麾下学习。 要是进去了，那少说也是脸上有光。 “这边的云岚宗居然比迦南学院建立的早。” 现在的西北域还没有那座迦南城，甚至连黑角域都没有成型，只有些零碎的原住民，和暴戾血腥沾不上边，同千年后的知名“粪坑”更是完全两码事。 但萧炎觉得这地方或许随着加玛的建立也会慢慢出现了。 黑角域并没有和加玛接壤，中间刮着奇异风暴的大平原虽然被冠以“黑角”之名，但谁也没有真正的将其驯服，与其把它当做那边疆域，倒不如说是一段真空区。 选择在那个地方从零发展，多少是看上了这块天险。 长安和罗马都无法一日建成，加玛自然也不行。 如今拥有的城市是由谁留下的，作为胜利者的皇室心知肚明。 或许“前朝余孽”逃了，如果加玛本身就是用的驱逐策略，那么其对胜利的定义便是击退或击溃，而非歼灭。 拥有一定兵力的逃兵的确可以慢慢清理，加玛高层针对自身情况只能做这样的妥协。 这次的战争萧炎也用神识看过，他们动用了“剿匪”的名号打了胜仗，将弹尽粮绝的“盗匪”赶至黑角大平原。 队伍中新兵蛋子和疲兵居多，要打歼灭战难度较大，于是放任其自生自灭了。 就算他们成功活着穿过了天险，还有更多的难题等待着“盗匪”们。 总之，周边各国或许都有类似的动向，逼迫某些人在那里聚集，往后又去了不少烂人，在那里腐烂发臭，最终臭名昭著的黑角域便出现了。 将视线转回现实，斗尊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正在人群中挑选孩子指点修炼法门。 这种事他也经常干，没什么好说的。 怀里的小姑娘听着那些讲解觉得有些无趣，没多久便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在困倦得点了几下脑袋后才清醒过来。 “老师我们走吧。” 和萧炎的教学比起来，云破天的这一套在她眼中过于初级了。 斗尊即使活得再久，经验也不可能比主宰丰富，对常人来说难得的提点在她眼中水平甚至有些低了。 凤清儿清楚，萧炎绝对不是什么正常人，他教的修炼方式对于包括云岚宗在内的学院派称得上邪典。 所以她也跟着自己老师一样喜欢冒险，多年窝在同一个地方那可太难受了。 如果必须要一直停留在一个地方，凤清儿可不保证自己能给周围的人什么好脸色看。 “小姑娘，你似乎已经达到大斗师的境界了？” 还没等萧炎问她想去哪里玩，云破天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现场达到大斗师层次的人不多，斗尊对声音的把控也非常合适，导致凤清儿很快就意识到他在问自己。 小姑娘从温暖的怀抱里探出脑袋，发现那位在大陆上名噪一时的强者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这句话无疑让她成为了焦点，数道带着不同情绪的目光汇聚到她身上，周围的人下意识让开了一个身位，让凤清儿更加惹眼。 云破天看着青年怀中的小女孩，觉得这简直是上天赐予的宝贝。 他虽然在中州闯出了名声，却因为自己的脾性没有加入什么势力。 如今到老也终于敛下了狂傲，准备找个合眼缘有天赋的徒弟将一身衣钵传授予他。 云破天不愿同那些将财富建立在外人可随意进入的府邸中的前辈们一样坐化，然后等待着不知道人品几何的后生小子来继承他的一切。 尽管那是选出青年才俊的不二法门，但他更倾向于托付给生前就看好的人，这是他选择的权利，无人会因此鄙夷。 以他的人脉，不足以在中州站稳跟脚开宗立派，无奈只得放弃那块人杰地灵之地，来到这穷山恶水的西北域。 云破天作为斗尊的优势在这里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无论是建立能连通两地的虫洞空间，还是帮大军压阵，都能享受到比在中州时更多的崇拜，这里人的平均修为实在太低。 然而也说明了想要找到称心如意的弟子更加困难。 却没想到这宗门建立的第一天就遇到了这么个宝贝。 这小姑娘的气息隐藏的非常好，即使是他这个斗尊在察觉到时，都觉得有些梦幻。 七八岁的大斗师，这是什么概念？ 普通人这个年龄段或许还没有开始修炼，而她呢？ 就算是在中州，这也是天才中的天才，云破天一瞬间就决定了下一任云岚宗宗主由这女孩担任。 倒不是没想过会不会是其他势力的孩子，但周遭并没有藏在暗处的暗卫，那个抱着她的青年也不过是斗之气三段的修为，完全可以排除这项顾虑。 “此等天赋着实令人感慨，不如加入我云岚宗步入修炼正途。” 这话一落，周围又嘈杂起来，无非是些羡慕和感慨的话语。 凤清儿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萧炎，看来这个乐子他看得相当开心。 这家伙的化形丹能完美的遮掩住自己作为魔兽的真相，只是没想到连斗尊都看不出来。 但现在这一出究其原因就是他没有为自己掩盖修为，不是说怕麻烦吗！ “多谢前辈抬爱，只是晚辈已有老师，并不打算加入其它势力。” 不太乐意的往他脸上捏了一把，凤清儿还是老实的回了话。 这一板一眼的话被小姑娘认真的说出来便显得可爱极了，云破天只觉得是家长教的托词，用来拒绝那些资历不太好看的老师，于是一脸了然的笑了笑。 “吾乃云尊者云破天，在这斗气大陆也算是有些名气，来云岚宗绝不会亏待你。” 话说到这份上再拒绝可就是不给面子了，斗尊做出如此承诺，可不是人人都能享受得到的。 然而小姑娘却皱起了眉头，她从云破天的表情就能大致判断出对方的想法，知道自己再多说也并无用处，于是扭头故意露出询问的意思看着萧炎。 云破天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的举动，稍微给了这位青年一些目光。 这人一身干练的打扮，像是哪个家族出门历练的小少爷。 他体格消瘦而高挑，皮肤白皙却并非病态，一头墨黑长发被简单的扎成马尾，淡青色的衣裳让他的气质多了一些远离世俗的淡然。 那双宛若夜空般的眼眸深邃而宁静，却又像星璇一般光彩夺目，可以说是生得十分讨人喜欢。 但也仅此而已。 青年看上去二十岁左右，仿佛还能找到些少年气，修为只有三段斗之气，可以说这辈子做一个斗者便是极限了。 “小兄弟，你该知道令妹是何等天骄，可不能耽误了她呀。” 云破天按捺下激动，尽量温和的对他说道。 他看得出小女孩非常依赖这位青年，而且小姑娘是懂礼数的，显然教育得不错，那么眼前的青年应该懂得其中利弊。 “她可拜入我门下，以后便是我云破天亲传。” “恕难从命！” 凤清儿听到这话，一下子就急了，手不自觉的抓紧了萧炎的衣服，身子也往他怀里靠，生怕被从他身边带走似的。 她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云破天，声音也大了几分，直言拒绝。 “云尊者前辈，晚辈的确有老师，并且不打算切断这份缘。” 这些动作被斗尊看在眼里，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有些可笑的想法，但还是说了出来。 “难道……你们就是师徒？” 说着，他都有些憋不住那诡异的感觉，险些笑出声来。 “正是。” 然后下一刻他却噎住了，那青年居然冲他笑了笑，毫不忌讳的承认了。 “荒唐。”云破天听罢摇了摇头，眯着眼睛又看了萧炎一眼，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实在荒唐。” 一个斗之气三段的人教出了个大斗师？开什么玩笑？ 修炼之道可不是能被理论堆砌的，这家伙不知道用了怎样的花言巧语魇住了那孩子。 “你可切莫误人子弟。” 这句话戳到了萧炎的笑点，但他只是扬了扬唇，并没有出言讽刺。 两个世界的云岚宗都是误人子弟的典型，这句话由云破天说出来，太具有戏剧性了。 不过就对方所能了解的情况来看，有这种担忧是正常的。 爱才之心人皆有之，他对凤清儿的关心倒是让萧炎对他生出了几分好感。 “云尊者多虑了，西北域虽不比中州，但也是藏龙卧虎之地，我与徒儿今日前来游玩，便见到了不少有趣的事情。” 萧炎在话里放了几个弯儿，等着他自己去解。 他这句话是有根据的，天火尊者、岩浆下的蜥蜴族、封印在斗帝府邸门上的老龙皇、能教导出青鳞的天蛇府都存在。 “看来我并非有缘人啊。” 云破天眯着眼思索片刻，最后还是摇摇头不再去看两人了。 所谓强扭的瓜不甜，为了声望他也不能玩强抢豪夺的戏码。 而这对另类师徒也在点头示意后悄悄离开了。 往后的日子里，他再也没有见到过这两人。 真的是被埋没了啊。 他这辈子时常会回忆起今天的经历，随后为凤清儿感到可惜，以及愈发厌恶那个青年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