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耽美小说 - 奉天往事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第一次有人直白地要保护我,这便很新鲜了。

待四人落座,罗大公子挑拣了些近来的坊间趣事说了些,聊着聊着又聊到了今儿这出戏上。

“……这次的戏目是马寡妇开店,可是芙蓉花的拿手戏。本来人家还在安东过节呢,还是日本人面子大,叫一声就过来了。要说这两年,她总去关内演,我们这帮乡里乡亲的,倒是没了眼福。”

我搁一边儿兴致缺缺地听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嗑完了瓜子儿吃点心喝茶──其实更想喝酒,不过心里盘算着那点小九九,就等着戏一开演找藉口溜出去,寻个口风紧的清秀孩子春风一度,便不在意这些细节了。

我是不想让他们知道这事儿的,尤其是刘国卿,邹绳祖勉勉强强算上。邹绳祖或许还知道我可能不大对劲儿,刘国卿便不同了,他不知道我需要的是男的,不是女的。

罗大公子的兴致勃勃告一段落,孟老板没什么表示,倒是刘国卿反应很大:“马寡妇开店?不是说是昭君出塞吗?什么时候改的?”

罗大公子叹了一声,惋惜道:“日本人呗,还能有谁?也苦了芙蓉花,日本人的德行……”他微一撇嘴,很是不屑,却又不敢置喙,“还不就是盼着奶孩子那一出儿,定是要解开衣服坦胸露乳的奶。”

孟老板垂下眼,不知在想些什麽,反正不可能是好事便是了。

刘国卿义愤填膺,被我和罗大公子拦了下来。

我说道:“老实点儿。要是受不了就别看了呗。”

他瞪圆了眼睛,恶狠狠地:“你怎么能这样说?!那是我们的同胞,自个儿的同胞受辱,你还能这般神定气闲?当真是奴性!”

我也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过后也怒了,指着他鼻尖骂道:“你傻逼啊!”

他居然、居然和佟青竹一般天真幼稚!佟青竹年岁小,还可说单纯,他这一把年纪,二十多,都他妈及冠了,还能说出这般话,不是傻逼是啥!

我们这边斗鸡似的,剩下二人连忙来劝阻。孟菊生拉过他手臂,罗琦兆拉过我的,口中说道:“嘿你俩平日里好得都穿一条裤子的,这咋还干起仗来了……”

孟菊生一拉住他胳膊他便闭嘴了,还回过头拍了拍孟菊生的手宽慰。

老子一股虚火上头,死命挣开起身踹翻凳子,长腿一迈,甩了包厢门就往楼下冲!

冲到半道儿更他妈上火了。老子气成这熊样居然没一个人追出来问问!!

滚你妈逼刘国卿!正好,老子找人快活去!你就守着你的孟老板去吧!滚得越他妈远越好!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太少啦,一会儿还有一章~_(:з」∠)_

☆、第四十章

大观茶园后面连着一条街,街道窄小,昏暗不堪,与茶园里面的灯火通明对比鲜明。

这里我算是熟门熟路的。虽然好些年没来了,但是基本的陈设没什么变化,只是不免老旧许多,人也换了一批,但青葱的年纪是不变的。从某种角度来讲,这条街是一条不老街,驻扎在这里的人,永远都处于最好的年华。

所谓戏子婊|子下九流。说这话的人侧目鄙视,视其不堪,却又生出戏狎之心,究竟是谁更不堪,还说不准呢。

不过不要看我说得大义凛然,心态这东西是潜移默化的。就像对孟老板,我也是隐隐认为自己是比他高一等的。这是个毛病,可惜从根儿里就烂了,改不了。

后街站街的大都是十四、五岁的男孩女孩,他们在戏班子里练了几年了,不过因其年纪小,赚不来钱,到了一定年纪就会来这里,俗称叫“报恩费”,不知觉间已约定成俗。这个时候的孩子个儿顶个儿的水灵青涩,就像夏天的青柿子似的,瞅着好看,吃起来也不酸。

戏班里大都是男孩儿,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女孩子在这里头的,基本上都是孤儿,很少,实在是女孩子不适合抛头露面,而且身娇体弱的。练功是个体力活,也是个毅力活,平日里挨板子打手板是家常便饭。女孩子不行啊,手下一没个轻重,打死都有可能。

再加上如今一些富家少爷,贵胄子弟,受着家里的荫蔽,整日无所事事,便在“色”字上派生出两件时髦事:玩舞女细抚前门草,捧戏子轻嗅后庭花。

这里头还有个讲究,说玩舞女,那得是玩日本的舞女,也就是日本女人。她们大多混迹于高档娱乐场所,更喜欢陪西洋人和日本兵。对于那些少爷们来说,勾到日本花骨朵儿,这可就有些困难了。

于是戏子变成了最受欢迎的选择。有些乐意尝鲜的,就会让人来到这茶园后街撒么合口味的,出个堂会再送回来,给的银子也多,但去的小孩子回来,也只吊着一口气儿了。

至于老子这样的好男人为啥对此如此清楚?这便要谢谢罗大公子和我家那不成器的弟弟了。

因着茶园的戏刚开场,天色还没暗下来,后街上的人也不多,站街的也没几个。好些个出来的男孩子,脸上居然也学着女人家涂脂抹粉,我是万分不能接受的。男孩儿就要有个男孩儿的样子,要是稀罕抹脂粉的,那还不如找个女孩儿算了。不男不女妖里妖气的二刈子,谁稀罕哪?

皱着眉推去几个主动凑上来的,心下越发烦躁难耐。一为方才刘国卿的话,二为今儿咋就没个合眼缘儿的孩子呢!

杵在路中间正打算抽根烟,这时身侧挂着“腾云戏班”牌子的后门开了,出来一个约莫十七、八的男孩儿,拿着铁锹给门口地面铲冰。

他年岁有些大了,不过跟我比起来尚可算个孩子。剃着扎手的板寸,上台方便戴头套。身子骨跟柳条一样,藏在棉大衣里直逛荡,脸蛋清清秀秀的,面盘极窄,倒生出一副恬淡相。更难得的是,这孩子全然不像个戏子,举手投足间的气韵,倒像个念过书的。

色心一起,踩着步子就凑上去了。

他抬头瞅了我一眼,而后了然,低下头来,露出一小截细白的脖颈,在寒风中窜起了鸡皮疙瘩,看上去很是脆弱。

他不再瞅我,却低声道:“等我铲完冰的。”

不可置否地一点头,正好能藉着功夫抽根烟。巷子窄,过堂风急吼吼的,点了几次都没成功。

这孩子看风太大,很贴心地放下了铁锹,逆着风堵着,一手接过了打火机,这才点着了。

我正想顺势跟他逗扯逗扯,谁知这孩子死心眼,点完烟之后又费力地铲了起来。

他人小,身板小,自然力气也小。这点冰块要我来,其次咔嚓几下就能搞完。不过我也无意帮他,他的身份地位,不值得我出手。

不是人人都有孟老板的好命。

抽完了烟,又等了会儿。他很细心,让我进戏班后台坐着等他。不过我拒绝了,这就是个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