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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气来。谢眺甚至能感受到他的怀抱有无助和恐慌,前所未有地,惊慌使他像做了噩梦的孩子。一阵儿,他才伸出手轻轻地搭上齐衡之的背,等这个怀抱终于恢复了平静,齐衡之才缓缓开口。“最近冷了,不要等我,晚了就先睡。”“嗯。”“齐锦之在俄国遭伏了,官方通报是恐怖袭击。”“啊!”谢眺惊呼出声,“那…”“她没什么事,但我得过去看看,”齐衡之轻轻地抚着谢眺清瘦的背。“你喜不喜欢看雪,虽然也没什么好看的…我是说,快过年了,你想不想去俄国过圣诞?”“啊…”齐衡之这是在邀请?谢眺一时不敢答应,没等他开口,齐衡之又补上一句“可能有一段时间回不了,我得在那边陪外公过新年,如果你愿意,带你去逛逛,好吗?”那是实打实的邀请,谢眺知道俄国是齐衡之成长的地方,他的另一个家,就在俄国。他的脸红扑扑的,声音有些紧,纵然紧,也慢慢地开口:“好。”好,我愿意。谢眺在心里偷偷地说。第32章家人云端上,谢眺喜欢打开舷窗,看窗外的云。云上的蓝通透,引人遐思,谢眺发着呆,想着齐衡之。他母家在俄国,谢眺先前就听说过,但具体是怎么样的他想象不出来。齐衡之的爷爷是能上历史书的将领,算得上豪门。谢眺漫无边际地想着,脑海里出现一个冰天雪地的场景,冬雪覆天地一片冰白,城堡在雪山下巍峨,而一位王子,英俊潇洒,风度翩翩,骑着白马而来。雪落在他的肩,发梢,和他远道而来,轻轻伸出的手上。也许他是齐衡之呢?也许他身后,还跟着一只蹦哒蹦哒的白色短腿小狗呢。谢眺想到自己的花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缓过气,正对着齐衡之的眼睛。“怎么了?”齐衡之有些不解。他抿了抿嘴,心里偷乐,小小声地靠着齐衡之的耳边嘀咕,把刚才的想象描述出来,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就是这样。”“想什么呢。”齐衡之失笑,他掖了掖谢眺肩上的毛毯,轻轻地哄他“没有王子,没有城堡,就是个普通人,你看了就知道。”落地圣彼得堡机场时下着大雪,要见齐家这位大小姐,谢眺又开始紧张的。齐衡之的家人他见过齐家大哥一家,都是和蔼外表下透着一股子利索,令他这个凡夫俗子颇有些压力,而这位齐家小姐就更加传奇了。据说她的枪耍得比齐衡之还溜,发起脾气来,连齐靖之这个做大哥的都要退让三分。而这位在齐家横着走的三小姐小小年纪声名在外,让谢眺心有惴惴。随行的行李都交给林堂处理,他一直跟在齐衡之身后,走到出口走廊,边上站了一个姑娘,一见就知道她是齐锦之。先是一双先声夺人的大眼睛,齐家兄弟都是修长的凤眼,这位姑娘却一双圆润的大眼睛,精神飒爽的。相貌和齐衡之有六七分相似,看到齐衡之时就朝他们挥手,不留痕迹地瞥了一眼后面的谢眺,全程笑容不减地蹦跶到他俩身前,喊道:“二哥!二嫂!”谢眺的脸刷一下就红了。“胡说!”齐衡之见状打断了小妹的冒失,他回头看了一眼谢眺,见他无大碍,又看向齐锦之脸上的纱布,皱了眉:“伤还没好。”那日齐锦之被周承紧紧地护在身下,身上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小剐蹭,特别是脸上额角这块被蹭掉了一大块皮,医生处理得细致,给她包上了。现在一张俏脸贴了块大纱布,刺目得很。“你一个人出门的?”他看向齐锦之空空的身后,想到她刚遭遇意外却不用心自己的安全,语气有些不悦。“叶冷回来陪我了。”齐锦之轻描淡写地揭过:“来吧,去休息一下,今晚转机莫城。”落地莫城已是凌晨,凉风夹雪扑面而来,刚下飞机就冻了谢眺一个下马威。他打了个喷嚏,从衣服袖子里钻出冻得白花花的手指,揪进了领口。齐衡之回过头,就看到谢眺冷得脸上表情又丑又好笑,缩着脖子,整个人像被迫钻出洞xue的土拨鼠一样,可怜又可爱。他解下领口的围巾,环到谢眺脖上,又搓热了手,摸了摸他的脸:“不好意思,忘记叫你穿多了一点了。”谢眺睁着大眼睛看着他,夜灯照进他的眼里,他想开口回答,张开口却发出了得得得的牙齿相撞声。谢眺咬紧了嘴,还是得得得地抖着。两人停下来沉默地对视,突然爆发出笑声。谢眺一边笑还一边打摆子,声音滑稽得走在前面的齐锦之一行停了下来,回头看这对犯傻的情侣。齐衡之又好笑又心疼,拉下衣服,把谢眺的脸埋进自己的胸口,在他耳边说:“给你暖暖,我们很快就回家了。”直到坐上了车谢眺才算好点,齐衡之一直环着他他捂手,那种暖炉一样的温度包围在谢眺身边,说冰火两重天也不过如此。又当着外人,他又紧张又羞怯。让他紧张的还有一会要见到的齐衡之的外公。这位可以在历史课本和军事史上看到名字和事迹的俄国将军今年据说已经七十多了,挂在他胸前的勋章数都数不清楚,在这个国家是实打实的贵族,甚至于当时婴祺嫁给齐修敏在外人看来,也不过是异国的名媛被齐少爷的相貌冲昏了头脑,选择了下嫁。高级将领,语言不通,习俗不同,阶级更是天差地别,谢眺想不出自己哪个地方能拿得出手,因此对一会可能的会面感到非常的紧张,他甚至想象了齐衡之的家会不会是个城堡,一会会有士兵夹道相迎,然后见到一个脾气古怪的孤僻老人。但这样胡乱猜测齐衡之的家人让他觉得自己很不礼貌,谢眺抬起头看着齐衡之的侧脸,路灯照到他的脸上。所以,当他下了车,脚踩在地上时,就吃了一惊。他想象中宏伟的城堡和宫殿都没有,只有一位老人坐在客厅,见到他们来了又站起来,穿着最舒适的家居服,见到他们,就绽放了大大的笑容,一笑起来,整张脸都是褶子,只有眼睛亮亮的,透露出老人的精神。谢眺一瞬间就安下心来,他站在最后面,等到齐家兄妹打好招呼,他才微微鞠躬,喊了声俄语的爷爷。这句俄语是齐衡之事先教过他的,他自己又反复练习过,此刻虽然有些奇怪的口音,却也叫得字正腔圆。老人笑着应了,向他招这手,他一走进,就被老人牵住了手,独属于老人的温度和气息传达给他。外公一下子看到这么多后辈,高兴得合不拢嘴,忙叫他们坐下,身后的随从正在一件件安排行李,宅子里的老管家利索地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