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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下眼帘,沉声道:“你可以松手了。”☆、将军的眼泪许涵见霍去病自己缓缓调整了呼吸,眸色幽深,已不再处于暴怒的边缘,才犹犹豫豫地松开了他。霍去病想明白后,重新燃起斗志,眼中爆发出动人心魄的神采:“我要回去!这究竟是哪里?!我既然能借尸还魂来到这里,我就一定可以重回大汉。只要我在,我绝不会让那帮贼子的阴谋得逞!你送我回去!你送我回去!”许涵龇牙咧嘴地揉着肩膀,听地瓜先生连借尸还魂这种荒唐的说辞都用上了,可算见识到这精神病犯得是有多彻底。为了打消这家伙如此不切实际的妄想,许涵适时展现了他作为文字工作者的语言运用能力,提着嗓门吼了回去,兜头就给脑抽的地瓜泼了一大盆冷水:“你他妈能不能别再抽风了?!回什么大汉?我拜托你现实点行不行?我也没赶你走,好吃好喝伺候着你,你还幻想自己是汉朝名将呢?!”许涵越吼越激动,撸了撸袖子增加气势:“你所心心念念的那个大汉朝,早就已经被历史的风沙掩埋了2000年了!你曾经以为的泱泱帝国,虽然灵魂不灭,但是躯体已经换了好几茬了!汉朝灭亡以后,又经历三国两晋南北朝、唐宋元明清,然后到民国,再到现在的中国。现在你所在的这个时代,是21世纪社会主义新时代!你他妈快给我醒醒!别再继续犯病了!第一台电视的钱你还没赔给我呢,第二台你又想砸?!你再砸一个试试?还真当我不敢把你赶出去了?!”霍去病被许涵吼得浑身一震,立在原地愣了足有两分钟,才最终脸色苍白的颓然跌坐回沙发上。原来自己的重生,已经过去2000年了……霍去病几乎在许涵将这些事说出口的瞬间就已经相信它的真实了。因为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先进,那么陌生。重回2000年前,无疑痴人说梦。霍去病沉默地坐着,一声不吭、一动不动,仿佛一尊凝固的雕像。曾经发生过的每一件事,都好似在他眼前渐渐浮现,巍峨的未央宫,高高在上的陛下,声名显赫的卫氏家族,仁厚宽和的舅舅卫青,漠北仿佛没有尽头的风沙……战场上竭尽全力的殊死相搏……霍去病大梦初醒,摇了摇有些昏沉的头,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回忆,脑海中仿佛从那高彻大殿上听到陛下威严的声音:“骠姚校尉去病斩首捕虏二千二十八级,得相国、当户,斩单于大父行籍若侯产,捕季父罗姑比,再冠军……”“骠骑将军去病率师躬将所获荤允之士,约轻赍,绝大幕,涉获单于章渠,以诛北车耆……”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那些辉煌的、热血的、无奈的、以及无可挽回的过往,都随着那个古怪盒子里冒出的平淡无奇的声音,被宣布已冲散在遥远时光的洪流中,被掩埋在经久岁月的风沙里了。这里,已经不再是属于他的时代……家不成家,国不复国。……随着纪录片继续讲解汉朝历史,霍去病整个人都陷入了巨大的阴暗和寒冷中。许涵目睹了地瓜先生的“发病过程”,心脏砰砰直跳。眼见此时的地瓜先生老实的好像一个假人,许涵瞬间有点心虚和后怕起来。刚才他好像……骂得太狠了。这只地瓜可是个真精神病啊,万一刚才没有冷静下来,反而暴走拿刀把他给砍了,那他也不算犯法啊。(注)许涵想想,一头冷汗就哗啦啦下来了。他不顾肩膀的疼痛,默默抱着笔记本电脑,远离了霍去病数尺,觉得退到了安全距离,又找来一瓶红花油,在客厅的餐桌旁坐下。见那只地瓜现在暂时处于安静发愣的状态,许涵打算先不管他了,先给自己疗伤再说。解开睡衣扣子,许涵观察起自己受伤的肩膀。只见左肩现在已经肿了起来,青紫了一小片,许涵抽了一口气,无奈的去卫生间给自己弄了条冷毛巾冷敷消肿,之后又开始忍着疼痛给自己揉伤处。过了大概一小时,处理完伤痛的许涵伸脖子瞄了瞄地瓜先生,见他仍然呆呆坐着看电视,没有再次暴起的征兆,许涵才小心翼翼拿起扫把和撮箕,将地瓜先生刚才砸碎的玻璃杯渣子给清扫干净。这尼玛……每天和定时炸、弹生活在一起,也是很恐怖的啊有木有……肩膀还很痛啊呜呜呜~~~TAT许涵越想越后怕,他决定今天继续把自己的卧室让给地瓜先生睡,希望他睡的舒服点,下次发病暴走时念个自己的好,别一冲动把自己给砍了。此时纪录片里正播讲着汉朝的衰败,黄巾起义直接推动着东汉政权走向灭亡。许涵扫完地,躲在一边偷偷地瞅地瓜先生,想看看他现在还是不是刚才那副魂不守舍的呆相。然而,当他看清地瓜先生的脸时,心里“噗通”一跳:这货脸上的……那个……是眼泪?眼下天色已接近黄昏,橙金色的夕阳再也无力照亮室内。昏黄的光线将霍去病半个身体隐匿在阴影中,那两行眼泪却在残阳中闪着微微的光。原本许涵看着地面上被玻璃杯砸出的坑,勾起的那点儿火气,在瞧见地瓜先生脸上的眼泪时,彻底销声匿迹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啊……得了精神病也不是他的错啊……这得多伤心,一个大男人才会偷偷的躲着哭啊……看来地瓜先生不仅仅是在用生命Cospy啊,他绝对是在用灵魂Cospy啊……许涵望着独自一人默默流泪的霍去病,心里忽然觉得他也很可怜,于是,就主动在心中悄悄地将今天下午发生的惊险和不愉快给涂了个干净。好吧,哥决定原谅你了。这晚,直到临睡前,许涵和霍去病两人谁都没再开口说话。许小胖子自知下午怼地瓜先生的时候,语气过重,进入战战兢兢的反省模式。而地瓜先生则像丢了魂,除了看电视时眼中偶尔有光彩闪动,其他时候都像个没有生命的大型木偶。许涵将神游太虚的地瓜木偶伺候进卧室去睡觉后,才瘫倒在客厅的沙发上重重喘了口气。许涵抹了把脸,脱力地心想:这日子真心忒艰难了,不但要像照顾个大爷一样照顾这位精神病先生,还得时时刻刻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自虐的也是没谁了。许涵在心中不停呼唤表姨一家的悲催情绪中,缓缓闭上双眼进入了梦乡。接二连三的乱七八糟的梦境,使许涵睡得很不踏实。沙发是老式的那种款,用的时间长了,表面凹凸不平。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