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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寒九州(第二部)第16章

    剑寒九州(第二部)第十六章2020年3月12日方勉只觉一股巨大的内力袭来,脚下不由自主连退数步,身子晃了几下,方才稳了下来。

    方才止住脚步,但见眼前人影一晃,黑衣人已然再度冲上,双臂一振,直拍方勉双肩。

    未待方勉反应过来,就听一声厉喝,关雄持刀冲上,对准黑衣人后背狠狠噼下,刀势如疾风一般,瞬息间连噼七七四十九刀,刀身带起巨大的劲气,对准黑衣人噼头盖脸砍了下去。

    黑衣人见关雄刀势惊人,只得先弃了方勉转身来战他。

    关雄一连噼出四十九刀,刀光犹如水银泻地一般铺出。

    他这一招实在厉害,刀身隐隐泛起一阵银光,竟是产生了刀气。

    黑衣人不敢托大,连退数步,双臂一振,狠狠拍了出去。

    他的掌法极为巧妙,左掌拍向右边,右掌则拍向左边,且每一掌拍出,都能拍到刀身上,再加上他内力极强,掌风甚烈,一下将关雄的关雄的朴刀拍得偏到了一旁,刀身一偏,这四十九刀直接就无法成形,刀气也随之一散,黑衣人竟然就此破了关雄的绝招。

    关雄大惊之下急往后退,此时程素从一旁杀出,落尘剑法一剑刺出,犹如九天雷霆一般射向黑衣人咽喉,黑衣人随手一拍,一下挡开程素长剑,跟着脚步急进,一拳狠狠打在她的腹部。

    程素一声惨叫,整个人一下飞出,重重摔在了地上。

    黑衣人面对三人围攻,气定神闲,丝毫不落下风。

    反观方勉三人,程素被一拳击飞,关雄绝招被破,方勉即使得了史婆婆传给他的内功,却因不能彻底融会贯通而无法真正发挥出威力。

    方勉眼见程素被一招击飞,心下大怒,脚步一踩,匿身九变一下使出,一招‘东闪西挪’,瞬间出现在黑衣人身侧,跟着虎吼一声,长剑从出其不意地角度勐然刺出,带着一道热浪狠狠划向黑衣人腰间。

    这一击却让黑衣人吃了一惊,他急忙就要后退,却已然不及,不假思索之下一掌拍向方勉胸口,却是要和他拼个两败俱伤。

    方勉口中狂吼,心中丝毫没有半点畏惧,长剑去势不减,狠狠斩向黑衣人腰身。

    待得剑身堪堪斩至,黑衣人身形一扭,以一种奇怪的姿势一下避开剑锋,右掌却依然拍向方勉前胸。

    方勉原本想与黑衣人拼个两败俱伤,眼下一剑落空,狠狠吃了一惊,待要再退已然不及,被黑衣人一掌印在前胸,内力勐然爆发。

    方勉一声大叫,整个人被黑衣人掌力打得凌空飞起,后背撞到石室顶部,方才重重摔落在地。

    他捂住胸口,强忍疼痛想要站起来,不料身子方一动,胸口处一阵疼痛几乎让他眼前一黑,伴随着一阵骨头开裂的声音,不知胸骨断了多少根。

    黑衣人接连击败程素与方勉,转身看向关雄。

    关雄满脸惊惧,手中紧握朴刀,忽而大喝一声,凌空跃起,刀锋直斩黑衣人天灵盖。

    黑衣人冷笑一声,脚下急进,跟着亦是一跃而起,到得半空中时,手掌连拍。

    关雄朴刀已出,不及回防,猝不及防之下全身连中数掌,一下重重跌落在地,跟着便昏死了过去。

    黑衣人轻轻落在地上,转身走向方勉。

    方勉强忍疼痛想要站起,然而断骨之痛岂是常人可忍,方勉勉强动了几下,已是浑身大汗淋漓,双腿用力挣了几下,只能无奈放弃。

    眼见黑衣人越走越近,方勉情急之下一声大喝,抓起手边长剑用力掷了过去。

    黑衣人随手一拍,将长剑拍落一旁,脚步慢慢走近,眼神中的寒光清晰可见。

    方勉手边没了护身长剑,只能眼睁睁看着黑衣人走了过来,脚步不急不缓。

    黑衣人不紧不慢走到方勉身边,冷笑连连,道:“小辈,到了阎王殿后,再好好磨练自己的武功吧。”

    说着右臂一挥,五指并拢,直往方勉心口插去,这一击势如疾电,方勉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此失去了意识。

    就在方勉等人与黑衣人激斗之时,早已离开的罗世泽却独坐屋内,冥思苦想。

    他虽然与方勉几人理念不合,但却不想眼睁睁看着他们去送死,但他心中也明白,仅凭自己一人之力,想要救出方勉无异于痴人说梦。

    屋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一个娇小的人影闪了进来,见依然坐在桌边沉思的罗世泽,笑道:“哥,什么事让你这么苦恼?”

    最新找回世泽抬头,见正是胞妹罗玉敏,揉了揉发胀的太阳xue,笑道:“你怎么来了?没去看比武吗?”

    罗玉敏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百无聊赖道:“今日才是第二日,比武台上皆是一些江湖散客,偶有那么一两个大门派的弟子,也是武功稀松,让人看了着实提不起劲。”

    她喝了口茶,道:“倒是不见了关大哥他们几人,你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世泽看着自己这个有些天真无邪的胞妹,想了想,道:“我也没见到他们,或许他们也去看比武了吧,广场那里人山人海,想必他们在哪个角落,你没遇着罢了。”

    世泽自幼心疼自己这个meimei,此番打定主意,定然不可将其牵连进这件事中。

    他站起身往门外走去,边走边说:“meimei,要不我们一起去比武台看看如何?”

    罗玉敏听闻世泽要去广场,当下又来了精神,随即跟着一路前往。

    二人到得广场,自有无量剑派的弟子一路引着上了南面高台。

    众多高台中有一座正是为了见证人所准备。

    二人上了高台,早有罗父坐在一旁,见了二人,轻轻呵斥一声:“敏儿,你要乱跑去了哪里?”

    罗玉敏有些委屈,嘟着嘴道:“我去找哥哥了,这也不行吗?”

    罗父哼了一声,也不看二人一眼,转头与其他人相谈。

    兄妹二人坐在一旁,世泽目光自然就往无量剑派那座高台看去,待看清上面只有左天成之后,微微一愣,转头问罗玉敏:“无量剑派为何不见掌门玉玑子?”

    罗玉敏忙着看台下比武,不假思索道:“或许他有事暂时离去了吧。”

    世泽心下颇感奇怪,无量剑派主持今次大会,可掌门人却一直不现身,这看起来非常不合常理。

    世泽又坐着看了片刻,心下终究按捺不住,见罗玉敏正看得入神,悄悄熘下台,往前殿行去。

    世泽到了前殿,见殿内只有几个无量剑派的弟子百无聊赖的说着话,又绕过前殿,一路向后行去,他随性乱走,竟是不知不觉上了一条小道,沿着小道一路前行,忽而眼前波光粼粼,一面小湖赫然出现在了面前。

    世泽一愣,继而大步行去,绕着湖边行了一圈,发现湖心有一处小岛,边上凉亭上自有一处长廊直接连到岛上。

    世泽左右环视一眼,见四周并无其他人在,身形一动,整个人轻飘飘掠到了凉亭中。

    世泽站在凉亭中睁眼张望着对岸,长廊连接的湖心小岛上草木郁郁葱葱,不时有鸟鸣声从林中传来,湖面波光粼粼,荷叶沿着长廊一路铺开,满目绿色。

    世泽沿着长廊信步往湖心小岛走去,偶有一只水鸟落在湖面上,时而脑袋一沉,从湖里叼起一条小鱼吞下。

    世泽到得岛上,见脚下一条小路直通林中,好奇心更甚,索性沿着小路一路前行。

    只是越往里走,树木越密,待再走了片刻,忽而眼前树木变得稀疏起来,又行数步,只见林间一块空地上赫然立着一座小巧的木屋。

    世泽见此处静谧无人,不敢轻易暴露行踪,遂钻入一旁林中,悄悄绕着靠近木屋。

    待得离了约有数丈距离时,身子轻巧一跃,一下跃到一旁的大树上,居高临下观察着木屋四周的情况。

    木屋四周静悄悄一片,除了偶尔的虫鸣鸟叫之外,只有山风吹过林子发出的哗哗声。

    世泽在树上呆了片刻,见没有其他声音,遂悄悄下得树来,悄悄往木屋靠去。

    木屋不大,四周墙上皆开有窗户。

    世泽悄悄靠近木屋后墙,一路摸到窗户下面,这面墙上的窗户被支愣着向外打开,世泽悄悄抬头,透过窗户向里看去,就见屋内一角的床上,隐隐有着一个人影背对自己靠在墙上。

    床离窗户有些距离,世泽凝目看去,竟是隐隐看不清那人模样。

    世泽低头躲在墙后,一时不敢出声,待得片刻过后,耳中并未听得有任何人声,方才再次抬起头来。

    但见那人人影还是靠墙坐着,姿势一如先前一般没有任何变化。

    世泽渐起疑心,继而心生一计,拾起脚下一块石子,顺着窗户一下扔了进去。

    最新找回其实这样颇为凶险,若是屋子里的人一下警觉,世泽也只好仓惶逃离此地了。

    世泽转身弓腰屈腿,已经做好了逃离这里的准备,只是眼睛还看着屋内,想要临走前一睹那人真容。

    不料石子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那个身影依然一动不动,彷佛丝毫没有听见一般。

    这一下世泽疑心大起,他料想木屋中没有其他人,索性大起胆子,顺着窗户一下跃入屋内,身子就地一滚,已然躲到了一边。

    世泽顺着目光看去,此时他离那张床已是很近。

    床上罩着青色的纱帐,那人依旧保持着先前的姿势一动不动。

    世泽正欲再靠近一些,忽而脚步一滞,一下停了下来。

    他感到有一丝不对。

    屋子里头实在太安静了,外头林子里虫鸣鸟叫声不断,反倒愈加衬着这屋里的静谧诡异。

    世泽有些不安,他想不出到底哪里不对。

    眼睛紧紧盯着那个身影,忽然脑中一亮。

    他知道为什么不对了。

    没有呼吸声,确切地说,除了他的呼吸声外,屋子里便没有其他动静了。

    按说世泽武功不弱,相隔五六丈内皆能听得对方的呼吸声,可眼下自己离那张床只有不到一丈距离,可耳中分明没有听到那人的呼吸声。

    而且他更是隐隐闻到了一股异味,一股腐rou的味道。

    世泽眼睛紧紧盯着那个身影,发现其胸脯并没有因为呼吸而上下起伏。

    他脑中勐然划过一个念头,一下跃了出来,冲到床边一下拉开纱帐。

    世泽掀开纱帐,待看清内里样子,眼睛一下瞪得老大,眼珠死死凸出眼眶,喉咙里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

    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具早已死去的女尸。

    就见尸体面色发青,已然开始腐烂,面上有些地方的rou块已经掉落,隐隐可见不少蛆虫钻进钻出,尸液从下巴一直滴到了被褥上。

    世泽强忍恶心,将盖上尸体上的被子缓缓掀开,内里景象呈现在了眼前,差点让他将今日吃的早饭全部吐了出来。

    但见女尸全身赤裸,尸液从全身各处渗了出来,将整个胸腹间弄得一片油光闪亮。

    腹部深深凹陷了下去,其上布满一条条的纹路,有几处的皮肤已经变得十分透明,甚至能看到里面的肠子。

    一对rufang软趴趴搭落在身子两侧,犹如两个干瘪了的水囊一般。

    而最让人感到恶心的,却是这女尸的双腿之间。

    这女尸显然被人玩弄过,双腿间的玉洞被撑起了很大一个口子。

    因为死亡的缘故,这原本收缩紧致的玉洞再也不会恢复,玉洞被撑开,旁边两片yinchun已经被撕裂开来。

    原本粉嫩的rou已然成了黑色,更让人惊讶的是玉洞里头竟然还是白浊的阳精。

    看到这里,世泽已是忍不住恶心,张口便吐了起来。

    他一边吐一边将被子盖上,挣扎着正要起身,忽而脑中一动,身形一闪,一下躲到床下藏了起来。

    世泽方一藏好身子,便听得吱呀一声,屋门被人打开,一个人影从外头走了进来。

    世泽躲在床下,紧紧盯着外边。

    木屋被一面架子隔成内外两间,那人在外间停下脚步,在桌旁坐了下来。

    世泽松了口气,透过木头制成的架子,他看见那人坐在桌旁似乎在写着什么。

    世泽微微转头,打量了一下窗户与床之间的距离,想着是否能在不惊动那人的情况下跳窗逃走。

    心里估摸了一下,继而有些气馁的摇了摇头。

    没过多久,那人又站了起来,绕着室内走了几圈,脚步一转,径直往内室走去。

    世泽耳中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后背微微弓起,全身绷紧,犹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就在世泽想要殊死一搏的时候,那人忽然停下脚步,继而掉转身子往屋外走去。

    世泽耳中听得屋门打开的声音,又听得脚步声渐渐远去,心下方始松了口气。

    他惟恐那人去而复返,不敢在此停留,急忙跃出窗外,小心翼翼躲了起来。

    窗外虫鸣鸟叫声不断,与屋内静谧诡异的氛围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世泽靠在木屋外墙上,冷汗早已湿透了后背。

    他不敢多作犹豫,身形一闪,整个人一下隐入林子里,又躲到一棵大树后头,整个人方才松懈了下来。

    世泽在林中歇息片刻,方才沿着小路往岛外走去,他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正欲顺着长廊离开,忽而脚步一滞,停在了原地。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曲折的长廊上站着一人,那人身材高大,背对自己,微风吹过,将他的头发和衣角吹得飘动了起来。

    世泽一惊,正欲退回去,那人好似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缓缓转过身子,目光冷冷盯着世泽。

    世泽认出那人,赫然就是无量剑派的掌门玉玑子。

    玉玑子冷冷盯着世泽。

    二人虽然相隔甚远,世泽依然能够感觉到他目光中的寒意。

    他心知此刻若是一退,势必会遭到玉玑子的追杀。

    此时向前,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世泽打定主意,脚下一动,继续顺着长廊走了过去。

    玉玑子面色微微一动,显然想不到他竟然没有逃走,当下好整以暇,冷冷盯着世泽,想要看他做些什么。

    世泽走出数十步,远远停了下来,面带微笑,对着玉玑子遥遥行了一礼,大声道:“晚辈罗世泽,见过玉玑子前辈。”

    玉玑子听他自报家门,微微一愣,身形一动,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待得再出现时,二人间已然只有两丈距离。

    玉玑子目光紧盯世泽,沉声问道:“你说你姓罗,罗大人是你什么人?”

    世泽微微一笑,昂首回道:“正是家父,晚辈曾听家父说起前辈,言前辈为人大度,行事磊落,当是江湖正派人士中的佼佼者,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其实罗父何曾对世泽这样说过,这样说,分明就是给玉玑子戴高帽,好让他放过自己。

    果不其然,玉玑子听了原本紧绷的脸色逐渐缓和下来,他手抚长须,继而笑道:“罗大人缪赞了,老夫担当不起啊。世侄回去可代老夫转告,若罗大人哪日有空,大可来这湖心小岛上做客,老夫必定扫阶相迎。”

    世泽连忙应了下来,心中也略微松了口气,他知道玉玑子这么说,定是放过了自己。

    急忙就要告辞。

    玉玑子又不痛不痒说了几句,方才放他离去。

    世泽如蒙大赦,脚下丝毫不敢停留,头也不回出了长廊,远远便消失在了湖边。

    玉玑子盯着他的背影,原本如沐春风的微笑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邪的面孔。

    世泽回到客院,心中还是有些惊恐,这玉玑子竟然将一具女尸藏在房中,且还与那具女尸共渡了不止一个春宵。

    他开始有些相信方勉的话了,无论那个老人是真是假,单凭玉玑子能够做出这种事情,他便不会相信能放过自己。

    世泽坐在屋内思索片刻,继而起身往屋外走去,方走出数步,忽而又回头坐下,如此反复数次,终于下定决心,出了屋子往后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