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海情涛（5）
2020年6月16日第五章·如意仙子·蓬莱绝顶天地兮，着阴阳之赋！ 循环兮，往生生之相！ 环日月兮，由己则至！ 披霞殇兮，力从则活！ 竹楼中，蓬莱仙阁中的大长老赤炼仙子环抱打坐，一股股的浩然之气在她的双手之间运转，似星辰，似江河，循环往复，澎湃非常。 足足修炼了数个时辰，赤练仙子满脸羞红的睁开了眼睛。 数月之前，阁主带着几位长老秘密离山，也不知道再寻找着什么，至此一直都没有动静，直到数天后，有弟子传言看到了阁主，虽然这个传言被压下来了，但作为蓬莱仙阁的大长老，赤炼仙子还是有所耳闻的，后来她特意去拜山，非但没有见到阁主，反而是阁主的发妻柳白莲全权接任了蓬莱仙阁，在那之后的三年里，大长老一直没有见到阁主，不仅仅是阁主，跟随阁主出去的三位长老也不见踪影。 慢慢的，宗门里开始谣言四起。 也是在这个时候，那人和自己接触上了……想到这里，赤炼仙子不由得眼神一变，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冷笑一声：“那门功夫……还真是个好东西啊！短短几月，已经有了这样的提升，如果他所说不假的话……柳白莲，阁主之位……你守得住吗？” 与此同时……“杨宗主，众人齐聚蓬莱，乃是为各门各派寻得一福荫之法，你青木宗屹立千载，为众派之首！今日之事，还未寻得解法，就已经败下阵来，岂不是没了你青木宗千年的威风？是你青木宗怕了蓬莱仙阁不说？还是你杨宗主，见了老情人，心存柔情？” 青木宗大殿之上，从蓬莱仙阁下来的众派掌门齐聚一堂，当中自然也有白骨门的三长老——白浅。 挨了白莲仙子一掌，白浅此刻说话都有些乏力，不过这话语当中的质问，却是连珠带炮，字正腔圆。 青木宗宗主杨青叶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之中略微有些不满。 他和白莲仙子的事，早年在整个南楚传的沸沸扬扬，当时两人年轻，还是宗门弟子，杨青叶对柳白莲一见倾心，不能自己，苦苦追求数年，奈何白莲仙子和蓬莱仙阁的少阁主青华散人心生爱慕，两人郎才女貌，珠联璧合，直到结婚杨青叶都未能一亲芳泽，甚至还有传言直到现在这位青木宗的宗主对柳白莲都是暗恋如旧，只不过双方都是有家室的人，白莲仙子又是蓬莱仙阁的阁主之妻，所以杨青叶的单相思也就断了念想。 此刻听到白浅这么说，大堂内的其余掌门纷纷面露八卦之意，挤眉弄眼，似乎是对那一段往事颇为戏谑，反倒是另外一边的杨青叶，他看了一眼一旁的白浅，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点什么。 可话未出口，大殿当中跑进来了青木宗的宗主。 “启禀宗主，外面有一仙子求见！” “仙子？” 大堂众人全都微微一愣，杨青叶更是诧异。 “是何人？现在这般时辰来我们青木宗，可是蓬莱仙阁的人？” “弟子不知，那仙子也没有说什么，只说是要求见宗主！” “求见我？” 杨青叶的眉头更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从这蓬莱仙阁下来，心里就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那仙子有何特征？” “身穿白衣，面带白纱，看不清本来样貌……对了，她手里拿着一枚如意！” “如意？” 一听如意二字，杨青叶蹭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身为堂堂的青木宗掌门，却是难得的失态。 “杨宗主，外面的仙子是……” 看到杨青叶失态，在场众人无不诧异，沙影门的门主更是疑惑地开口询问。 “众位可曾听说过一首诗……” 杨青叶扫了一圈在场的众人，当他的目光落到白骨门三长老身上的时候，牢牢地定格住了。 只听他缓缓开口，吐字清晰，同时露出深深地忌惮。 “天上有玄机，仰望现蓬莱，入目称如意，绝顶是离陌！” “楚离陌！” 杨青叶的话一出口，在场诸多的掌门全都猛地沉默，他们几乎异口同声的从嘴里念出了这三个字，这三个曾经让他们心心念念数年的名字，象征的，便是那蓬莱仙阁万年不遇的第一天才，金榜榜首——楚离陌！ 据传闻，这长生是当年的青华散人在山野之间捡到的一襁褓婴儿，身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块如意，上面标注的离陌二字，将这名婴儿捡回去的青华散人将其收为了义女，按辈分算了楚字辈，最主要的是这名婴儿不是男孩，而是女婴！ 从小天资恐怖，堪称蓬莱仙阁成立万年间的第一绝顶天才，哪怕是当年的蓬莱老祖都未必能够比得上，年仅八岁，便打败了蓬莱仙阁的执剑长老，也是在那一年，这个惊才绝艳的女婴莫名消失，一整个晚上消失的无影无踪，在那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虽然说青木宗等等门派一直也在找寻着这位金榜第一天才的身影，但十年了未曾有半点风声，想不到现在，这个曾经的天之骄子竟然出现了，而且就出现在了青木宗当中！ 一时之间，哪怕是杨青叶，也不由得心生诧异，原因无他，那楚离陌实在是太惊才绝艳了，八岁的年纪便打败了执剑长老，现在十年过去，实力到了何种程度？当真不得而知！ 而在一众掌门因为一个名字陷入思索的时候，一旁的白浅眼神飘忽，他的视线一一在在场众人的身上略过，也不知道再谋划着什么。 末了，大殿当中突然踏入了一道身影。 一身白衣，飘然胜雪，三千青丝，垂腰似瀑，随着缓步走来，在场众人无不为之惊叹侧目，只感觉是天上的一轮皎月正缓缓朝着众人靠近一般，好似隐在云雾之中，看去黯淡而不可捉摸，实非尘世中人，美得不染半点尘埃，令人不敢逼视。虽然白纱披面看不清花容月貌，但是那盈盈一握的柳腰和苗条修长的身子却足以引得众人侧目，尤其是那气质，远非一些胭脂粉黛可以比拟，清逸如仙，淡雅超群。 最引人瞩目的便是那拿在手里的如意，翠绿似竹，荧光流冉，末尾着一穗，随风摇摆。 随着仙子走进，满堂飘香，一股淡然若仙的气质好似实化成了浓雾一般，飘满整个大殿，就连那沙影门的少门主，在看到这个仙子的一瞬间，整个人眼睛都快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了，见过诸多仙子的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一个让他眼前一亮，敬若神明的角色，只感觉自己的目光在落到她身上的一瞬间，好似魂魄都被吸走了一般。 在场的诸多掌门宗主皆是叱咤风云的老狐狸，可在看到这位如意仙子的一瞬间，还是忍不住整个人有些恍惚，尤其是那坐在最中间的宗主杨青叶，那一眼好似穿越千百万年，又回到了初见柳白莲时候的样子。 只见那如意仙子走至殿中，冲着杨青叶不卑不亢的鞠了一躬，开口道：“杨宗主，久见了！” 短短数字，清脆如出谷黄莺，温柔似潺潺流水，余音绕梁三日而不绝。 那沙影门的少门主更是因为这一句话被迷得神魂颠倒，整个人左摇右晃，就像是喝醉了一般。 好听！ 实在是太好听了！ 好看！ 着实是太好看了！ 虽然因为白纱遮面看不清仙子的完整容貌，但从那气质、身形和轮廓，就依稀能够辨别的出，这位仙子有着倾国倾城之貌，闭月羞花之容！ “仙子是？” 杨青叶上上下下扫视了面前女子一眼，即便心中已经猜到了面前之人是消失了足足十年的如意仙子，可还是忍不住出声询问，只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答案。 “蓬莱仙阁，楚离陌！” 得到了准确的回答，在场众人神色全都是一凛。一些个小门小派的掌门宗主更是在心里各自一震，异口同声道：“果然是她！” 对于这个惊才绝艳的后辈，整下蓬莱仙阁麾下的宗门没有哪个说是不关注的，奈何众人想尽方法，始终不得确切消息，现在这种敏感时刻，这位消失了十年之久的如意仙子竟然来了！究竟是为何？ 一时之间，诸多掌门全都各自盘算，而杨青叶也是看着堂下仙子，压下心头的震惊，开口道：“楚侄女多年未见了，不知道此次前来是为了……” 按照过往的辈分和交情，杨青叶这一声侄女也算叫的出口，不过话音刚落，另外一百年的如意仙子就已经是施施然开口道：“杨伯父，小侄前来只有一件事——问罪！杀人！” 一句问罪，一句杀人！ 虽然说得温声细语，但好似无声肃杀之气轰然散开，在场诸多的宗主掌门全都神色一变，在楚离陌这句话出口的一瞬间，全都从对方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气。那股杀气化为了实质，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房。 就连一旁的白骨门三长老白浅也是神色一正，心里脱口而出两个字——厉害！ 是的，这等年纪这等修为，在诸多的掌门宗主之前随意的说出问罪杀人四个字，且还是在这么敏感的时刻登门挑衅，不得不说，此子的胆识勇气当真过人，远超白骨门的诸多同龄，甚至就如传言中的那样，蓬莱仙子的年轻一代中这位独占“绝顶”！ 作为南楚的两大宗门之一，白骨门无时无刻不在忌惮和留意着蓬莱仙阁，蓬莱仙阁的一举一动，白骨门都必须得密切注意，这出现在现场当中的如意仙子，早年自然也是白骨门的重点关注对象。 毕竟像他们这种的大宗门，门内从来不缺乏惊才绝艳的天才，天才之上甚至还有天才，但往日里他们引以为傲的年轻一辈中的天才和这位捡到的楚离陌一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一个皓月一个萤火，没有丝毫的可比性，八岁的年纪打败了执剑长老，别说他们白骨门没人做得到，就算是南楚第一的蓬莱仙阁，相信把金榜前五的少年天才加在一起也比不上楚离陌一个人，因此在十年之前，楚离陌这位“绝顶”就稳坐了南楚年青一代第一人的位置，直到消失的这十年，都未曾有人可以撼动。 十年了，不单单是蓬莱仙阁麾下的这些小门小派在密切关注，远在另一个方向的白骨门也在密切搜寻，但这十年间楚离陌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举白骨门全门之力不得寻之，渐渐地也便有了传言说是这位绝顶已经早慧夭折了，虽然各门各派依旧有所关注，但明显没有了十年前那么尽心尽力了，想不到现在，这个传闻中的绝顶竟然再现了！还是挑在现在这种敏感时刻。 莫非……白浅的眼神一动，视线挪到了楚离陌的身上，后者不为所动，只是盯着稳坐前位的杨青叶。 这是他青木宗的地盘，上门挑衅，自然要问过主人意见。 果不其然，楚离陌这句话一出口，正位上的杨青叶眼神便是变了一变，他的目光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一旁的白骨门三长老，他们白天才去了蓬莱仙岛，想不到晚上这位消失了十年的绝顶便找上了门来。其实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蓬莱仙阁阁主青华散人三年未现，且除了青华散人外的其他几个长老也一并消失，整个蓬莱仙阁数得上台面的只有白莲仙子和赤炼仙子两个人，无论怎么看都有些不符常理，但即便如此，背后若如后台相靠，凭杨青叶等常年深受蓬莱仙阁福荫的小门小派是断然不敢上门讨价还价，今日之所以如此，也是因为身旁有白浅坐镇，而且杨青叶虽为众人之首，但他也不傻，不可能因为白浅的几句话便彻彻底底得罪蓬莱仙阁，众人上门，三言两语便被白莲仙子打发了回来也是因此，毕竟按白莲仙子所说，他的丈夫不是失踪，而是在冲击玄关，简单点儿来说，就是在更上一层楼，本来青华散人的实力就已经是南楚第一，如果再上一层楼……谁还能惹得了蓬莱仙阁？ 这句话是真是假，没有人能够琢磨的透，也没有人能够保证白莲仙子说的是假话，所以在这句话落下之后，杨青叶才带着众人施施然回来。 虽然没有见到青华散人，但白莲仙子的实力还是一如往常，几招打翻了白浅，实力当真不俗！ 此刻面对楚离陌问话，杨青叶的眼神飘向了白浅，后者微微一敛眼神，站了起来，面露不善。 “青华散人贵为南楚第一，难道就没有教他的徒弟好好说话吗？此等之地，在坐皆是你的长辈，也敢如此大言不惭吗？你是要问谁的罪？杀哪个人？” “哈……” 楚离陌轻笑一声，轻轻抬起手中如意，一一在在场众掌门遥遥扫过，不卑不亢的开口道：“问诸位之罪，杀该杀之人！” 楚离陌一边说，一边又将如意指到了一边的白浅身上。 “今日之事，想必大家心里都清楚，诸位世代受我蓬莱仙阁福荫，家师未闭关之前诸位也有不少受过家师的恩惠，如今家师闭关不过三年，诸位便齐聚蓬莱商讨供奉，可是我蓬莱仙阁历年收取供奉过多了？还是诸位觉得家师闭关了，师娘一介女流之辈，可以任由诸位拿捏？” 楚离陌话说到这里，目光一一在在场掌门身上扫过，虽然她只是一介晚辈，但那目光当中的灼灼热意，却是如皓月骄阳，不可直视。 “恐怕都不是吧？” 楚离陌顿了顿，紧跟着道：“其实我一直在好奇一件事，凭家师及我蓬莱仙阁的威名，莫说家师闭关三年，便是十年百年，你们这些平日里广受恩惠的小门小派也不敢妄动，为何现今已有了这般胆识，敢轻易上我蓬莱讨罪？单单凭借他和他背后的白骨门？恐怕不然吧？诸位作为一宗之主，一门之掌，实力皆强于晚辈，远见卓识也胜过晚辈，为何……单单凭借这位白骨门的三长老只言片语就敢和我蓬莱为敌？这当中除了利益牵扯，还有什么呢？” “杨宗主……” 楚离陌说到这里，突然话锋一转，目光直视着杨青叶。 有那么一瞬间，杨青叶心里竟然咯噔一下，不敢和楚离陌对视，就连周围的其他掌门宗主，也是心里猛地一凛。看向楚离陌的眼睛不再是长辈看向晚辈的眼神，反而多了几分敬重和忌惮。 这娃娃年纪轻轻，处事不卑不亢，逻辑条理清晰，短短是进门的这几息之间，言简意赅，直掐重点，且面对在座的掌门宗主处变不惊、镇定自若，当真不愧是蓬莱仙阁的金榜第一，万年难见的绝顶天才！ “你说呢？” 短短三个字，便将众人的视线由自己的身上转移到了杨青叶的身上。 后者眉头跳动着，面对这么一个尖锐的问题，也在思考该如何回答。 而在此时，另外一边的白浅一拍桌面，站了起来。 “放肆，杨宗主好歹也是一门之主，轮得着你这个小娃娃质问？” “这是我蓬莱仙阁和下属门派的事务，又几时轮得到你白骨门插嘴了呢！” 楚离陌一句话，让白浅如鲠在喉，刚刚升起来的气势又弱了几分，而楚离陌，在视线扫过众人之后，紧跟着道：“杨宗主，诸位掌门，给你们一个选择，助我杀贼，或者……与贼联手，与我蓬莱作对！对了……提醒你们一件事，白骨门……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