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耽美小说 - 凤戏游龙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69

    一个亲弟弟了。

世子爷强压住自己把李明遥脑子揪下来的冲动,耐着脾气跟他讲理:“我在西苑时撞上的那个与山河会接头的蛮族,叫额尔都木图,他被……嗯,被故意放走了,现在想来,就怕就是他们留的后招儿。我听你说,现下在京中的蛮人全部被扣住,山河会的余孽也伏诛了大半,算来算去,比较有分量的乱臣贼子里,只有这一个逃脱,他一定会想法设法联系那个在背后给山河会支持,又暗地里和蛮族勾勾搭搭的人,我们现在就是要看他们能翻出什么幺蛾子。”

李明遥仿佛恍然大悟:“这么说,父王和皇上的针锋相对都是装的,就是为了骗这个人,让他以为自己的离间计已经得逞,好无顾忌地实施下一步计划?”

李明远心说这混账东西终于说了句人话,然而欣慰的言语还没说出口,就听李明遥又说:“哎?那秦风呢?你说他已经确定了身份,是不是不会再登台了……唉一定是……他原本就已经不怎么出来了,太可惜了。上次他在正乙祠串场我就不该在府里蹲着,哥都赖你,非得跟我抢……”

世子爷英俊的脑门儿上瞬间“崩崩”爆裂了无数血管儿。

跟李明遥这混账东西说一句话就要原谅他八百次,然而到如今,世子爷觉得骨rou至亲血缘亲情都已经构不成任何原谅李明遥的理由了。

世子爷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已经喝的差不离的盖碗儿茶,兜头糊了李明遥一脸茶叶沫子。

李明遥显然被这带着温度与异样愤怒的攻击糊懵了,这才反应迟钝的意识到自己兴许说了什么李明远不爱听的闲话,终于从“秦风变成了皇亲国戚怕事不能唱戏了”的遗憾里短暂打起了精神,准备正儿八经地跟他哥研究研究前因后果和朝局。

然而没等李明遥把挂在脸上的茶叶从眼皮上撸下去,他哥已经杀气腾腾地起身,一甩袖子回房睡觉去了。

二世子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哥走远,觉得他哥今天不太对劲儿。

怎么这么大脾气?李明遥一边儿抹着茶叶渣子“美容养颜”,一边儿郁闷地想,觉得他哥进宫一趟回来,不像是去要了个陈年的明白回来,倒像是吃了陈年没炸开的火药,空惹了一带白烟儿的气。

这对话俨然已经进行不下去。

等到李明远平静了一点儿心气儿,二世子也终于不再碎嘴子不靠谱儿,兄弟两人才重新坐下来,把前因后果掰开了揉碎了地分析了一遍,终于撸顺了其中所有错综复杂的谜题。

现下的情况只能按兵不动,敌暗我明,谁沉不住气谁先露马脚。

既然知道肃亲王在“大牢”里好吃好喝地被供成了佛爷,李明远兄弟就没有什么放不下的心。

皇上养气的功夫显然比肃亲王府更高一筹,接连几天,雷霆动作,对于有关肃亲王的一轮一概充耳不闻,对于此事的折子一概留中不发,仿佛真是铁了心的要对这一母同胞问罪,还旁敲侧击的重办了好几个与此事有牵连的肃亲王旧部。

一时间,朝堂之上风云莫测。

几次三番过来,朝中对此事的议论终于从急风骤雨变成了无声细雨,除了几个脑子不带转弯儿的酸腐御史引经据典的唧唧歪歪,终于没人敢提了。

肃亲王入狱半个多月后,一个夜黑风高的夜里,一支刺眼的明火弹尖叫着炸亮了京城混沌而无边的秋夜。

几个时辰之后,好几封暗报横七竖八地摆满了皇帝李煦雕龙的桌案。

一打儿被拆开的宣纸上,只有最上方两张的字迹清晰可见。

一封写着:额尔都木图带人趁夜劫走了被秘密关押在城西驿馆的蛮人王子。

另一封写着:西北边境三十里,发现蛮人军队。

李煦冷冷看着桌上的暗报,目光越过桌案,看向殿下跪着的秦风:“开始了?”

几日不见的秦风风姿如故,只是有几分风尘仆仆的味道,那双含笑的桃花眼中红尘如昨,是经年不散的迷雾。

秦风一扣一拜,像是从九天之上走下仙宫的修仙之人,心系红尘才不敢避世,眼眸流转的华光里初心未改。

他微微一笑:“皇上圣明,臣,定当竭尽所能,了却前人未尽之事。”

☆、44.第44章

朝廷的奏报果然是吃干饭的,等到皇帝李煦已经暗中了解到秦风的所有布置,饭桶一样的兵部尚书才哆哆嗦嗦地把这些震惊朝野的消息递上来。

此时,距离皇帝看完那堆成小山一样的密报,已经足足过了三个时辰。

朝中果然出了问题,皇帝想,这样大的消息竟然能够在底下转上三个时辰的圈儿才递到御前,不知是谁这样胆大包天又手眼通天,军报也敢延误。

皇帝的脸色阴晴莫测,还透着一股子青白。

废物点心一样的兵部尚书朱逸全然没有堪破帝王心术,不知自己已然大祸临头,只当皇帝坐了这么多年的安稳江山,一时被这样又糟又急的消息吓懵了,呼天抢地地磕了个长头:“皇上保重龙体要紧啊。”

兵部尚书其人也许脑中有草包更兼胸无长物,但是脑袋瓜子尤其硬,这头磕的也实诚,“嗙”地一声终于把李煦的理智磕了回来。

李煦被这磕头声吓了一跳,随机反应过来,配着这个惊慌的表情临场发挥,愣是把一分的慌张发散成了十分,整个人懵了一懵,随即“恼羞成怒”:“怎么回事?京师重地,就让几个蛮子在这儿来去自如!京中禁军何在?!都是死人吗?!”

被紧急召来议事的朝臣们前脚刚迈过门,还没站稳就迫不及待地迎上了这天子之怒,稀里哗啦跪了一地。

原本走在最前面的皇长子心眼儿最实——说白了就是傻,不分青红皂白什么都敢往身上揽,扑通一跪就差痛哭流涕:“父皇,都怪儿臣办事不力让蛮人逃脱,父皇千万保重龙体。”

李煦瞪了皇长子一眼,这败家儿子出门之前八成脑袋被挤过,什么脏的臭的都敢张口乱说。

李煦正琢磨着怎么把皇长子绕过去,还没想出办法,就见皇长子的舅舅吕正出了列——皇长子的母妃吕氏出身微寒,凭借生了皇长子的功劳才封妃,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吕妃的弟弟吕正原本只是个小小知县,因着皇恩浩荡,被提拔回了京城,在礼部做个典仪官,是个没多大发展又出不了大错儿的官职。

此番皇长子奉命接待蛮族,有心提携母家亲戚,因此把吕正带上了,没想到,这档子事儿出了大错儿。

皇帝本来看吕正不大顺眼,此人虽然名“正”,却和他那做了皇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