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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欲言又止,只能眼睁睁看他拂袖而去。罢了,从小到大他们又不是没吵过。过个几天他便好了,又会屁颠屁颠上门sao扰。何况过几日就是南家品扇大会,他总也该出席。***——至十三***第十二章、“傻子,考虑你啊!”南絮喊出这句话,自己脸先红透。严明原先阴云密布的脸上立刻艳阳高照,他贱兮兮地上手搂住南絮的肩,“就知道你是害羞,我们俩都老夫老妻了,还考虑个什么。择日不如撞日,你不如今天就从了我呗。”“你这样油嘴滑舌的,我怎么敢信你?你不会还在玩笑罢?”“怎么可能!”严明举起三指,“我若不是诚心想娶你,天打雷劈。罚我三条腿全断个干净,以后再也不出现在你眼前惹你生气。”南絮莞尔,“你也知道你在惹我生气?”严明笑嘻嘻地打量他的神色,“你真不知道我为何如此油腔滑调?我也是害羞嘛,要是正经说出那些话,你还不得齁得慌。你看我多善解人意,万事以你为先,你还不从我?”南絮抽回手起身,“别得寸进尺,再说就成胡搅蛮缠了。”“哼。”严明被驳面子,脸上显出一丝不快,过了片刻才妥协,“那好罢,你再考虑考虑。”***——至十三***第十三章、清明时节雨纷纷,南絮撑一柄油纸伞立于画舫船头,眼神游离地望着水中无忧无虑的鱼。“少爷,不曾出什么纰漏罢?”管家见向来语笑晏晏的少爷神色郁然,登时心头一跳。南絮回神一笑,“不曾。明日记着佛门道门斋菜别上错就成。”“那是自然,断断不敢错的。”南絮收伞从船头走到船尾,一个纵起鹞跃落岸,从揽湖码头往回走,想必他娘总还有几句话要交代。每年华山论道台、严家群英会、书院墨山节和南家品扇大会并称修仙界四大盛事,哪怕南家近年来大不如前,总也不能坏了老祖宗的规矩。南絮十六那年他爹于品扇大会前夕撒手人寰,他们孤儿寡母含泪cao办,至此他对品扇大会便心有余悸。往年他寒毒未清,总是坐于屏风之后,对于朦胧纱影后的江湖十分憧憬。可那年他行至台前,却仿佛一件物品,被人用目光肆意打量亵玩,转眼数载,真如梦一般。南絮大抵晓得自己生得一张惹事的脸。对于一个年幼失怙的少当家而言,并非一件幸事。何况今年……他总有预感,那个给他下蛊之人也会到场。届时发生在他身上的丑闻不知还兜不兜得住。品扇大会这日,来自大江南北的客船齐聚钱江,钱塘鱼蟹价格一夜飞涨。南家的画舫无疑是西子湖上最亮眼的庞然大物,足足有三层楼高,足以容纳两三百人。是夜,画舫泊在岸边,灯火辉煌。漆红墙面上挂着各色扇子琳琅满目,既有当世名家得意之作,也有无名文人墨客留下的印迹。有趣的是其中一些是南家独门绝技机关扇,而大部分不是。客人只能看,不能摸,若是看上哪把扇子,需从五两纹银起价与人竞价,最终出价高者即可抱得宝扇归。“诶,江二门主。”江澍收回指尖,阻止他的是白鹤观的一名长老。此人笑眯眯地捻着胡子,“江二门主虽说首次参加品扇大会,难道不知道南家的扇子是碰不得的,一碰就得带走。”“有所耳闻。我正是愿将这把扇子带走。”老者粗粗打量一番眼前的竹柄折扇,素白扇面上绘着一幅雨过天青图,一个雌雄莫辨的青衣背影在烟霭中茕茕独立。他心下暗叹,这个江澍果然还是出身于草野,连附庸高雅都学不来。想归想,他脸上却仍是笑着告诫道,“人们挤破头来这品扇大会,可不是图个热闹。好笔墨又有何难,怎么比得上南家机关扇有价无市。只是这把竹扇,扇骨极薄,显然藏不下什么乾坤,江二门主若为此扇破财,恐怕要吃亏啊。”江澍不卑不亢,“在下只是喜欢这把扇子罢了,其他并无所图。”语毕手腕一翻取下扇子,身旁的南家小厮在单子上记下。钟声敲过起更,画舫缓缓离岸。不久,船上传来丝竹之声,艳姬美妾手持绢扇随乐起舞,粼粼水面上暗香浮动。曲终,南絮扶着王夫人出场,各派人物颇给面子地鼓掌喝彩,王夫人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品扇大会就至此拉开序幕。南絮坐于王夫人侧位,璀璨灯火在他一头银发上流转,眼下一点红痣亮若出水珊瑚,即便不言不语,已是尽态极妍。南絮微微低眉,垂着眼帘依旧能够感觉到落在他身上各色意味不明的目光,仿佛粘稠的血液,散发着贪婪的腥。连着开了四把扇子才出来一把机关扇,来人是一个新兴小派的掌门人,姓林,十分雀跃。林掌门有些羞怯地领过扇子,小声问道,“在下学识浅陋,实在不知如何使用机关扇。南公子可否赐教一二?”南絮一愣,“待到品扇大会结束,掌门可去领一本小册。既然是机关扇,若是用法被他人知晓,想来威力会大不如前。”林掌门闹了个笑话,其余看客却纷纷起哄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林掌门既诚心诚意想与大伙儿分享,南公子何必小气?”林掌门骑虎难下,倒也潇洒,“无妨无妨,我还没见识过南公子出手,今日正好大开眼界!”南絮承情冲他一笑,央人取来一个垫子。“林掌门如此大方,我便展露一二。一会儿领过册子,林掌门可带回去细细品味。”约莫半臂长的乌木团扇被南絮拿在手中轻巧地转了两圈,细长的手指如蝴蝶翻花,忽地将扇柄对着垫子一震手腕,刹那间银光乍现,宛如闪电,从木质伞柄中竟刺出森然刀片,直将那垫子绞得粉碎!南絮变戏法似的一抖手,团扇又完好如初,不露半点锋芒。他接着手指一推一转,唰地一声从另一端扇柄中飞出密密银针,将那破开的垫子扎了满头。满座皆惊。严明摸来一颗开心果放进嘴里,砸吧砸吧嘟囔道,“这么多扇子,难为他都能记得。”白术嗤笑,“哪里需要记得,他一摸便知。”二人算是品扇大会的常客,每次都会带走那么一两把,却也不很热衷。严家小祖宗与白家二少不对付不是一年两年,迫于近日来的糟心事竟然破天荒坐到一处。谁知他们还有同时被逗笑的时候。江澍:“二十两。”沉默片刻,没有人跟他抢。严明把开心果一扔,叫道,“三十两。”南絮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