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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殿下出征的时候,陛下不是还有意派人前来谈和吗?”人走到哪里了,为何不见半个踪影。姜琬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裴丰愤然将手中的剑掷在地上:“莫不是陛下和太子怕我立了大功,功高震主,正在商议怎么让本王回不了京城。”姜琬思忖着前前后后,道:“京中情形不知,殿下不宜先行猜忌。”他这几天除了打仗,心惊胆战的就是怕裴丰有想法,一旦反叛,自己在京中的家人岂能保全。裴丰冷哼一声:“姜监军倒知道自己效忠的是谁。”到底是太子的人,处处为主子周全。姜琬颇无奈:“以殿下此刻这势头,足可扬尘飞灰,呼云唤雨。可殿下忠贞昭昭,日月可鉴……”裴丰比京城那二位实力强多了,想反不过一念之间的事,姜琬只求不要这个时候反,至少给他点时间缓冲下。“姜监军何意啊?”裴丰不悦道。他最不喜听这种不怀好意的奉承话。姜琬拱手:“在下的话,实乃字字发自肺腑,在下对殿下十分钦佩。”“呵,姜监军不愧是状元出身。”裴丰接着冷笑道:“连我都以为自己对裴氏江山忠心耿耿呢。”姜琬脊背发冷,心中字斟句酌,到嘴边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姜监军。”裴丰眯着狭长的凤眸,似不经意道:“你说,如果皇帝不允许你我回京,咱们在这里称王称霸,岂不更自在?”他早他娘的不想回京城了。“殿下。”姜琬几欲失态:“北夷乃蛮荒之地,当初的北夷王自认都不如京中的富户过的滋润,殿下岂能屈尊在此……”这话说的假到不行,像毅王这种人,岂会把京中那点富贵安逸放在眼里。裴丰忽然哈哈大笑:“姜监军真乃务实之人。”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考虑什么事情都绕不过富贵安乐这个坎儿。哪里知道他的鸿鹄之志。姜琬也跟着笑笑:“在下看重富贵二字,让殿下取笑了。”裴丰道:“我堂堂裴氏子孙,岂会看上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他弯腰凑近姜琬:“京城那个龙椅,我一样坐得。”姜琬动了动唇:“殿下……”无疑,裴丰动了反心。“君逸。”裴丰忽然唤他表字:“不如你辅助我,日后得了天下,你我君臣共享荣华富贵,如何?”第130章侥幸活命裴丰说出这话来,等于把自己的老底儿交了出来。他有反心。姜琬顿时色变,好在他心中隐隐早有准备,瞬息谦笑:“承蒙殿下看的起,在下素无大志。”位及人臣是他志之所向,然而跟他的家人比起来,自然后者更重要。裴丰没听到中意答复,起身一掌拍在他的右肩旁上:“姜琬,你可要想好了。”姜琬肩胛欲裂,痛的直想抽气:“殿下今日的话,在下听完就忘了,一个字都不会记得。”他既不会跟着裴丰反,也不会把裴丰的反心说出去,算是给彼此都留条活路吧。裴丰盯着他,意念在杀与不杀这个人之间流转,末了怒笑:“好,很好!”姜琬不知何意,心下做了最坏的打算,哑声道:“殿下,能不能让在下给未婚妻留书一封?”要是逃不掉被裴丰灭口的下场,他临去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宗小茹了。见裴丰不语,姜琬又道:“在下与宗姑娘婚约一场,总要有个交待。”裴丰凤目之中冷芒闪闪:“你倒是个情种。”姜琬不语。“杀了。”裴丰顿了下:“可惜!”姜琬听得一线生机,当即跪到在地:“多谢殿下不杀之恩。”“不杀。”裴丰道:“本王难放心。”姜琬的心像在油锅中被煎着一样,跪在地上一语不发,只等着命数如何。“殿下,朝廷的书信来了。”副将在大帐外面兴奋地喊了声:“是陛下的亲笔。”裴丰看了一眼姜琬:“姜监军起来吧。”说完命副将进来,当着他们的面拆开御封看了遍,又卷起来,微叹道:“来的倒快。”裴丰出征的时候皇帝留了一手,所有派遣过来的将领,在战事时听主帅的,一旦战事平息,除了皇帝手谕,谁也调遣不动。前几日皇帝和太子平息京中形势后,十万火急地派人给北境的朝廷军将领送了手谕过来,命他们各自撤回原先的驻地去,不必再听从裴丰的调遣。皇帝还另外给裴丰写了封信,信中大叙兄弟之情,许诺回京后要同他共享江山云云,总之,就是先哄着人回了京城再说。姜琬不知是何变故,待要发问一二,就见裴丰拂了拂袖子,转身出去了。大概有急事。有个小卒见他在地上趔趄了下没起来,过来扶起姜琬:“姜监军,你不要紧吧?”姜琬脸热,觉得自己很没用,这点风浪就吓的腿软,低声道:“谢了,我没事。”小卒不放心地道:“您快回去歇会儿吧。”这一仗打完之后,人人都累的去了半条命,武人尚且如此,何况姜琬一个文官。姜琬从袖子里摸出半两银子:“小兄弟,能不能拜托你去附近给我买个果子,我是南省人,受不了北地着这干燥。”小卒为难地看了他一眼:“这鬼地方,刚打完仗,哪有卖果子的,您别抱太大希望。”姜琬点头:“你只管去瞧瞧,若有买别的稀罕东西的,买来也行。”他想着郑景来了北地,定不是一人来的,他们的人说不定在想办法找他呢。应当叫人出去转转。小卒拿着银子出去,好半天才回来,手冻的通红,不住地呵气:“见鬼的地方,连个买货的都没有,只见着个倒卖和田玉的,不稀罕……”姜琬急问:“人在哪儿?”小卒噗嗤笑了:“那人卖这玩意儿都快把自己饿死了,正在咱们大军驻地边上等着捡东西吃呢。”姜琬随手拿了点干粮:“小兄弟,麻烦你带我去一下,我正想买块和田玉的如意把手呢。”小卒呵着气嘿嘿两声:“是了是了,这鬼地方的玉怕是真的,买回去送心上人好的很。”姜琬:“……”迎着冷风找了半天,终于在一个柴禾、破布堆成的角落地找到了卖和田玉的少年郎——“兄弟。”小卒弯腰踢了他一脚:“卖卖来了。”少年郎霍地睁开眼皮,起身对着姜琬作揖打千:“这位爷,您想挑点什么?”姜琬在心里笑笑:郑景的手下,个个都是戏精啊。可他却是一眼就看出人来的。“这天寒地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