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言情小说 - 京华子午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1

    子,某年少时,家祖母溺爱,多遣身边小婢照顾,卫氏便是其中之一。大约某十岁上下时,发现了外书房的密道,当时正是卫氏随侍,便带她去探这密道……”

“可曾与人说起?”

“当时小,怕家里大人说,便不曾与他们说起。后来又下去那密道几次,不过是个荒废小宅,并无可观处,便不再下去,渐渐也便淡忘了。”

“你和卫氏之私又是何时开始的?”郑府尹问。

“舍下与信阳候府有些旧亲,她后来被家祖母送与了信阳候府的三娘。三年前,她来长安,从那地洞中出来,我才知道她被放了出去,且嫁与了那赵大。”

穆咏抿抿嘴,“她哭诉赵家吝啬、赵母刻薄、赵大粗鄙,我很是怜惜她,我们本是相熟的旧人——便,便有了私情。”

这么轻易就有了私情?周祈终于信了传奇上男女初见便如何如何不是瞎编的了。那上……周祈赶忙在脑子里打住,用手指揉揉耳朵,接着听。

“那卫氏所生之子,是你所出,还是赵大的?”郑府尹又问。

“是我的。”穆咏低着头道。

这倒也在意料之中,郑府尹道:“那便说说你杀害赵大的事吧。”

“我真没杀赵大。不管你们信不信,我真没杀他。”穆咏抬起头。

郑府尹笑一下,觉得他否认得很没意思,“那你说说,你的荷包是如何掉在平康坊尸体之侧的?”郑府尹颇通诈供之术,根本不问他那荷包是不是他的,只问他为何掉在那里。

果然穆咏没有否认,沉默了片刻,只摇摇头:“我不知道,兴许是被谁偷了,或掉在平康坊什么地方了,被人捡了用来栽赃。”

郑府尹觉得这功臣之后啊,真是黄鼠狼下耗子——一代不如一代啊,这样的蹩脚借口大约只三五岁小童会用,七岁的都会想个更通顺一些的。但转即又想,就是这么个货办的事,让自己差点提前养老,心里不免堵得慌。

“那你再说说地道里的血迹吧。”

“那个,我确实不知道。兴许是多年前的陈迹吧。当年秦国公府被围,有受伤之人用那暗道,滴落了血迹在地上。”

郑府尹拍案,冷笑道:“简直一派胡言,处处漏洞。那洞中是拖擦血痕,且是从赵宅方向拖去公府,说什么陈年旧迹……”

穆咏皱起眉,目光略显茫然,“我真不知道。”

呵,装得倒像,这郡公也不是全无是处。郑府尹缓缓地道:“本府说说,你看对不对。你与那卫氏有了jian情,并生有一子。不知何处露了端倪,引起了赵大怀疑,故而赵大与卫氏发生口角,所以婢子才听到‘有人’的话。”

郑府尹语速渐快:“这通jian,大小也是个罪名,你怕赵大找你去闹,被人知道,故而带着家奴、伙同卫氏,便在赵家打伤打晕甚至杀了赵大,并通过地下密道运回家中。又砍了头颅,收拾干净,用马车载去平康坊,丢在东回北曲。”

“许是卫氏早知道赵大认识常丹娘,告诉了你,所以你才这般嫁祸的。你那荷包便是搬运尸体时不小心掉下的。本府的推测,没什么差错吧?还不速速从实招来!”说到后面便有些疾言厉色的意思了。

穆咏面色苍白,不断摇头:“不是,我没杀赵大,我不知道,不是我!”显是精神已濒错乱。

郑府尹冷哼一声,若不是你身上有爵,一顿板子下去,就都招了。审这种人实在束手束脚,郑府尹想着初步审出个头绪来,写了奏表,把他往大理寺一送,也就完了,便挥挥手,让人把他带下去。

然后提审卫氏。

卫氏与穆咏所言差不多,赵大买这宅子果然是她引导,“我告诉他听人说这坊里有便宜小宅,他为人吝啬,听了便宜二字,哪里还顾旁的,与其母商量过,便买了下来。”

“……他想整一整后园,把那花厅改成暖房,好放花木。我说暖房要点炭,放那点子花木,不定能不能抵上炭钱呢,他才作罢。”

“那日婢子听你与赵大口角‘有人’,是怎么回事?”

“便是他说改暖房的事,我不让,他玩笑道,‘那房里莫不是有什么花妖精怪变的野男人勾了你的魂魄吧?’我心里吃惊,便说他,‘有人这种话不是随便说的,以为都跟你似的什么香的臭的都让她沾身子。’”

“你果然早知道常丹娘的事?”

卫氏低头道:“是。”

郑府尹摇摇头,先买宅,再通jian,又用话拿捏反将丈夫,还有案发后的所作所为,世间怎会有如此jian诈的女子?目光扫到那边的周祈,郑府尹又觉得,这女子的jian诈倒也寻常,最怕那种又狡诈又泼皮又彪悍的……

然而卫氏并不承认与穆咏合谋杀了赵大,“他真的是失踪了。或许真是被平康坊那妓子杀了也不一定。”

郑府尹对她可没有什么顾忌,当下便上了刑,然卫氏依旧死咬着未曾杀夫。

“铁证如山,你死咬着又有何益?你以为不说,本官便奈何你不得?”说着,郑府尹便要加刑,却见谢少卿看自己,似有话说,便改而挥挥手,让人把卫氏带了下去。

几人回到偏厅。

郑府尹笑道:“刚才在堂上,某观子正似有话说。”

“是下官打扰郑公问案了。”谢庸带些歉意地笑道。

“你我之间还说这个,”郑府尹责怪他,“子正尽管讲来。”

“从案情进展和堂审上看,此案尚有颇多疑点。那赵大是初一日失踪,而平康男尸是初四晚间被杀,若那男尸是赵大,中间空的这几天是为了什么?这不是绑架案,中间要索要赎金;那男尸身上亦无折磨伤,故而这几天也不是穆咏在折磨他。”

郑府尹略沉吟:“许是在犹豫吧?毕竟杀个人,不是杀只鸡。”

谢庸接着道:“还有那空荷包,看今日堂审,确实是盛安郡公的,但他戴个空荷包,还恰掉在抛尸处,这也太奇怪太巧合了些吧?”

这个就连郑府尹也解释不通。

“况且赵大是在外面失踪的,如何会在家中被杀?他尸体何以有酒气?还有其母那凶梦,那诡异的鬼哭……这里面疑点太多。下官以为,此案还要再查,倒不忙着定论。”

郑府尹兴头儿上被泼了一瓢凉水,不免心里有些不快。但转即又想,是该砸夯实些,常言破船尚有三千钉呢,盛安郡公府虽没落了,但到底有底子在,若出了差错,被其反咬,倒也着实麻烦。

郑府尹又恢复了笑脸:“那依子正看,我们当从何处查起呢?”

“还是先查查那几日穆咏的行踪吧。赵家也要再去看看。”

☆、双黄鸡蛋

崔熠去审一同带到京兆府的盛安郡公府仆从,谢庸和周祈则辞别郑府尹出来。

周祈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