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言情小说 - 绣春刀与绣花针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17

分卷阅读117

    捂着嘴笑了起来,“这倒是有趣。”

“青州?”阮呦小口小口地抿着梅子酒,听见名字忽然开口,“是哪一个青州?”

盛瑛看了过去,“大明只有一个青州,怎么了?”

阮呦抿了抿唇,轻声道,“我到燕京来的时候路过青州,曾在那儿待了几日,我觉得那个地方……有些古怪。”

她吐出“古怪”这两个字后,在她没注意到的地方,酒七的神色紧了紧。

盛瑛端着的杯子洒了两滴茶水,只是嘴角的弧度依旧,他抽出方帕不动声色地擦着手指,声调扬起“哦”了一声,抬起眼皮看她,“阮姑娘为何会觉得古怪?”

阮呦并未注意到有些凝重的气氛,她轻皱着眉头回忆,“那感觉说不清楚……”

“就觉得很奇怪,说不清也道不明,那个地方太安静孤僻了,感觉好像差了点什么东西,明明……人们一样在耕种,市集的商人一样在吆喝买卖,生活都是有条不絮,但总感觉差了点什么。”

盛瑛和酒七的心几乎提了起来。

盛瑛放下茶杯,神色有些认真地看着阮呦,“阮姑娘能回忆起差些什么吗?”

阮呦愣了一下,不知晓为何他神情这般凝重,却也没多想,她正想摇头,目光却触及到窗台出的盆栽,才如同醍醐灌顶一般清醒过来,“我知道少了什么了。”

“少了生活的气息。”

“我在青州几日,不曾听过狗吠猫叫,不曾见谁闲情逸致吟诗作画,也不曾见过偷盗抢劫,那的住宿处外面的红梅枝头长得很乱了也没有人打理过……市集上买卖之间的交谈话几乎是一样的,就连……我曾住的那个客栈,固定的位置里有固定的人,每天都点着固定的菜。”

“青州的人……看起来像是按部就班地做着什么事,而不是在生活。”

那分明是软声软气的几句话,却如同惊雷一般在盛瑛的脑海中炸开,他忽然豁然开朗。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比较肥了,现在在走事业线,下章阿狗出现。

第71章

青州差了生活的气息。

陆长寅垂眸看着底下单膝跪地的人,半晌,他才淡淡开口,“退下吧。”

“是,大人。”那人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大人,此事是属下疏忽了。”图宴细细品着方才那人的传话,神色凝重。

“本座也疏忽了。”陆长寅缓缓开口,“青州的事你派人去安排,一定要确保万事妥当。”

“大人且放心,属下这就去安排。”图宴有些急,这件事无论如何不能被人发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屋子里的人都退了出去,重回一片静谧,忙了整整一日,陆长寅这才能够歇息片刻,他伸手揉了眉间,目光触及到案几上那只草编兔子时,嘴角忽而噙了抹近乎宠溺的笑。

“呦呦。”他轻声低语,绵长而温柔。

他的呦呦,心细如发。

是个敏感又聪慧的小姑娘。

赵乾敲门进来的时候,就瞧见靠在虎皮椅上的小憩的陆长寅,此刻大人那双狭长的眸阖着,眉间倦懒,削廋的下颚生出淡青色。

大人受累了。

赵乾心中微涩。

能让大人放松片刻的,也许只有夜深时,阮家的那处墙头吧。

他杵在案几前迟疑了片刻,想让陆长寅多歇息会,陆长寅却已经睁开眼,抬眸看向他,“何事?”

赵乾立刻站直身子,将一叠纸条递上来,“大人,这是今日的消息。”

陆长寅接过了,手指翻动着纸条,从中抽出一张。

赵乾瞄了一眼,纸条上写着“郑秋媛贴身侍女红芍受罚,被打得半死扔在乱葬岗,几欲小产。”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记得当初大人说过,要给程方南留个后代的事,红芍能被打个半死却没有流产也是他们的人事先做了准备的。

赵乾心领神会,“大人放心,属下马上安排人,无论如何都会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

陆长寅手指轻轻点着案几,嗓音沉沉地“嗯”了一声,又忽然开口,“郑秋媛肚子里的孩子几个月了?”

“回大人,四个月。”

郑国公府里的人都听大夫说的,以为才一月,就将此事瞒了下来,想着到时候成婚了说孩子是不足月生下来的就能园过去。若不是郑秋媛本生就长胖了许多,那肚子本来就大得像怀了四个月的孩子一样,只怕也会引起郑国公府的怀疑了。

还是大人英明,深谋远虑,当初就让他选厨子送去。

“差不多了。”陆长寅轻颔首,嘴角掀起嘲讽的弧度,“让人将消息传出去,一夜之后,本座要皇城内外人人皆知……郑秋媛与程方南无媒苟合,已有孕四月。”

这件事闹得越大越好。

赵乾笑嘻嘻地搓了搓手,“大人只管交给属下去做。”

陆长寅继续翻着纸条,在看见阮雲挑唆国子监的学生对程方南下黑手时,眉梢轻轻挑了一下,轻嗤一声,“他还算有些出息。”

“大人,程方南在国子监的日子不好过,不过那人的确圆滑得很,拉拢了些跟他一样货色的人报团取暖,估计会对阮雲下黑手。”赵乾道。

“他的事本座懒得管。”陆长寅懒洋洋地嗤一声,丝毫不在意。

赵乾打量着他的神色,心中纳罕。

阮雲是阮呦的兄长,日后怎么也算是大人的大舅子,大人对大舅子态度如此恶劣,怎么可能娶得到阮姑娘?

“看着点儿程方南,别让他被人弄死人了。”陆长寅道。

他还没有让他尝够绝望的滋味,怎么会那么容易让他死呢。

“属下明白。”

翻到下一张,陆长寅的神色忽然滞了一下,他紧抿着唇,目光定定地落在纸条上那醒目的一串黑字上:

“侍讲学士张府借踏青之行欲与阮家提亲,时限十日。”

赵乾留意到他伸出的手指收紧了些,指节泛白,那片薄薄的纸杯捏得发皱,心中微凛。

“大人?”

陆长寅收了情绪,有些无耐地叹了一声,“告诉酒七……今日本座在城东婉陵院等她。”

赵乾心底明白,这是要见阮姑娘的意思。



微凉的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黑暗中能听见破碎的悉悉索索声,过了好一会儿,屋子的里的烛火被点亮。

阮家还沉浸在宁静安详之中,阮呦却轻手轻脚地从被窝爬起来,穿戴好衣裳。

“姑娘。”酒七替她戴好了毡帽才抱着她单薄的身子翻墙出去。

阮呦轻轻捏着手心,已经渗出些密汗来。

她被酒七带着在胡同巷子偏僻的兜兜转转,路上偶尔有巡逻的军队,她们便藏在暗影处。天黑成一团墨,也分不清楚到底是何处,她只能紧紧地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