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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王星’号上的时候一样聪明。任何人只要跟你打过交道,都会对你印象深刻。”“过奖。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想求你通知埃普罗一声,问他愿不愿意保我。”大胡子沉默了一下,声音低落下去:“埃普罗高高在上,又隐居了这么多年,我这样的无名小卒他未必还记得。但是我曾经在纽约混了那么多年,如果我栽倒的话一定能牵连纽约一大批人进来——他肯定不希望看到纽约黑道一片混乱的场面,是不是?保我并不费他什么力气!”邓凯文盯着他,眼神几乎有些讽刺:“埃普罗会听我的?你吃错药了吧?”“他会听你的!”大胡子吼起来:“至少你是唯一活下来的人!曾经有那么多人背叛G.A,你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那是因为我逃得快。”邓凯文冷冷的道。“那是因为埃普罗不准任何人找你算账!你的人头在赏金杀手榜上价值全纽约第一!是埃普罗掏钱把你从那榜上买下来的!”大胡子激动的挥舞着双手,手铐在空气中发出刺耳的撞击声:“只有你可以,我知道只有你可以,只要你开口他一定会保我!……我什么都不会说,只要别让我坐牢,纽约那些黑帮头子的事情我一点也不会说!”邓凯文望着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里充满了嘲讽:“好吧,就算埃普罗也许会保你……但是我凭什么要帮你?你别忘了我是个警察,一直都是。”大胡子猛的抬起头,眼睛布满血丝:“你不想知道谁强_jian了你的女朋友吗?”“我知道。”“你——什么?”大胡子惊呆了,“你知道?”“是斯坦利。”邓凯文盯着大胡子惊愕的脸色,微微挑起眉:“你是不是还想说,斯坦利已经从纽约赶到洛杉矶,还买通了杀手狼牙来要我的命?”“——你……”“你的情报太过时了,根本没有跟我谈判的筹码。”邓凯文冷漠而客气的摊了摊手:“至于老杰姆逊的毒品渠道……那是扫毒组要担心的事情,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他转身向门口走去,突然大胡子疯狂的大叫起来:“我还有!我还有筹码!——你知道斯坦利藏在哪里吗?我知道线索!”邓凯文回过头。“这个星期天在你抓我的那家夜店,斯坦利约了洛杉矶一个毒品商谈生意,他想把毒品走私渠道扩张到纽约去,想让G.A也分享到西部毒品走私的巨额利润。那个跟他有约的毒品商,之前也在为老杰姆逊工作——现在老杰姆逊被警察抓住了,他就想投靠G.A。斯坦利向他伸出了橄榄枝。”大胡子眼睛通红的盯着邓凯文:“我什么都告诉你,不要让我坐牢!求求你,只要你愿意去通知埃普罗……”邓凯文沉默了几秒钟,突然问:“这个星期天几点?”“晚上十一点。还有,千万别告诉任何人是我出卖了斯坦利,埃普罗如果知道我出卖了他儿子的话,他一定会杀了我的……他一定会!”“我尽量。”大胡子嘶哑着声音问:“你会抓住斯坦利吗?这次你不会再放过他了吧?”邓凯文吸了口气,平淡的道:“也许吧!”审讯室紧闭的门被打开了,随即邓凯文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监听室的单向玻璃前,审讯专家和那几个同事都抬起头,再一次向他确认:“星期天晚上十一点?”邓凯文点点头,“斯坦利在尝试吸收老杰姆逊的毒品销售渠道。他是埃普罗的独生子,G.A将来的继承人,比老杰姆逊的实力更强大。如果他成功的话,一条新的毒品走私线路将贯穿美国东西两头,G.A的影响力将会从纽约一直辐射到洛杉矶。”每个警察脸上都沉重起来。“Kevin,那你答应大胡子的事……”审讯专家试探着问。“怎么可能?”邓凯文冷笑起来:“这世上埃普罗最恨的人就是我了!”他似乎一点也没把这个可怕的事实放在心上,头也不回的向同事们挥挥手,大步走出了房间。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审讯专家才收回目光,对警察耸了耸肩。“我想他不会的,任何人都有可能,只有邓凯文不可能。当年我听说有个年轻的FBI在纽约最大的黑帮G.A卧底,最终反水的时候,跟警方里应外合差点把G.A连锅端了,连埃普罗都险些被杀。这件事牵连很大,纽约黑道被整个洗底,那一年抓了不少重案犯——当时我还不知道那个卧底就是邓凯文。埃普罗一定恨透他了。”先前打电话把邓凯文叫来的那个警察耸耸肩,开玩笑道:“难怪呢!我一直奇怪他为什么年纪轻轻就平步青云,原来如此啊!”“有种你也去卧底啊。”“靠,我才不去呢!”“你倒是一点也不傻嘛,哈哈哈……”几个同事打趣着,纷纷笑了起来。(2)这时候已经临近中午。对S.来说,今天其实是非常忙碌的一天,因为前阶段的外勤任务全都要写报告,上午还排了几个会,领导发言听得这帮特警都昏头涨脑。邓凯文回到办公室,紧紧的关上门,把自己重重的摔倒在了沙发上。在纽约的往事就像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这么多年过去才慢慢结痂。然而大胡子的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轻而易举就割开了那脆弱的伤疤。八年前,海王星号。他只要一想起这个词,太阳xue就突突的跳着发痛。他那样拼命的从黑暗里走出来,竭力想忘记在纽约时的一切,然而那些记忆已经在他身上留下了烙印,黑暗已经深深沉淀在了他的骨子里,不论如何都无法洗净。警界里有一句话是说,人一旦染了黑,一辈子都是黑的。邪恶的东西就是比善良和正义的东西更具有感染性,贪婪、自私、血腥和暴力就是容易让人上瘾。邓凯文头靠着沙发背,眼前阵阵眩晕,脑海深处仿佛被锯子来回拉扯一样阵阵发痛。他勉强起身翻出两片安定,就着水一口闷了下去,紧接着躺回到沙发上。也许是昨晚睡太晚了,他闭着眼睛想。也许是这阵子太忙太累,天气又在渐渐变坏,潮湿发寒,阴雨连绵。他昏昏沉沉的躺在那里,想起当年在海王星号上的那个夜晚,仿佛也下着骇人的暴雨,雨滴子弹一般打在甲板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声。那个时候他还年轻而无畏,血性足,胆子又肥,在那样刮着狂风的深夜里躲在甲板上,全身上下毫无遮挡的被暴风雨打了一夜。现在想想,只要当年来个稍微大点的浪头,他就已经被卷到海底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