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同人小说 - 总裁爱喝茶【训诫】【孟宴臣×叶子】【同人】在线阅读 - 【11】我不是好孩子

【11】我不是好孩子

    孟宴臣身边坐着的女孩格外的引人注目。

    一部分原因是她清纯温婉的长相,另一部分是她价值不菲的穿戴,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小孟总从来不带女人出席这种场合。孟宴臣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单身贵族,一直有人猜测他是同性恋,因而今天他吸引的目光格外的多。叶子对别人的关注和攀谈并不打怵,她以前是做自媒体的,一向很能适应这些人际交往,以前的同学都戏称她是“社交恐怖分子”。

    “小姐贵姓?”

    “免贵,姓叶。”

    “叶小姐的这条紫色裙子很有艺术性,尤其是露背的设计,不知道我这样说是否唐突,很衬您的身材。”

    “谢谢夸奖。”

    “还没请教您的职业?”

    “我是孟宴臣先生的私人服装设计师。”

    孟宴臣站在离她不到一米远的地方,那张常年冰雪覆盖的脸短暂地扭曲了半秒,他仰起头把手中端着的半杯香槟喝完,一边对着攀谈的宾客礼貌地皮笑rou不笑,一边偷偷听着她侃大山。

    “看得出来您的眼光很好,孟先生的西装也是您设计的吗?”

    “当然,他全身的衣服都是我来设计的。就比如他的皮鞋材料,是我四个月前亲自去欧洲的牧场挑选的一头精壮的公牛。具体的工艺流程非常复杂,当然主要是靠我的精湛技术。”

    “叶小姐最擅长鞋类缝制吗?”

    “那倒没有,”她说:“我擅长吹牛皮。”

    孟宴臣背对着她发出克制不住的一声闷笑,随即尴尬地咳嗽一声。

    叶子才吃了两口桌上的小蛋糕,忽然转头看到了肖亦骁——曾经骂她一肚子歪心思的酒吧老板,孟宴臣的好兄弟。这人是做酒水生意的,搞不好现场的酒还是他家赞助的。

    “你说要带女伴,——是她?”

    那男人的手一指,女孩毫不畏惧地抬头和他对视,她舔了舔唇边的奶油,把目光转向一旁的孟宴臣身上。

    “我有些事还没跟你说,老肖,你跟我过来......”

    “说什么呀?!你还没吃够亏是吧?不把她送进局子也就罢了,这样的女人还敢留在身边?你要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找一个心术不正的拜金女?可惜了我这么贵的酒给她喝,她也配?”

    听到这话的叶子端起桌上的酒杯猛灌了三四杯,也不知道喝进去的是香槟还是白酒,只觉得口中苦涩,胃中发辣,眼睛里也快要被逼出泪来。她转身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把人群甩在身后。

    电话响了。

    “喂,叶子,我是爸爸。”

    “哦,”她说:“叔叔好。”

    电话那头的人说话时夹杂着浓重的乡音:

    “你看你,这才半年不见又生分了。你毕业了吧?找到工作了吗?”

    “你李婶子说你从她那块的出租屋搬走了,还是一个男的帮你搬的。你婶子这个人你也知道,嘴里没个把门的的,她还说那个男的开着好车?你处对象也不跟家里说一声?”

    “之前给你介绍的人你不满意,亲事退了就退了,那你自己留在城里也行,可别忘了帮衬着家里,你弟弟还等着你带他到城里看看类,你弟弟在家很想你,唉,他现在康复期,每天住院都要花钱......”

    电话这头的人盯着洗手间镜子里的自己看。她盘着整洁的头发,化着得体的淡妆。她长得很漂亮,笑起来两个酒窝,是清纯甜美的淑女气质。那件淡紫色方领掐腰的长裙勾勒着她的腰线,珍珠项链衬着她瓷白的皮肤。

    然而她混迹在衣香鬓影的人群里,只需要一通家乡的电话就能把她打回原形。

    就像她在会所里见过的那些女同事一样。

    来自乡下、城乡结合部甚至是山区的她们穿着古典风韵的衣服,化着精致的妆,学着繁缛的烹茶礼仪,结识了那些集团老总、富家公子、市长秘书、高院院长。那些除了性价值一无所有的女人靠着消耗自尊才能在这座城市立足,然而那些达官贵人剥削够了,享受够了,玩弄够了,还是要背地里唾骂一句“臭婊子”。

    她是什么呢。

    她就是那些婊子的其中之一。

    几个月前的她在自尊受辱后只能用身体去反击男人,却被对方几个电话轻而易举地摆平了,甚至他还大慈大悲地高抬贵手赦免了她进监狱的苦楚。甚至不需要他的开口,孟家公子被诬陷的头条新闻就让自己失去了在这座城市立足的仅有的本钱——她寒窗苦读了十年的名牌大学的学历。

    而这一切的开始仅仅是她肖想了不属于她的人生——甚至都不是嫁给孟宴臣,而仅仅是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

    连她的喜欢都是低贱的别有用心,是一个来自乡下的年轻女孩获得了居高临下的一点怜悯,用着自以为高明的手段接近了有钱人家的贵公子,被人戏耍奚落后狠狠地教训一顿,仍然不改下贱,毫无自尊地贴上去。

    就像,就像他说的飞蛾。

    在茫然冰冷的黑暗里碰得头破血流,忽然看到隐约的一丝光明,她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最开始是短暂地温暖,后来烧得她遍体鳞伤,痛苦不堪。

    她曾在再次遇到他之前的几十个深夜里期盼着伤口结疤,满身泥泞地勒令自己活下去,爬着也要走到阳光下好好生活。可是今天,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长裙下是她刚刚愈合又挣开的伤口,鲜血浸得她浑身腥臭。

    不,不,她根本没有穿衣服,她是赤身裸体着,游街一般站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的身上刺着字——后背是富人眼里的穷,前胸是男人眼里的娼。

    孟宴臣在洗手间外找到了他的的女孩。

    她并着腿坐在地上,愣神似的盯着瓷砖看。

    “宴席上有冰淇淋蛋糕,要不要吃?我们起来去吃吧,一会就化掉了。”

    “别碰我。”

    他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她的沮丧和消沉已经不是被骂了一顿那么简单。

    再回到座位上,孟宴臣把一碟浇了酱汁的鱼rou端到她面前,她只是低着头切那一块芦笋。

    “这位小姐是孟先生的女伴吗?”

    孟宴臣替她周全,点了点头说是。

    旁边那人很不看眼色地追问:“这位小姐在哪里高就呢?似乎是生面孔。”

    “卖yin的,”她抬起头,露出一个很冷静自持又礼貌客套的笑,嘴里说着疯癫的话:“从事色情服务工作的,全靠孟先生垂怜才能做他的情妇。”

    看到周围几个人都面露尴尬,她好像得逞了似的,忽然站起身,很痛快地端起桌上的水晶酒盅灌进嘴里。那纯度很高的陈年白酒并不辛辣,苦涩中甚至还带着一丝的甘甜,只是喝进去烧得胃痛。

    孟宴臣眼看着她端起桌上那一排的酒盅,一口一杯,一杯二两,连干了三杯。他起身把人按在座位上,顺手打开一罐乳制品饮料,很低声地劝她:

    “你不能再喝了。”

    “就要喝。”

    “不是说好了不喝醉的吗?”

    “就要喝,”她瘪了瘪嘴嗫嚅道:“才不要你管。”

    她的脸颊红红的,鼻头红红的,眼角也红红的,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孟宴臣看着她这幅样子,心里总有些说不出来的恼火,不知是因为她从未说出口的委屈还是因为她今晚言行不雅的失控。

    倘若这里有一间训诫室,他大概会立刻把人拉到里面,剥下她的裙子,把她打到捂着屁股大哭。

    今晚的燕城下了立秋前的一场大雨。孟宴臣叫了代驾,进车的时候刘海已经淋湿了。叶子把脑袋歪在他的肩头,她在混沌的思绪里疑惑着,这个男人怎么还不生气——她已经违反了他的命令,甚至还丢了他的脸,他居然还好声好气地哄着她坐上车。孟宴臣坐在车里沉默着,心头的闷火快要压抑不住了,偏偏这个时候,女孩的手摸上了他的裤裆,还咔哒一声解开了腰带的金属扣。

    他一把捉住了她的手:“你干什么?”

    好像坠在心室里的抑郁的迷雾找到了出口,酒精让她把欲望很轻易地宣之于口——想要被鞭挞到疼痛难忍,借着他的严厉发泄自己即将崩溃的情绪,想要承受他的怒火,看他克制地在自己身上发泄,想要得到他的爱意,或是他的厌恶。

    “主人要打我吗?”

    窗外的雨把车灯的光散射成模糊的红色,那光落在他的眼镜片上,遮掩住他目光中汹涌的欲望。

    “为什么?”他低声问。

    “因为......我不是好孩子。”

    是不乖的,欠管教的,明知故犯的,喝醉了的,他的小狗。

    “好,”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

    “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