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宿本 - 言情小说 - 光阴酿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72

分卷阅读272

    水盆帕子,到时负责擦拭。”

茗尹意外地问容潋,“这就开始治疗了么?可需问夫人一声?”

容潋看着郦清妍那双沉静的眸子,心一横,“不必了,母亲这个时候在佛堂,莫要去打扰她。”

郦清妍笑茗尹,“又不是要你家公子的命,那么紧张作甚?放心,保证还你们一个生龙活虎的容大公子。”

容潋还是好奇郦清妍说的治疗方式,不过仍旧没能问的出来,对方像是害怕他后悔一样,迅速找准第一处xue位,“我要扎了,你可做好准备?”

罢了,扎完再问吧,这郡主实在不像是和他有深仇大恨,要把他扎死在床上的仇人。容潋点头,做好准备接受郦清妍方才说过的极痛,结果针落在郦清妍手指头上,一滴嫣红的血珠渗出来,将针尖染红。

甘松喉咙滚了滚,想要说什么,但是没能说出来。

郦清妍捏着这根沾了她的血的针,对准第一处xue道,轻轻一个用力,刺了进去。

一瞬间,容潋觉得眼前都黑了。

针尖刺破皮肤,本该无知无觉的麻木双腿,突然间恢复,仿佛堆积了十八年的疼痛在这一瞬全部爆发出来。什么叫灭顶之痛,他终于体会到了。

本能想要叫出来,残存的理智让他紧紧闭上了嘴,额头上顿时挂满汗水,齿间一错,直接咬破了唇舌,溢了满嘴的血腥味。

“拿布给他咬着。”郦清妍冷声吩咐,手下动作不停,缓缓转动着银针,把它拔/出来。

“唔……”紧紧咬着布巾的容潋痛到无法控制身体,激烈抽搐着,下意识想要挣扎,被茗尹茗苔二人死死压制住。

针尖一离开皮肤,血随即冒出来,竟是如墨般的浓黑。

第130章

拿着润湿了的帕子茗痕看得愣住,茗苔用胳膊推了推他,才猛地反应过来,忙伸手去擦。

“第二针,痛的受不了了,告诉我。”

告诉也没用,还是要扎,积了十多年的废淤,一朝释放,哪有不疼的道理。郦清妍知道自己该给容潋点时间做好足够的准备,但是她接下来都很忙,若是抽不出时间,不知这轮针会被推到什么时候,而他的腿是拖一天就严重十分的。既然不知,那就全部不说,让他熬过这轮,就一切轻松了。

第八针时,容潋已经痛得奄奄一息,眼睛半阖,呼吸短促,和死过一回没什么两样。茗尹茗苔为了按住竭力挣扎的他,累得满身大汗,看到容潋这副模样,急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齐声求着郦清妍,“还有多少针?能否缓一缓在扎?”

“还有二十二针,缓不得,等他痛得晕过去,就感觉不到了。”

茗痕看着一旁堆了满地,来不及洗干净的血迹斑斑的帕子,吓得都要哭了,“从没见过扎针这么疼的,少东家要是连活都活不下去,还要这腿做什么?”

迷糊的容潋轻轻摇了摇头,气若游丝,“无妨,继续。”

他无知无觉了太久,只要能恢复直觉,即便是这样的痛,他也能忍得。

门外突然响起一个妇人的声音,由远及近,“说谁连活都活不下去?”

茗尹和茗苔相视一眼,露出惊惶,“是夫人,少东家现在的情景这般吓人,让夫人见到了,定是要吓坏,该怎么办?”

“你俩现在立刻去门口拦住她,无论什么借口,不得让人进来。”

“可是少东家……”他们走了,谁来按着他呢?

郦清妍正在找准下一处落针的位置,头也不抬,唤了一声,“衱袶。”

不知究竟藏在了何处的冷面男子就这样出现,惊得三人一个哆嗦,而从旁给郦清妍递针的甘松早已见怪不怪,嫩生生的面容几乎和衱袶一样没甚表情。

“劳烦先生帮我按着人。”又对傻成一团的茗尹茗苔道,“人都要进来了,你俩还不快去!”

两人弗一离开,衱袶抬手在容潋后脖颈上一砍,人就晕了过去。

郦清妍:“……”

貌似这样的确省事很多。

容潋的母亲是修国公秦家上一代庶三女,嫁进容府做了正夫人,上了年纪后偏爱佛理,为儿子祈福,性子是最温和的。平日不怎么离开她的院子,今日大丫头熬了一盅血燕燕窝,很是滋补,便想着让宝贝儿子也吃一碗,亲自带人送过来,不过为了瞧一瞧他忙不忙,身子还能否如他所说,一切安康罢了。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没走到容潋的屋子,就听见了奇怪的话,若没有猜错,屋子里肯定有女人在。然后常跟在容潋身边的两个孩子把她拦了下来,抓耳挠腮憋出一句,“公子和一位小姐,在里头谈生意。”

屋里的郦清妍听见这句,银针差点扎偏。抬眼看见大刀阔斧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衱袶,随时准备着若是容潋醒过来,便再给他一个手刀。

真该让衱袶去拦人,郦清妍无比后悔地想。

秦氏疑惑,“谈生意就谈生意,为何要把门窗关得死死的?又为何不让我进去?”

茗苔接不上话,茗尹只得半真半假胡诌,“因为这个小姐突发兴致,说是略通医理,正在给公子瞧腿。”

秦氏露出奇怪的表情,“刚刚不是说在谈生意,怎的又变成了瞧腿,这位小姐究竟是何方人士?”

“呃……是个大夫,偶尔也做点生意。”

本来害怕且紧张,看到流出那么多黑血又特别心疼的的茗痕听见这句,也没忍住笑出来。这两个家伙,在外头口齿伶俐的不得了,一到夫人面前,就整个焉了,什么话也接不上来。

“你们两个让开,让我进去见一见。孤男寡女的在里头,像什么话。”

容潋此刻的状态异常惨烈,让她进去了,视觉冲击过大,难保会受刺激。另一个可能是因为情况太惨,让夫人以为郦清妍是在害容潋,强行阻止,后果说不定更为严重。

茗尹眼珠一转,急中生智,身子前倾凑到秦氏面前,一阵嘀咕。

秦氏眸中惊讶和喜悦交织,“果真?”

茗尹退回去,“依小的所见,确实如此。所以,夫人还是莫要进去打搅。”

秦氏想了想,似觉有理,又隐隐有什么不太对,不过这点不对和突如其来的喜悦相比实在算不上什么。她仔细听了听,“若如你所说,怎的这会儿半点声音也没有,而且,既然要留他们独处,你俩又怎的会从屋里出来?”

茗尹大约是坚定了要将谎话贯彻到底的信念,面不改色道,“小的和茗苔刚送了少东家要的上好宣纸进去,此刻没声音,大约是腿瞧完了,在写字或作画。”

秦氏又想了想,知意地笑了起来,做了让茗尹跟上的动作,走到院子门口,远离了屋子,才问道,“那位姑娘样貌如何,姓甚名谁,言谈举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