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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大婶欲言又止,摇摇头走开了。晏梓伏年纪尚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也乖巧地不去瞧热闹,贴着墙角默默回家。家里父亲跟母亲正在说话。母亲心软,劝道:“那只是个孩子,你怎么就不肯救?那孩子跟咱们的孩子一般大小,我瞧着也不好过。”父亲别过头去:“不关你的事,别瞎搀和。”母亲就不乐意了:“不管关不关我的事,你总得给个道理吧?”耐不住母亲的软磨硬泡,父亲还是说出了原因:“那个孩子中的毒只有大内才有,是皇室秘毒,你说他来自哪里?”母亲一愣:“那孩子……你的意思是那孩子是皇室之后?也不一定吧,说不定是遭皇家害了的孩子呢。”父亲叹了声气:“平白没事的皇室谁去害别人家孩子?就算如此,那孩子也无外乎就是晏家的,只要是晏家的,我就不能救。”祖训在那里摆着,母亲也不好多说什么了。而竹樾就这么在门外跪了一天一夜,终于肯离去了。这事就这么搁下了,也没人再去多想。直到一个月后,晏梓伏跟表哥两个人贪玩,下学归家途中又捉蝉掏蛋玩到了傍晚。两个人玩完了才后怕起来,一边绞尽脑汁想着理由一边朝家里走去。表哥:“不然就说下学后你拉肚子了吧。”晏梓伏:“咱俩这个月第五次拉肚子了不太好吧?我不想吃药!我爹肯定知道我们在骗他,上次那药好苦,他是故意的。”表哥:“那说先生留了我们堂。”晏梓伏:“为什么留堂?”表哥:“因为没做功课……”晏梓伏:“表哥你是不是傻?”表哥:“你还想不想我带你玩了?要不是你非得去掏鸟蛋我们至于现在还没到家?那你说我们找什么借口?”晏梓伏:“说先生的女儿喜欢你,所以下学后还非得拉着你一起温书。”表哥:“你当我傻???”两人吵吵闹闹地往回走,忽然表哥一把拽住他就往旁边的林子里窜,牢牢地捂住了他的嘴。晏梓伏自小就伶俐,与表哥也熟得很,当下还以为是表哥眼尖看到父亲了,便乖乖地闭嘴躲好。不料当他看清楚眼前一幕后,差点就叫出了声。眼前的小槐村已经成了人间炼狱,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小道上,烟火四起。一个年轻的族人浑身是血从屋子里跑出来,却被身后的人长剑穿胸,缓缓倒下。晏梓伏看到持剑的人正是前几日里跪在家门口求医的人。晏梓伏急着就要起身往村里跑,却被表哥死死地拖住了:“你傻是不是,快逃!”晏梓伏被表哥揪着手跑入林子里,他脑子里一片空白:“我爹我娘……”表哥:“肯定都死了!”晏梓伏:“我要去救我爹我娘!”表哥:“救你个头,你先救你自己吧!”两个孩童就这么相互拽着手,一口气逃到了邻村。表哥平日里看着不靠谱,但此时竟格外地清醒:“思和,你听着,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能那个人是求叔叔救人不成就报复来了,也可能是别的原因。但无论如何,我们要逃,不然他会连咱俩一起杀了。我们不能回去,因为我们俩谁也救不了。”晏梓伏愣了半天:“可,可我爹娘……”表哥:“死了!都死了!我爹我娘也可能死了!村子都被烧了你指望谁活着?就算活着也肯定是逃了!”晏梓伏这才后知后觉地哭了出来,他也不敢大声哭,害怕招来歹人,只敢咬着手,哭得浑身一抖一抖的。表哥也哭了,边哭边抹眼泪:“哭什么哭,哭有什么用,先想想怎么逃吧。要不我们去找先生……”晏梓伏被表哥牵着走了几步就不肯走了,缓了一会儿才抽噎着道:“不要连累先生。”两个表兄弟又怕又慌又饿又累。晏梓伏哭够了,忽然说:“我们去报官吧。”表哥横他一眼:“官衙才不会管。”晏梓伏:“死了这么多人怎么不会管?”表哥:“你也知道死了这么多人,就以李县令的为人肯定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谁会去帮你追凶手,只会让凶手找到我们好吧?”两人又陷入沉默,不知道该怎么办。晏梓伏垂着头踢小石子儿,又想哭了。直到表哥忽然一声低呼,拽住晏梓伏往旁边的林子里一塞,自己则转身就跑。晏梓伏跌了个狗吃屎,却直觉自己此时不该出声不该动,愣愣地透过枝叶看那边。他看到那道可怕的白色身影更快,一闪就拦在了表哥的去路上,正是那个竹樾。竹樾如雪的白衣上沾了红血,暗暗的,像花纹。他叹了声气,似乎也有点不舍,却还是朝着表哥举起了剑:“要怪只能怪你们的族长了。”表哥一屁股坐在地上,连声音带身体一起颤抖:“我、我就是小孩,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杀我,我不报官。”竹樾苦笑道:“你小小年纪就能在此时跟我讨价还价,你以为我会留下这种心腹大患?”表哥一边求饶一边往后挪:“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竹樾:“那你告诉我,你们族长的儿子在哪里?”表哥:“谁?思和?”竹樾:“哦,叫思和,纪思和……名字不错。”表哥:“他……他……别杀我!我说,他、他跟我下学回家去林子里玩,结果他走丢了,我找了好久没找到,这才一个人先回来的。”竹樾:“哦,你走吧。”表哥爬起来转身就朝河边跑。刚跑到河边,背后就中了一箭,直穿他单薄的胸口,人也直直地倒向了河里。晏梓伏整个人都僵了,浑身沉甸甸的,像被灌了铅水。他想叫想哭,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就连树林里的蝉鸣都听不到了。射杀表哥的是一个陌生的黑衣男子,他朝竹樾走过去,不赞同地道:“竹樾,你又妇人之仁。一个已经懂事的孩子,留着他始终是个心腹大患。”哦,这个恩将仇报的人叫竹樾。晏梓伏竭尽全力地去听、去记住他们说的每个字,几乎已经忘记了别的事。竹樾皱了皱眉,岔开了话题:“还有条落网之鱼,是他们族长的儿子,我见过,年纪不大,刚才那孩子说可能还在这树林里迷路了。”那男人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竹樾:“你知道我的意思,何必多此一问。”男人:“这太冒险了,我说了不要给你自己留心腹大患。若那孩子有朝一日得知了他的族人全部为我们所杀,难保不会回头咬我们一口。”竹樾:“只要让他永远不知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