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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咱们请白教喝酒!”“那是必须的!”整车的人都在应和,一向冷静自持的白贺炜心头一热,他说:“那我先谢谢大家了。”因为一年有半年多的时间,林业站的基本工作就是防火,身为站长的郑亦需要经常在镇里值班,单位提供的宿舍还需要和别人一起合住,非常不方便,于是他干脆在附近花了几万块钱买了一个二居室的房子,住得近了,出了事儿就能快速处置。此时下起了雨,郑亦知道今晚平安了,他心头上悬着的一块大石头也算落了地。于是关了电脑,拿着钥匙和钱包起身准备回家。这时,手机铃声划破了黑暗中的宁静,郑亦将其从口袋里拿出来,看见母亲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了屏幕上,便赶紧接了起来。“小亦,你休息了吗?”“还没呢,正要回去。”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他的母亲褚红霞才缓缓开口,“你爸刚才过来了。”听见这话,愤怒瞬间堆积在了胸口。“他怎么又来了?”“哎,他来要钱,我没给他,他就又把店给砸了,货架子也都给掀了,我这正收拾呢。”这真是不出意料啊,郑亦咬牙切齿,恶狠狠地说:“他可真是个混蛋!妈,你没受伤吧?你给他钱了吗?妈,你等我,我这就回去。”他的那个烂赌鬼混蛋生父郑孝里,几乎是他们母子一辈子的恶梦,时不时的出来恶心他们一次,怎么逃都逃不掉。见儿子的火气说来就来,褚红霞赶紧劝道:“都这么晚了,天还在下雨,你就别回来了,我给了他五百块钱把他打发走了,估计他能消停一阵子了。”“妈,总给他钱也不是办法啊,他下次再来你就报警,你不能再惯着他了,他会得寸进尺的。”“报警也没什么用,管得了一时,可管不了一世,他之后再来就更嚣张,咱们之前又不是没报过警。”他的母亲又叹了口气,便不再说话了。郑亦挂了电话,还是决定顶着雨回家,他开着自己那辆二手国产吉普,疾驶在这个阴冷的雨夜的路上。已经是黑夜的东北小城在霓虹灯和雨水的衬托下,倒有了几分南方的婉约,郑亦无暇看夜景,一心只想快些回到母亲的身边,希望自己的出现能让母亲产生一点安全感。郑亦不太愿意回忆小时候的事儿,他故意将这段往事埋葬在记忆最深处,至今为止也就对一个人说过,如果非要让他用什么词来形容一下他那支离破碎的家庭,他觉得“苦难”二字最为贴切。郑亦抵达母亲经营的那间小超市的时候,地上的积水已经没了脚面,他在超市门口停好车,顶着雨跑了几步进到室内,此时,东西差不多被收拾整齐了,他的母亲褚红霞正在拖地。郑亦好像有两个多星期没回家了,褚红霞一看到自己儿子回来了,笑得嘴巴都合不拢,嘟囔着:“我都说了不用你回来了,你这冒雨开车多危险啊。”接着,她放下手里的活计,直起身子拢了拢散乱的头发,一时间也忘了被前夫sao扰的事儿,抬起手,摸着郑亦的脸说:“小亦,你看你都瘦了,在单位吃得不好吧?晚上吃了吗?”郑亦握住母亲的手,把她拉到门口的座位上坐好,去拿拖布擦地,一边拖一边说:“我在单位吃得还行,就是最近休息不太好,反正也习惯了。哎,如果有机会……”郑亦想跟自己母亲说说回城工作的事儿,或者辞职自己做点生意,结果却被母亲看出了意图之后打断了。“小亦啊,咱们没根没派的,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挺稳当的工作,就挺不容易的了。你看现在领导欣赏你,你就好好干,别总想着回来。你不用cao心我,等我再干几年小超市,赚点钱,给你娶了媳妇,我把咱们这门市给卖了,你就给我在你那儿农村买个院子,养养鸡种种菜啥的,郑孝里想找也找不到我了。”郑亦料到母亲会这么说,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了。他是大学毕业后通过村官考试来常春镇大庙村工作,服务期满又经历了一场考试还是留在了镇里上班,因为自己的专业对口就被分到了林业站。林业站这个部门,平时还好,可每年一过了十月份,到防火期,他就基本上不太能回家了。几年里,郑亦好不容易在乡镇这个盘根错节的关系里面扎下根,也想在那片土地上施展拳脚的时候,消失了好几年的郑孝里突然间出现不停的sao扰他的母亲。终于,他开始动了回城或者辞职的念头,之前也说过几次,褚红霞并不同意,如今再次提起,褚红霞依然是当初的态度,毕竟在这个小城市,有份稳定的工作,这是很多当父母的最原始的意愿。把一切收拾妥当,郑亦载着母亲回家,此时雨已经变小,他打开收音机,灵泉的交通文艺电台也在播放锦平的森林火灾情况。“因突降大雨,外加气象部门实施了人工增雨作业,目前牵动人心的白尖山大火已经基本熄灭,现在锦平市森防部门依然在山上冒雨死看死守,避免死灰复燃现象的发生。本台记者在白尖山发回的报道。”褚红霞坐在副驾驶,对郑亦说:“我也听说这火灾了,据说着的可大了。”“是,区里给了通知说让我们随时待命去救援,后来下雨了,危机就解除了。”“你上大学的时候好像还去那儿实习过吧?”郑亦听见这个问题,迟疑了一下,点点头,说:“是啊,这是我们学校的实习基地。”他的母亲叹了一口气说:“我还记得你那年实习回来,把你那个学长叫到家里来住了两天呢,他也是咱们灵泉人吧,好像说父亲还是当官的领导来的呢,叫白什么来的?”路的前方十字路口处正好亮了红灯,郑亦一脚急刹车把车给停了下来,两个人晃了一下,母亲在旁边嗔怪道:“小亦,你慢着点儿开,雨天路滑,我都说不让你回来,你非得回来……”“哦。”郑亦应了一声,没说什么,也没去回答母亲提出的那个问题,心不在焉的听母亲在耳边念叨。母亲所说的学长,就是今天中午在新闻上看见的那个身影。这么多年了,他依然没有忘记自己和他尘封的那段往事。他现在好像在市局工作吧,好像还是个什么领导,他们是同系统的,因为在区局开防火大会的时候听过这个名字,他高高在上的,也和基层单位接触不上,估计就是自己站在他面前,他也肯定忘了自己是谁了,毕竟从始至终都是他在一厢情愿,如今也没有忘怀。母亲又絮絮叨叨的说起了隔壁张阿姨给他介绍对象的事儿:“……据说那个姑娘好像在什么民政局工作,我看见照片了,个子挺高的,就是有点儿胖,可是长得是一脸的福相,你要不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