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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头,路三明还在巴巴等着跟大佬见面,神棍提醒她:“那我……回去了?让路三明进来?”孟千姿嗯了一声:“你回去吧,让路三明也回去,我和劲松,有点话说。”神棍一走,屋子里的气氛就不大对了。孟千姿问孟劲松:“当初江炼离开云梦峰,是向谁道的别?”终于来了。孟劲松反不紧张了,回她:“柳冠国。”“那江炼有没有跟柳冠国说过,是为了况同胜的事回的?”“说过。”“那怎么没见你跟我说过呢?忘了?”孟劲松说:“不是,故意的。”孟千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故意的?”孟劲松点头:“故意的,为了你好,也为了江炼好,至于原因,你应该知道。”孟千姿没有说话,她死死盯住孟劲松的脸,半晌,齿缝里迸出几个字来:“我和江炼之间,又没什么。”孟劲松半垂着眼皮,没看她:“真没什么,刚刚在六姑婆那,你就不会下车了。”这特么说的什么屁话,孟千姿大怒,抬手抓起桌上的茶杯就砸过去,出手时,想起孟劲松的秉性,知道他不会躲,心一软,偏了半寸。孟劲松果然没躲,茶杯擦着他耳畔飞出去,砸到墙上,撞得粉碎。孟千姿铁青了脸:“还瞒了我什么?”孟劲松沉默了一下:“江炼给你留了联系方式,还画了幅你的画,我让烧了。”孟千姿忍无可忍,豁然站起,起身的同时,一把攥住茶几的边沿:偌大茶几,被她直掀起来,又砸翻开去,轰隆一声,震得整个楼道都颤了。颤震之后,就是长时间的静寂。楼道里,路三明还没走,没跟大佬见成面,他有点心有不甘,所以拽住辛辞问长问短,刚才的砸杯声,已经让他小心肝跳了几跳,不过尚能自我安慰说是失手摔的,但这轰隆一声,怎么都找不着借口了。他面上被震得变了颜色,半晌,才嗫嚅着对辛辞说:“孟小姐……是不是对我们有意见啊?”怎么刚一来,就开砸了呢。第79章【06】正如先前打算的那样,和曲俏分开之后,江炼就联系了米粉店里那个跟他对接的小伙子。他把车牌号和曲俏家附近的街名都报了过去,小伙子满口答应:“这不难,我安排一下,只要找到那附近的监控,就等于咬住了,至多一小时,肯定有结果。还有就是……”小伙子有点吞吐。江炼奇道:“怎么了?”小伙子犹豫了一回:“本来想晚点跟你说的,我还没联系上那头——是这样的,我们不是有个全国系统么,那些完结的成功案例,都会上传上去、供各地同事浏览。”对啊,中午是听说过,神棍还夸他们先进来着。“现在开始查火葬场附近的住户了,是新案子,等于阎罗的案子已经告一段落,我们就把它上传了。结果,刚我上去看反馈,有个西北的同事留言说,他小时候见过这人。”西北?从湘西到广西再到西北,这跨度有点大啊,江炼追问:“具体是西北哪里?还有,你同事小时候,那是什么时候?”小伙子说:“我也跟他不熟,他下线了,我正联系呢。不过看ID资料,他是青海人,1968年生,那他小时候,得是七十年代左右吧,我就是先跟你说一声,等都查清楚了再联系你,这你放心,我们的口号是专业而又细致,绝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挂了电话,江炼出了会神。七十年代,青海……有可能,阎罗六十年代初抛家出逃,八十年代末当了环卫工,九三年车祸身亡——他的身世里,至少有二三十年是未明的。这二三十年,足够他去任何地方了,出现在青海并不稀奇,而且,他的腿冻伤过,青海这种高原地带,别说冻伤腿了,冻死人都很正常。江炼想跟神棍说一声,转念一想,等小伙子联系上那个青海的同事、问清楚之后再说不迟。那小伙子说,至多一小时,就能查到跟孟千姿有关的消息。一小时,不知道该怎么打发。江炼在街口处来回踱步,看墙上挂下的爬山虎,也看行来过往的各色车辆,本来想在脑子里组织一下、见到孟千姿之后该怎么说,但车流太乱了,车灯的光晃来晃去的,让他没法集中精神。为什么曲俏会说,孟千姿身边的人,从大嬢嬢到孟劲松,都不会欢迎他呢?江炼觉得费解:他没想干什么啊,他对孟千姿也没什么阴暗图谋,两人截止目前,真的也就是朋友……朋友以上吧,这种关系,也至于被防被堵被敌视吗?还是说,这些人是怕他更近一步,和孟千姿……这就说得通了,江炼失笑,山鬼这样的大户,想来也是不大瞧得上寻常家世的。家世……江炼在街沿上坐下。脚边恰好是下水口,透过栅栏朝里望,能看见路灯的光照下去,在底部的积水面上泛浅浅的亮,他又抬头去看高处的灯:家世之高低也许就像高处的灯和那底下的水,光自然照得到水,但那光,从来也不会是水的。手机上有消息进来了。是那小伙子发的,入目就是一行地址。江炼一下子跳了起来。今晚上,他脑袋真是被浆糊糊住了,居然在这枯坐了这么久:他怎么就想不到,孟千姿是山鬼王座,她最可能的落脚之处,是桂林的山舍秀岚居呢?秀岚居的前台,一片忙乱:服务人员忙着停止接单、调整房间,把顶层辟为专用区域。大堂的候客区域,孟劲松正坐在沙发上,向路三明交代事情,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坐得靠里,后背稳稳倚在沙发背上,旁侧的路三明却战战兢兢、脑壳发汗,一边听一边身子前挪,那屁股,几乎只是“擦”着沙发沿了。孟劲松说:“不知道千姿还要在这待多久,临时调别人来也不方便,这儿你熟,我休假期间,你帮忙打点一切吧。”路三明点头如捣蒜:“好的好的,分内事,应该的。”嘴上这么说,眼前却又浮现出片刻之前的场景。那一声巨响之后,他怕出什么事,便迟疑着往门边凑,他发誓,当时绝对没想着去偷听什么,但人嘛,难免有跟风心理,他一瞥眼看到辛辞凑向门边,似乎是想听什么,而走廊里又没别人……于是他也就不自觉地、把耳朵凑上去了。里头的声音时断时续,听不清楚,他一时忘我,就越贴越近,恨不得长在门上,浑然忘了:人家辛辞那头挨着门轴,而他这头挨着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