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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浪上,忽颤忽颤。好在孟千姿是个练家子,这种凶险对她来说,远谈不上要命,倒是神棍看得心惊rou跳,嘴里喃喃着把远近诸神,什么玉皇大帝、山鬼奶奶、耶稣基督,都给求告了一遍。江炼先还紧张,不过内行看门道,看了会,他就知道孟千姿足可应付,渐渐放下心来。心境一变,看她在三根绳上挪抓腾转,不觉好笑,说了句:“千姿,你这爬的,好像一只蜘蛛啊。”孟千姿人在高空,下头就是无底渊,再有把握也免不了战战兢兢,忽听江炼来了这么一句,哭笑不得,一口气岔住,腿酥脚软,在绳上趴伏了好一会,才没好气地抬头看他:“你才是蜘蛛呢,蜘蛛是结网的,网又不是我结的。”也对,江炼笑:“我结的,网住你了吗?”孟千姿“呸”了一声,不过老实说,还真像:每一根绳都是从他身上过了一道,或腰臀、或大腿,然后才牵拉出来的——她记得里,蜘蛛精就是从身上放丝的,跟他这五花大绑的模样如出一辙。一只大蜘蛛精。她可真不想爬过去:但不爬能怎么着?就这一条路,她又不能飞了。快到跟前时,她吁了口气,向着江炼倾过来,江炼伸出手去,一把揽住了她的腰,把她搂进怀里。孟千姿伏在江炼胸口,咯咯笑起来。她原本身体绷得死紧,而今终于松弛,只觉得于愿足矣,不过笑着笑着就顿住了,起初气喘不匀,后来只觉得心跳如鼓,和江炼的心跳混在一起,乱作了一团:那些后怕、畏怯、发憷,后知后觉,此时才把人给攫住。江炼的身体微微颤抖,手上搂得更紧了些,看犹在半空晃动的那些绳索,觉得方才的一切,恍惚如梦。但这梦做得太运气了,每个节点、每一环、每个瞬间,好像如果抓不住,就永生永世抓不住了。他埋首在孟千姿发间,舍不得撒手。好像几辈子没见过了。过了会,孟千姿抬头看他,说了句:“江炼,你香得好难闻啊。”说实在的,江炼也觉得自己香得太过了,但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还是说在这样劫后余生的温馨时刻,让他怪没面子的。他昂了头,抬了下巴,睥睨着看她。袖珍手电还别在他的衣领上,光更黯淡了,笼着他年轻而又狼狈的脸,脸的一侧,磨破了皮,有细小的破皮卷起,还有一处皮下渗了血、泛了青。孟千姿伸手出去,轻轻贴住他脸颊一侧,柔声问了句:“脸这儿,怎么啦?”江炼一下子笑了。他那点别扭和故作不悦,都没能持续到两秒。那是拼命钻洞时,在地上磨的,没感觉到,也没觉得疼,现在,拢在她手侧,有些痒。他说:“没什么,地太硬了,擦的。”说着,低头看她,手电光也随之低下,被她蓬松而蜷曲的长发遮挡,在根根柔顺的发丝上泛着温柔莹亮。江炼忍不住去吻她的嘴唇。将吻而未至时,忽然,一道雪亮的手电光,唰地一下过来照过来,恰自两人的中间切过,这光照之强,江炼忍不住闭眼,孟千姿忍不住皱眉。下方传来神棍惊讶的声音:“小炼炼,你和孟小姐是在……谈恋爱吗?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听你说过啊?”第146章【17】江炼觉得,问这话的如果是况美盈,他还能接受:美盈本就是个心如网眼的,这些日子,跟他的交集也不多。但是神棍……拜托,他跟孟千姿初识在湘西,湘西有神棍;更进一步在广西,广西有神棍;稳中有进是青海,青海还是有神棍……三人行,两人成了双,另一人居然毫不知情,你那心,是大到能投篮吗?江炼垂眼看他,淡定自若:“不是的,我跟千姿一点都不熟。”骗鬼呢,神棍愤愤。不过,看孟千姿那表情,神棍又觉得那具冰尸应该不是冼琼花了:否则她的七妈新丧,再怎么绝境逢生,应该也轻松不起来。他拿手电照向那具冰尸:“孟小姐,这个……是谁啊?”一句话,把孟千姿拉回到现实中来,她沉默了一下,说:“应该是我段太婆。”顿了顿,又向上指:“上头有一条冰塑的龙,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那冰里,好像冻着骨头。”问题来了。江炼等于是把自己绑着“固定”在山壁上的,原本,该解开绳、把孟千姿给带下去,但上头有段文希的遗体,还有疑似龙骨……如果最终还是得上去,他这解了还得绑,不是多此一举吗?而且两人身上都有伤,也不适合频繁地窜上爬下。但如何上去,他目前也想不到什么好主意,一时间,还真僵在这山壁上了。孟千姿终于盼到了人,提着的那口气过去,全身都松懈了,眼皮真是沉到了千斤重,说了句:“我先睡会,就五分钟,你再叫我。”江炼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往他颈侧一伏,眼皮阖上,瞬间就入了黑甜。这是得多累啊,江炼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好在身下的石壁略有倾侧,脚下也有踏点,她这么伏在他身上,睡得也不算不舒适,江炼单臂搂紧她,腾出一只手来,向神棍示意了一下往上的方向。神棍点了点头,长叹了一口气,在洞沿坐下,呆呆看半空中悬吊的人。其实这个角度、这个高差,也看不出什么,那具冰尸,只不过是一个视线里看来颇可笑的、人形冰块罢了。我饮半壶,留君三口,无缘会面,有缘对酒。他伸手往腰间摸,摸了个空,这才想起那个酒葫芦,遗失在凤凰眼的巨鳄洞里了。江炼看他那副模样,再看那具冰尸,心下也有点恻然。在下头仰视,终究看不清楚,而且反正还是得上的,神棍朝江炼招招手,示意自己也准备上。江炼又抽出一根绳来,单手在一块凸出的山石上结了套,又从自己腰间绕了一圈,这才扔给神棍,权当是一根简单的安全绳了。山壁凹凸不平,适合攀爬,连神棍这样的,爬得都不是很吃力,只是适合踏脚的点没那么多,他在江炼斜下方半个身位处停下,先喘了会气,才抬头看看睡着的孟千姿:“你们……真的啊?”江炼笑,神棍这问得,可真滑稽,不是真的,难道是闹着玩的?神棍嘀咕:“那你可得辛苦了。”江炼奇怪,压低了声音问他:“为什么?”神棍说:“孟小姐这种家世么,天生是跟人有距离感的,她家里人多,意见也多,你要上下委屈周全,能不辛苦吗?”江炼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