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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梁浅轻摇了摇头,“这是其次,做下人的,最重要的是认清主子,忠心不二。”茯苓尚未明白苏梁浅的意思,便听到她道:“告诉降香,须得跪满一个时辰才能起身。”茯苓离开,屋子里就只剩下苏梁浅和桂嬷嬷二人,桂嬷嬷看着面无表情的苏梁浅,“小姐是怀疑降香有二心?”苏梁浅性情温良,从不苛责下人,尤其是对从京城跟着她来云州的茯苓降香两个丫鬟,因降香会说话,在苏梁浅面前比茯苓还更得脸一些,但桂嬷嬷一直就不怎么喜欢,她这一巴掌,确实是有自己在气头上出气的成分,但更重要的是,降香居然帮着萧燕说话,让桂嬷嬷觉得她居心叵测。“她若这个样子跟着我们回府,指不定会惹出什么事来,嬷嬷多看着她点。”上辈子,茯苓在回相府的路上,为保护她受辱而死,她对唯一剩下的降香更加亲厚,她就是像现在这样,帮着萧燕说话,处处挑唆她与苏克明还有荆国公府的关系。最让苏梁浅不能容人的是,她和萧燕设计,当众污蔑沈大哥,说他们早已暗通款曲,哥哥看在她的面上,抬她做了贵妾,名声却毁了,如此她还不肯罢休,继续和萧燕联合,将沈家的后院弄的是乌烟瘴气,她到死也没能见到他娶妻生子。现在看来,她已经被萧燕收买。她和茯苓说那些,有点拨之意,上辈子她为护她而死,这辈子她定然也会护她周全,侍郎府就是个大染缸,人皆有欲,她不想她和降香一样被利所诱,生出反心,她不会心慈手软,但那样的结局,并不是她愿意看到的。“小姐早该如此,姑娘的身份尊贵,将来的婆家更是贵不可言,容不得她们放肆作践。”苏梁浅见桂嬷嬷丝毫没将她会退婚的话放在心上,不由皱眉,“今时不同往日,嬷嬷是不肯认清形势,还是不愿认清!”往日,舅舅祖父还在,荆国公府荣宠无双,母亲身为国公府唯一的嫡女幺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便是皇室公主也未可及。那时,当今圣上并非皇储,只是个皇子,他的目标原本是自己的母亲,只是荆国公府是从来不愿意卷入皇权争斗的,母亲也深知这一点,保持距离,他才娶了母亲的闺中密友王晓音,并纳外祖母的养女沈知暖为侧妃。十年前,苗疆和临近的大梁在边境屡屡侵犯,外公奉命,带了五个舅舅还有大哥率兵出征,一向骁勇的沈家军连连败退,在一次决定性的重大战役中,全军覆没,数月后,突然传出四舅舅成了大梁驸马的消息,荆国公府被冠上通敌卖国的罪名,皇上宽仁才没将荆国公府抄家,并且保留了封号,但至今门庭冷落,没人愿意来往,而昔日那个不被看好的皇子则成了一国之君,王晓音也一跃成了皇后,与她指腹的那个小男孩也成了太子,她的小姨却被打入冷宫。太子夜向禹昏聩好色,并没有什么真才实干,倒是四皇子夜枭然颇有贤明,很得圣心,母族也很有势力,目前双方分庭抗礼,皇后这是担心四皇子取而代之,想给太子物色一门好婚事巩固地位,以她现在的状况,自然不是好的选择。皇后早有悔婚之意,但最初定下这门婚事的人是当今圣上,她自然不敢随意悔婚。上辈子她被强盗劫持,未必就没有她在其中推波助澜,或许就是她授意的也未可知。苏梁浅口气清淡,言辞却犀利,桂嬷嬷白着脸,怔住,思及往日荆国公府的荣华,再想到今日苏梁浅竟被两个嬷嬷羞辱,心里难受,红了眼睛,苏梁浅在心里叹了口气,却没有心软,正色道:“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外祖母插手,外人会如何说她?外祖母年事已高,你还要她为我cao心到什么时候?她又能为我cao心到什么时候?今后你不许再为我的事情烦她!”“小姐”桂嬷嬷嗫嚅着嘴唇,又是心疼又是欣慰,“小姐懂事了,奴婢听您的。”苏梁浅点了点头,软声道:“若皇后真的重信守诺,父亲祖母他们不至于到现在才来接我回去,他们来接我,就是想要退了这门婚事,嬷嬷不必替我委屈,太子非我良配,我嫁过去,只怕非但没有荣华富贵,还会把自己逼上死路,便是皇后他们不反悔,这门婚事,我也是要退的。”至于什么时候退,怎么退,谁来退,这次全部得由她说了算。------题外话------PS:正常情况,每天早上十点左右更新第四章:他们的目标是我“我听说,云州的知州,是外祖父以前的旧部,他可靠吗?”桂嬷嬷好奇苏梁浅怎么知道这些,却没有多问,恭敬回道:“自然是可靠的,不然的话,老夫人也不会将您安排到他统辖管理的地界来,这些年,也多亏了他呢。”“这次从云州回京城的路,怕是不会太平。”桂嬷嬷又惊又惧。“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嬷嬷不必害怕,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只求我们都能平安回府。”“我听嬷嬷刚刚的话,这些年,你和这位知州大人是有联系的,我书信一封,你交给他,还有另外一件事”苏梁浅说着,取了笔,低身写了起来,桂嬷嬷接过吹了吹,看了看内容,到底没忍住,“怎么全都是药名儿?这方子是做什么用的?小姐你什么时候学会医术的?”“兄长上次前来,给了我几本医书,我跟着学的,你按着这个方子去抓药,每日两幅,一日一次,分别煎给我和茯苓服下,这件事你亲自做,别让降香那丫头知道。”若非为了夜傅铭,她失去味嗅两觉,又对他全然没有戒心,以她的医术,怎可能中毒?是药三分毒,桂嬷嬷想劝苏梁浅用药谨慎不得儿戏,但见她眸中陌生慑人的寒光,只恭敬的道了声。桂嬷嬷转身离开,走了几步,想到另外一件事,忍不住回头道:“小姐,你可别听那杜嬷嬷和降香混说,府里的那些人,没一个安着好心,尤其是现在的夫人,她比毒蛇还毒。”苏梁浅看着忧心忡忡的桂嬷嬷,被她的话逗笑,点头道:“嬷嬷放宽心,我最擅打蛇的七寸。”五日后:“小姐,这是知州大人的回信。”苏梁浅接过桂嬷嬷手上的信笺打开,桂嬷嬷凑了上去,小声问道:“罗大人怎么说?”“已经按我的意思备妥了。”几日的时间,苏梁浅的喉咙已经大好,说话的声音不再嘶哑难听。她